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晚照斜》老莫家的小莫

15、015 吃猪食

　　看看，一看都知道他们要跟猪抢食了，估计让猪知道了都会怪他们了。
　　看看面前小陈氏惊讶的表情，看得唐诗都要以为他们家穷到没米下锅了，要吃猪草来充饥的地步。
　　可她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小气，也是挺大方的，硬着头皮，把手里一把用茅草捆着的西洋菜，不，猪草，递了过去。
　　“大嫂，你要不要？给你一把。”
　　希望小陈氏不要以为她在用猪草侮辱她。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自个吃吧。”
　　小陈氏连连摆手，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看怪物般，就差脚下一蹦，直接跳开了。
　　其实，唐诗还在等着她接下来会不会说些什么的，可惜等了一会，直到她带着讶异的眼神走开，都没有等来一个字。
　　唉，果然人性还是自私的，就好比她一般。
　　还好奇当小陈氏看见他们吃猪草的时候，会不会开口说，没菜吃可以去菜地里摘他们的，可惜还是失望了。
　　宋词看见了唐诗眼里的一丝失望，再看看大嫂离开的身影，心里好像明白些什么。
　　接下来，看见抱着小添财串门回来准备歇响午觉的何氏，唐诗拿着把西洋菜又问了一遍，又被拒绝了一遍，还馈赠了一个讶异中带着同情和怜悯的眼神。又是一个认为唐诗不正常的人。
　　宋词淘米煮饭，他看着灶里的火，唐诗就蹲在一旁洗菜，西洋菜听嫩的，掐的有点长，洗的时候再掐断成好几段，炒和吃的时候都方便。还洗了几个野蒜头，把它切成片，锅里用热油煸香，把西洋菜放进去一起炒，香的很。
　　正在洗菜的时候，之前被惊吓得走开的小陈氏又走了过来，看了看唐诗处理菜，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好奇。
　　“四弟妹，这除草真能当菜吃啊？”
　　刚才回屋她细想了想，说不定这猪草还真能吃。既然猪吃了都没事，那人吃了应该也不会有事，就是不知道煮出来好不好吃了。比如番薯人们是拿来吃的，可吃不完的也会拿来煮了喂猪，可那不一样，番薯本来就是人吃的，这猪草可是一直都拿来喂猪的，可没见谁吃过。
　　这四弟妹可真胆大，什么都敢拿来吃，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又走了出来，想看看唐诗到底是不是真的吃了。
　　走到廊檐底下，真看见唐诗在洗那猪草，便更加好奇了。
　　“能吃，一会炒好，大嫂尝尝。”
　　“行，那一会我尝尝，看这猪吃的东西到底是啥味。”
　　唐诗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话说的，好像她了就是猪一样。不过没事，要吃大家一起吃，都吃了，要是猪，也都是猪，谁也说不了谁。
　　小陈氏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唐诗做菜，这里离厨屋有点偏，平时除了过来扯柴火，很少过来。
　　就看着唐诗手里木铲飞舞，在锅里快速翻动着，很快，等锅里的菜一软和下来，才半熟，就盛出锅了。
　　唐诗递过去一双筷子，端着菜盘，示意小陈氏试试。
　　小陈氏手里拿着筷子，看着面前油光发亮的，前一刻还是猪草的菜，忍不住要吞口水，还是犹豫的伸出了筷子，试探的夹了两根进嘴里。
　　看着小陈氏眼前一亮，又忍不住夹了两筷子，唐诗知道她以后不会再认为这是猪食了。不过，马上她又要担心担心今天中午不够菜吃了，小陈氏连着夹了好几筷子，很快盘子里的菜就下去一半了。
　　小陈氏意犹未尽的看着盘里的猪草，不，以后她可不会再认为这是猪吃的东西了，滑溜嫩脆的，还真好吃，比起上次的地衣也不差多少。虽然还想吃，但看着盘子里所剩不多，小陈氏脸皮再厚，也不敢再下筷子了。
　　“这菜还真能吃，还甭好吃咧。还是四弟妹你会做菜，把这猪草也做的这么好吃。”
　　“这菜地里多的是，大嫂想吃了割一把回来就行，做法也挺简单的，炒一下就可以了。这些大嫂先拿回去，晚上可以炒了吃。”
　　唐诗又把之前那把西洋菜递了过去，这次小陈氏终于毫不犹豫的接了，嘴里说着谢谢的话，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好在唐诗还弄了个凉菜，要不还得重新炒菜了。
　　把水芹菜焯水，捞了些腌的泡菜出来，切丝，加些酸咸酸咸的泡菜水进去，一起凉拌了，酸酸脆脆的，配着稀饭吃，会更爽口。
　　再说另一边小陈氏，尝过好吃的原先都用来喂猪的菜后，手里还拿了一把回去，晚上就炒来吃。做法她可是都学会了的，刚才唐诗炒的时候，她就全程在旁边看着，简单的很。
　　一时之间高兴过了头，院子里遇到了出来上茅房的陈氏，便高兴的迎上前，把这好消息也告诉婆婆。
　　陈氏看见她手里的猪草却先开口问了。
　　“你割这么点猪草，是够一头猪吃还是两头吃的？出去多割点猪草回来，我看最近这猪都不怎么长了，养肥点年底卖了钱好给小福交束脩。”
　　小陈氏平时最以在镇上私塾的大儿子为傲，要是往常陈氏这么说，她肯定会立马应答，恨不得马上就出去割两筐猪草回来。现在她眼前装着事，只想尽快告诉陈氏，这好吃的猪草，等她晚上露一手，婆婆就不会再嫌她做菜难吃了。
　　“娘，您看这猪草，可好吃了，晚上儿媳妇做给您和爹吃。”
　　“你个不孝东西！在家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给婆婆吃猪草！”
　　这下完了，小陈氏一时高兴，也一时间改不过口来，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说的猪草，哪里还叫的出别的名字？
　　猪草就脱口而出了。
　　陈氏直接被点爆了，此时要是手里有根棍子，直接就敲过去了。
　　小陈氏说完，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见陈氏的表情也是怕怕的。
　　“不是，娘，这不是猪草，不，是猪草，但人也能吃的，刚才我在四弟妹那里就吃过了，可好吃了，真的。”
　　正端菜过来的唐诗又翻白眼了，这小陈氏是真不会说话还是脑子有问题，这话说的，要是她是陈氏，听到这话也会不高兴。
　　“我是缺你吃了怎么的？连这猪吃的东西也拿来吃，说出去丢我的脸！”
　　“不是，娘，这菜真能吃，不信你问四弟妹，四弟妹炒了，在这，娘尝尝就知道了。”
　　小陈氏见唐诗端菜过来了，还拉上了唐诗作证，手指这盘里的西洋菜，想让陈氏自己尝尝，就知道她说的话没错了。
　　“你们一个两个就是这么当儿媳妇的？就这么孝敬婆婆的？不是让婆婆啃骨头就是吃猪草，我们老宋家是缺你们吃了还是不给你们吃了？什么狗屁东西都往嘴里吃！让人知道了丢我们老宋家的脸！”
　　小陈氏解释陈氏越上火，看见了唐诗端着菜过来更是火上加火，手拍着大腿骂起来。就连之前排骨的愁也勾起来了，又是这唐氏，现在又弄出个猪草来，还真是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
　　对唐氏这个儿媳妇，自始至终她就没有一分满意过，一个老姑娘了，他们宋家能要她就不错了，就那点寒碜的嫁妆，分家时还死捂狠捂的，舍不得分些出来。分家单过后更是不知道孝顺公婆，她这个婆婆还在节衣缩食呢，每日一顿稀一顿稠的，她作为儿媳妇的就在一日三餐的吃，还不知道孝顺长辈。
　　果然没有爹娘的闺女不能娶，一点教养都没有。
　　“娘，这也是一种野菜，不止可以喂猪，也可以做菜来吃的，我这里炒了些，娘您要不要也尝尝。”
　　唐诗不开口不行了，小陈氏是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更加惹起陈氏的怒火。陈氏的终于找到机会了，骂了解气，越骂越起劲。
　　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他们这个午饭还吃不吃了？
　　陈氏也看到唐诗端在手里的猪草了，看起来嫩嫩绿绿，油光发亮，一点都没有平时猪来喂猪的样子。骂几句解气了，也就顺着唐诗的话找台阶下了。没有理会唐诗叫她尝尝的好意，嘴里嘟囔着就转身走开了。走到猪圈那里，拿起倚着矮墙放的平时猪抢食时用来隔开的棍子，一棍子敲打到食槽边想找食吃的小猪。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没见多长几两肉，吃再多也下不出猪仔来。”
　　得了，唐诗纯粹是瞎好心了，这会不拿鸡来说事了，把她拿来跟猪比了。
　　而且一个两个怎么回事，老拿她的肚子来说事，这才成亲几个月，就算要造个小孩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媳妇……”
　　回屋吃饭的时候，宋词吃两口又看看唐诗，欲言又止，想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想保证什么，又说不出来。只是想说想些什么，叫媳妇别生气，也别省心，他娘……他娘……他也不知道娘怎么了，最近是越来越不喜媳妇了，总是说些媳妇不好的话。
　　其实，他们都有孝顺爹娘，媳妇做了好吃的，都会端过去给爹娘吃，娘还每次都这样说，他们真不知道那里惹娘不高兴了。
　　“媳妇……”
　　“闭嘴，吃饭。”
　　唐诗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不可能就为了不相干的人的几句话就不吃饭。她来到这里容易吗？为了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她真的很不容易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愁，愁吃的喝的，穿的住的用的，去哪都得靠两条腿走着，甚至都跟着下田了，开荒了，为了三餐在发愁着。
　　上辈子她都没干过这些。
　　现在就连猪草都吃上了。
　　其实，这猪草还是挺好吃的，嗯，晚上可以继续来一盘。
　　宋词摸不准媳妇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看样子有些像，又有些不像，反正她经常都是这个样子的。
　　还是听媳妇的话，吃饭吧。
　　这菜还真挺好吃的，媳妇说能吃就真的能吃，媳妇说的话从来不会错。
　　还是吃饱饭了好去拖竹子，按媳妇说的弄围城去，反正媳妇说的不会错，媳妇吩咐的话都会听。
　　本来对媳妇说要把房子起到山坡上还有些迟疑的，想着开荒地可以听媳妇的，起房子的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她就改变主意了。现在是，就连他也想赶紧起房子搬出这里了，这样住的远了，就会少些误会少些烦恼了。
　　往嘴里刨着饭，心里想着，看来要找时间往县城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