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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 意初定 ...

  •   做的时候还特意照着唐诗的做法,放了姜蒜末,又是问唐诗要来的好地衣,问题就出在下锅炒的时候了。
      大闺女小鹿烧的火,火一起来,大铁锅烧的好,翻炒得慢一些,就糊锅了,只好半瓢水下去,加些粗盐,煮熟了就起锅,好不好吃可想而知。就连那参了苞米煮的干米饭,一早起来也特意去磨了苞米粗面。
      饭菜端上桌,小鹿大了知事,做苞米干饭和地衣都是她烧的火,早就偷偷咽了多少次口水了。就连最小的小喜,也记得昨晚在四婶婶家吃的绿绿的菜,一上桌就伸着泥污的小手往盘里抓。
      一顿饭要是像往常般吃完,过去了也就过去了,问题就出在了小鹿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上。
      吃到半途,小鹿说了句,没有四婶婶家的好吃,旁边的小喜也跟着点头,说,婶婶家,好吃。这下子点火了,陈氏啪就把筷子甩到了饭桌上,拉长了脸。
      看见婆婆这样,小陈氏也委屈,这饭菜她自个吃在嘴里也不是滋味,明明她都是参照唐诗的样子做的,可地衣吃在嘴里软哒哒没滋没味不说,还有一股怪味,苞米杂粮饭更别提,大粒些的苞米又硬又剌嗓子,细面掺和在稻米里差点煮成了糊糊。
      还有添寿这个搅事的,不知道看奶奶和亲娘脸色,还拉着姐姐和妹妹问四婶婶家有什么好吃的,他也要去吃。这才把陈氏的火气挑了起来。手里筷子扔了,饭也不吃了,对着大儿媳和孙子孙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从堂屋骂到了院子里。
      宋老头坐堂屋里抽着旱烟,自始至终未出一声,性子和宋家老二如出一辙,应该说宋老二就是遗传了他爹的精髓,对媳妇是言听计从,从没二话,对于儿女和孙子孙女的管教也全部交给了媳妇,从不插手,一辈子就知道在地里低头干活。
      陈氏骂也骂够了,该骂给听的人也听到了,两个最喜欢的儿媳妇又围在身边说了好些好话,才把心头火气压了下去,把手里簸箕塞到了梁氏手里,转身回屋歇响午去了。
      宋词把手里的铁锹放下,看看陈氏的背影,又看看一脸木然坐在那里的媳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娘这是怎么了?”
      唐诗连眼皮都没掀,更不会回他话。
      “四弟,回来了,没啥大事,就是大嫂做饭没四弟妹做的好吃,娘念叨了两句。”
      小陈氏轻飘飘的一句没事,大而化之的样子,再看自个媳妇木然的脸,更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小陈氏不把这当一回事,梁氏也自动过滤那句不下蛋的母鸡,觉得与己无关,也扭捏着小步回屋了。
      院子里一下空净了下来,宋词看着媳妇是脸色要开口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站在那看着媳妇不说话。
      唐诗等都清净下来了,没有热闹可看了,也觉得无趣,起身给自家小男人做中午饭去了。番薯米饭已经闷好,只要下锅炒个青菜就行。
      宋词等唐诗去炒菜了,拿过铁锹,在院子里用磨刀石磨起来。分家时种地的家伙式他们也就分到了一把锄头一把铁锹,他可是万分爱惜,使用时都不舍得多使一分力,更是常打磨着。
      直到上桌吃饭,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宋词知道,媳妇生气了,她上次生气就这样,木着脸,好几天不说话,也不理人,直接无视了。
      “还有银子吗?”
      吃到一半,唐诗突然开口了。
      “啊?哦,有,有银子,媳妇要买什么?我下响就去买。”
      宋词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嘴里忙不迭着,就差直接丢下碗筷给她拿银子去了。
      “拿银子割条肉给你娘送去,免得她说你不孝顺。”
      宋词嘴角抽了抽,起身拿银子的心思都歇下了,媳妇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唐诗也想吃肉了,她都好久没吃到肉了,除了受伤那会买过几回鸡蛋,饭桌上几乎没见过荤腥。不能想,一想到肉,眼前就闪过院里那几只下蛋母鸡。
      那几只鸡可是陈氏的宝贝,分家都分到了大房名下,其他三个儿子鸡毛都没捞着一根。还有猪圈里那两头刚抱回来的小猪,也只有大房养得起了,另三个儿子粮食能够吃到地里收庄稼就不错了,那里还有多余的拿来喂猪,就连猪圈都没一个,怎么养。
      唐诗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心里列了一下家产,一张床三床棉被,两个木箱子,一个洗脸架子,两个木盆,一张桌子八个板凳,一把锄头一把铁锹,两个陶罐一个小铁锅四个粗陶碗,一对水桶一把菜刀,还有角落里半袋子未脱壳的稻子,小半袋苞米粒,两半箩筐番薯,十来斤黄豆绿豆,这就是他们全部家产了。
      还真是……家徒四壁!
      除了这间泥坯屋,还有一张床两床被子是陈氏给么儿结婚备下的,分家时分到的粮食锄头铁锹,箱子洗脸架子木盆桌子板凳水桶都是她出嫁时带来的嫁妆,余下的就是分家后自个掏钱买的了,真不是一般的穷。
      最后肉自然没割成,不是宋词不孝顺,要是他有的吃,自然不会忘记爹娘,会给爹娘端一碗去。可现在家里就这点银子,粮食都不一定够吃到收庄稼的时候,还得留些银子买粮食。这个时候特意拿钱割肉给爹娘送去,是不会,不过媳妇也很久没吃肉了,过两天也割条肉给媳妇补补,到时候给爹娘端一碗过去就是了。
      陈氏这一顿火并不是突然爆发的,而是酝酿已久,怨气积累下来,觉得这么儿越来越不得她喜了,连带那不讨喜的四儿媳,她这个当娘的都还在缩衣节食过日子,他们竟然天天在家闲着也是一日三餐,都不知道孝敬她这个做娘的,自己关着门在屋里吃独食,要是不治治他们,往后都要上天了。
      两人吃过午饭稍作歇息,就一起去了地里。
      那一亩旱地的草,宋词上午已经除了大半,剩下不多了,两人把剩下的地除完,直接去了水田那边。
      宋词会看天气,唐诗也是才知道,本来还半信半疑,前两天雨天中他就说昨天会晴天,而且接下来好几天都是好天气,她才直接拖了他出来把水稻给种上了。昨天抛秧把田里的水放浅了,沉淀到现在,估计也座稳根了,要及时把水加上才行,要不几天太阳晒下来,田里就干了。
      围着水田转了一圈,唐诗很满意,抛下的秧苗情况乐观,才一天时间,就长得精神多了。
      放水容易,直接把上头流下来的小溪流改道流进田里就行,这也是分到这块田的唯一好的地方了,除非细流断流,不会愁会干旱。
      等放水的时间,唐诗上山坡转悠去了,这次比昨天看的仔细些,地形比她以为的还要好多了,世人择地而居讲究靠山临水,进而形成了群居村落,如今的宋家屯及周边的几个村子,不休如此。如今这里也不比村子地形差,幸运的话,就要作为她在这个时代落脚安居这地了。
      这幸运,没想到现如今却必须要依靠男人才能得到,这世道,家里失去了当家男人,就是失去了顶梁柱,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了,约束众多,必须依附于男子才能生存。所以,寡妇不好当,没了男人的寡妇,也只能依靠家族,其中艰辛,无法外道。
      就看身边这男子,是否有这份远见卓知,及魄力,看能对她妥协到哪个地步了。
      要是他反对,她也不会再坚持什么,能拥有的,从来不是强求得来的,即便强求到了,最后也不会属于自己的。
      宋词看得明白唐诗喜欢这里,从未见她眼里出现过这些情绪,从来都是淡淡的,显得什么都无所谓,也只有在这里,看着这里的时候才会眼底透着亮光,仿佛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犹豫再三,也在心里细细再想了一遍,把之前在村长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没想到,唐诗的反应超出宋词意料,也似乎是情理之中。
      “那你就做好开荒的准备吧。”
      这操蛋地方想赚钱都没地儿,目前最远就去了趟清水镇,一个妇道人家想出去赚钱更是难,除了去饭馆酒楼洗盘子,目前她还想不出自己能干些什么。
      可是要从那一大家子里搬出去,有间属于自己的房屋,独立的空间,就凭手里的一两多银子,还有收成低到不可思议的二亩水田一亩旱地,温饱尚且勉强,要赚够起房子的钱,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
      如果只能靠土地,手里能多些地出来,或许能找到些路子。
      生活需要规划,规划来的生活才是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
      要是想日子过得舒服点,得动动她快要生锈的脑瓜子了,女人得多爱自己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她只求平平淡淡,过得舒心而已,要是活着都不能舒心,这世间待着也没必要了。
      是的,心态上,她过得消极,倦怠,只为那一丝不甘而已。
      唐诗还是坚持要把整个山坡买下来,看中的东西不能归于囊中,终归不舒坦,就像女人看中了一件喜欢的衣服,不能收于衣柜中,总是遗憾。
      即便在这里起了房子,而周围都不属于自己,会看的眼疼。
      现在纠结这个没意义,唐诗只要求回去找村长带着她,亲耳听听那村长怎么说,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唐诗就开始操心吃的问题了,现在能让她多花心思的地方也就一日三餐了,而且除了一日三餐,也没什么需要她花心思的地方。
      野菜她不认得几种,挖不来,做法也没研究;地皮菜是为数不多的,上桌前和上桌后长得一样的,除外就是眼前开着小黄花的蒲公英了,可惜除了拿来泡茶,她不感兴趣。
      最后还是捡了地皮菜,在阴凉遮挡草丛密些的没怎么被晒着,水分干的不多,轻松就捡了一小堆,在小水潭洗干净了,摘了几张大树叶子用茅草捆包起来,又挖了把野蒜。看着小小白白的野蒜根茎,一时没忍住,又折了根棍子继续挖,还喊了宋词过来,有了铁锹就容易多了。最后,一不小心挖的有些多,还是宋词临时用藤条和茅草临时编了个简单的篓子才装起来。
      毕竟秧苗还是有些短,不能被水淹的过高,只是稍稍没过根部稍往上少许就截停了水,然后满怀收获回家去了。
      把宋词打发再去找村长了,也不惦记着要跟着一块去了,反正板上钉钉的事,跑也跑不了,现在心思忽然跑到吃食上来了。
      春天万物滋生的时候,什么吃的没有,即便吃不上肉,她也能换着花样来犒劳自己,接下来要开始开荒了,要开那山坡可不是轻松事儿,首先饭桌上可没那么多时间顾得上花心思了,还有分家就分到了那小一洼菜地,能种的了多少,得早早做好准备才行。
      用陶罐烧了罐开水凉凉待用,把野蒜用水再过了一遍,直接稻草铺地摊开晾干表面水分。又回屋从角落里搬出了装咸菜疙瘩的陶罐,再次把仅剩的两个半咸菜疙瘩搁到饭桌上,陶罐洗干净倒置控水。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了,去找村长的宋词还没回来,可怜的娃,估计又在被村长洗脑了,力图把他不可取的想法拉回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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