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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36 征兆起 ...

  •   廖氏的目的没有达到,还差点被唐诗摆了一道,顿时便恢复了本性,怒骂不已。
      最后,自然闹的不欢而散。
      唐诗没事人般,面不改色的,离开唐家回家去了。
      一路上,宋词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看看媳妇面无表情的脸,便又止住了。
      “想说什么便说吧。”
      “其实,你没必要把话说的那么……那么……其实我们可以……”
      “其实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其实可以给他们银子是吗?”
      唐诗停下脚步,看着宋词,秉性纯良,可在她看来却是如此天真,他能够在陈氏的一再打压下醒悟过来,不在一味愚孝,可对他人,为何就不能多一丝戒备之心?廖氏一介妇人,为的只是私心,一心只为她的命根子儿子谋划,可也不该纵容。他日,要是遇到心谋不轨之人,他将会毫无还手之力。
      人性本恶,所谓的人性本善,都是那些吊书袋子的酸儒拿来诓骗人的,人性,是最难测的。
      “毕竟,她是长辈,而且,银子是给小峰下场用的,我们能尽一分力也是好的。”
      “她说是就是?”
      唐诗懒得再跟他说教,抬脚往前走去,罢了,就让他继续保持两分天真吧,总不能也让他变成如她一般,自私自利,冷清冷性,两人相处,总是需要一个人去暖和的。
      宋家的,她管不着,但唐家,她的聘礼该够廖氏花用一段时间了,不该太过贪心的。
      一阵秋风一阵凉,现在深秋已过,已进入初冬,一日冷过一日。唐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虽已经穿上最厚的两件秋衣,还是有些冷,可她翻遍了木箱,也只得两件秋裳勉强能御寒,总不能现在就把过冬的棉衣穿上吧。
      想想宋词的衣衫,来来去去也只得那两三套,已经洗的发白,有的还打着补丁。说起来,是她这个媳妇做的不称职了,未曾为他动过一针一线,更别说做新衣裳了。就连经常出入山林衣裳被刮破了,也是自己动手缝补。
      他对她,已是够包容了,未曾嫌弃过半分。
      她呢,对他确实太过忽略了,要不是自己也没得衣衫可穿,也想不起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做衣裳她是做不出来了,可买衣裳这点银子他们还是拿的出来的,也是她能为他做到的。
      宋词在棉花地里捆绑先前拔起来晒干的棉花杆子,可以用来烧火做饭,回来吃饭的时候,唐诗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洗的发白,手肘处还打着补丁,这身衣服已然穿了多年,比她的还不如。她的衣裳虽不多,都是当初成婚带过来的,虽也是多是洗的发白的旧裳,但至少没有带补丁。
      他们辛苦劳作,努力赚钱,不是为他人做嫁妆,如果让自己活的这么窝囊,那他们赚这些钱就没有任何意义?就该先顾上自己,吃饱穿暖了,才能去接济他人。
      下响,没让宋词继续去地里拔棉花杆子,两人去了一趟镇上,各买了两身新衣裳。
      “媳妇,我衣裳够穿了,给媳妇买就行。”
      宋词看着媳妇眼睛扫一圈,手指一点,就定下了好几身衣裳,让店里的伙计按照他们的尺寸拿衣服,就要付账,行事干脆利落,比之男子还果断,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连忙出身阻拦。
      “怎么?心疼银子?”
      唐诗朝他瞟过去一眼,示意听到他的话停下动作的伙计继续拿衣服,不必理会。要是他敢说是,她就继续点,点到他不敢出声为止。
      “那,买一套就行,反正我的衣裳都还能穿,给媳妇多买身。”
      “我们辛苦赚银子为了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难不成指望别人对你好?记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拿着自己赚来的银子,给自己买两身衣裳,吃点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没说的这么严重,我只是觉得,买多了有些浪费。既然媳妇说买,那便买吧。”
      宋词一听媳妇这话,知道要坏事,要是他敢再说出拒绝的话,媳妇肯定会生气的。他不是舍不得银子,给媳妇怎么买,他都乐意,只是他家中还有些旧衣裳,觉得不穿浪费了而已。
      他知道媳妇不擅针线,在家中这么久,并未见她动过针线,他的衣裳破了,也是自己补的。他想起当初媒人介绍的时候,说的家务针线均拿的出手,肯定是做媒的惯常夸大了。家务肯定是没问题了,媳妇把家里收拾的很好,做的饭菜就连闵大夫都说好。
      他知道,媳妇不会做衣裳,给他买衣裳也是好意,他不应该辜负她的一番好意的。
      唐诗又扫了一圈店里,没有看到想要的,这里的人习惯扯了布回去自己做衣裳,所以店里摆着的都是各种布料,成衣极少,可以选择的更少。想了想,还是找了匹黑色细棉布,问了店伙计尺寸,又扯了块布回去。
      两人买完衣裳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拐去了肉铺那里,秋冬干燥寒冷,喝些羊肉汤滋补。上次吴大哥他们带回来的那只羊,早就已经被他们吃完了,羊肉的滋味,唐诗甚是想念,便趁着这次出来,买些回去。
      他们没有去村里猪肉三的猪肉摊子,他那里主要就是买些猪肉,羊肉或野物等一些难得的肉他那里根本不会出售,镇上有专门卖这些的肉铺。
      到了肉铺,一问价格,唐诗抽了抽嘴角。
      “羊肉现在怎么这么贵了?我记得以前没这么贵的。”
      别说唐诗了,就连宋词也惊讶了。常跟吴大哥他们在一起,一些肉类的价格他多少了解一些,吴大哥他们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捕猎到好的猎物,多是野猪山羊野鸡野兔之类的,羊肉虽然会比猪肉贵上一些,但从未会贵到翻倍。
      “小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羊我们可是从郾城府那边买回来的,西凉国今年干旱,又遭遇了蝗灾,毗邻西凉的郾城府也受到了影响,牧场的草被蝗虫啃食干净,马和羊的数量都少了。别说贵了,再过些时日,估计这羊肉我们都卖不起了。小兄弟要是喜欢吃羊肉,我劝还是现在买些回去,要不再过段时日,就算有钱也难以买到了。那些羊,估计都要被城里的官老爷和大户买去了。”
      肉铺老板的一番话,出乎两人的意料。
      阜县及周边地处半丘陵地带,山林不少,饲养马羊的人不多,多是在地势较为平坦的郾城府那边,养殖牧场不少,这边的人多从郾城府把马羊贩卖回来。阜县与郾城府相交,郾城府比邻邻国西凉国,既有旱灾蝗灾,多少总会受到牵连。旱灾尚好,蝗灾的破坏力确实无法预估的。唐诗估计,要不是郾城府那边有着山岭阻挡,把蝗虫挡了下来,说不定,他们阜县这边也逃脱不过。
      阜县虽属都宁府管辖,但地处郾城府与都宁府交界处,而郾城府又毗邻西凉国,大邑国以外的另外一个国家。意思就是说,他们现在,离两国边界非常近!
      唐诗不淡定了,一把抓住宋词手臂,心惊胆战的跟他确认了一遍心中所想,却是把心更沉了下去。
      天灾人祸,天灾人祸,两者密不可分,一旦出现了天灾,那离人祸也不远了。
      更别说,是国与国之间。
      两国交战,首先遭难的是广大百姓。天灾起,饿殍遍野;战争起,百姓流离失所,死尸遍地。
      羊肉也不买了,唐诗拉着宋词就往家里走,她现在无法淡定下来,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一切会成为事实。
      肉铺老板常在郾城府走动,最是了解那边的情况,他所说的应该是事实,既然作为被波及之地的郾城府牧场都已经到了羊肉难买的情况,那作为重灾区的西凉,又该是怎样的境况?西凉不像大邑,地势平坦,必是多为种植粟麦类作物,牧业发达牧场较多,更是有利于蝗灾的蔓延。要是事情属实的话,必是已受到重创,粮食歉收,一旦要是无法度过寒冷的冬季,必会发动战争。
      唐诗现在祈求,最好西凉有所准备,能够安然度过这个冬天,要不,现在已是初冬,要是有战争的话,离的也不远了。
      一路上唐诗都心神不宁,一言不发,宋词担心,问了几句,她也不理。
      直到回到家里,唐诗连灌下两杯冷水,才冷静下来。
      郾城府也阜县相隔近千里,快马加鞭也需要好几日路程,交通不便,信息传达滞后,而且平头百姓对于边境之事业难以得知。宋词近段时间去过城里,也认识几个人,或许他知道一些信息也说不定。
      一问,果然郾城府蝗灾之事他在县城里也听说了,因为有着山林这道天然屏障,官府也扑杀及时,把蝗灾挡在了郾城府之内,郾城府也因此受到了不少折损。
      至于边境两国军队动静,唐诗虽然很想知道,可也没有问出口,即便问了,家国大事,边关军情,一般人也探听不到半点。
      唐诗还是有些惶恐不安,买回来的那块布也没心思捣鼓了,从未知道他们离边关如此之近,离战争如此之近。战争就等于杀戮,无休止的杀戮,想到此,她就感到浑身冰冷。
      做饭的时候唐诗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不像往常般,把心思兴趣多放在了饭菜上。现在不是火候煮过头了,就是多放盐,少放盐,马虎对待一日三餐,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精致饭菜。
      宋词吃了几日完全变了样的饭菜后,看着媳妇一日比一日的沉默,变得有些惶恐不安,每日更长时间的坐在屋子外面,可以几个时辰的盯着远处看,准确的说,是看着西边的方向。宋词终于忍不住,在媳妇再一次放下碗筷就一直坐在板凳上看着西边方向的时候,也跟着走了出来,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媳妇,你最近怎么啦?”
      唐诗不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有时候又觉得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神奇的存在。
      “媳妇,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
      唐诗转过来定定的看着宋词,也不说话,眼底有着一丝恐惧,宋词看到了,也感觉到了,因为唐诗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唐诗承认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与其说她太过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应该说是,她在担心宋词。战争,需要兵器,需要人,如果只是小范围的兵祸还好,一旦扩散,就会出现临时征兵。她不知道这里的征兵制度是怎样,可像宋词他们这样的百姓是首当其冲。即便躲过了征兵,一旦战争打起来,他们这里里边关就隔着一府六县,大邑国已经安稳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与边关各国少有纷争,兵力早已倦怠,一旦打起来,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唐诗也希望自己是多想了,大邑国的兵力如何她根本无所得知,可一个安稳了十几年的国家,跟一个正被饥寒逼迫,兵士善骑射的平原国家西凉国相比,虽不至于不堪一击,可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宋词,你说,我们大邑国会不会和西凉国打起来?”
      “打仗?好端端的怎么会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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