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那些年》阑珊姐姐

19、kiss

　　究竟会怎样？

　　佳眉没有沾沾自喜，前车之鉴并不远，越发小心翼翼维持着两人作为同事的边界。说不定等公司其他女员工到来，自己就没有“稀缺”价值了。

　　晚上吃过饭，艾瑞突然抬头看她，“要不要出去跑跑步？”

　　佳眉其实想去听课，免费的才三天，今晚最后一天。但他看自己的眼神隐隐充满了期待。

　　她只好说：“洗完碗再决定。”
　　把碗筷收拾了一下，丢下他，进了厨房。

　　也许就不应该在这里吃晚餐，直接走现在也到了地铁了。晚餐是他挽留的，吃午餐时他就好像有预感地提前说：晚餐想吃什么，我来做，你一定喜欢。现在他已参与到她的厨房事中来，以前都是她做什么他吃什么，现在他要变天。这是王经理管理上的漏洞，给了他参与的权力，他说以后做饭，以艾瑞的口味为基准。实际上，她现在几乎成了他的直接下属，在很多事上并没有说不的权力，但在出去跑不跑步上，自己是能拒绝的。毕竟，下班了，是自己的时间。

　　凭心而论，佳眉蛮喜欢这两天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在对自己好，那种温暖明亮的眼神和期待，很明显了，只是她强硬要自己清醒，不能通往婚姻的所谓恋爱，自己不想碰了，一个小猛一个高护士，两个教训足够了。表姐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自己也就60多分的人，顶满格70分，他90分以上，分差有点大，中间需要计较的东西太多。自己已在相似的石头上绊倒了两次，再来一次，那自己成什么了？真没一点自知之明么？

　　所以，她走出厨房时，很明确地说：“我要回家。”

　　艾瑞早已准备好，运动衣装都换上了，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觉得她十有八/九会去。她的拒绝，也只是让他的笑容瞬间暗淡了一下，马上说：“我可以路过，送你。”

　　佳眉意外，“需要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吗？我就想自由走走，路上顺便逛逛，吃多了，消消食。”

　　“我也想。”
　　好吧。

　　佳眉硬着头皮走下楼，到院中了，见他是真的，才改口道：“还是跑步吧。”

　　他有些欣喜，“经常跑跑步挺好。你可以跑二十分钟，就停下，然后看你的手机。”他觉得自己取得了胜利，安慰了她，回头取车。

　　“你知道我在看手机，在做什么吗？”

　　他在车里，侧身把副驾的车门为她推开，在暗影中笑了一下，“我好像不需要知道。你私人的时间，不归公司管。”

　　佳眉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坐前面。这次是他希望她能并肩而坐。

　　她坐进去忽然想起什么了，“我在公司哪个部门，是归您管还是王经理管？”

　　他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驾车出院，“归我管。”

　　哦，她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欣喜，“您对我没有不满意，对吧？”

　　“没有。”他似乎笑了一下。

　　一路上看着窗外的车流，再没话。她只觉得他很高兴。

　　很快到了以前跑步的停车点。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鞋带，开始在前面领跑，佳眉在后面跟跑。两人吹着微熏的河风，璀璨的灯光倒影进粼粼水波里，竟慢慢竟又找到了前两天在吃过澳洲牛排，在浦江吹风时那种美好感觉。

　　她转头看他，夜影勾勒出他很健美的轮廊，身材匀称，侧脸也堪称小鲜肉般英俊。这就是传说中别人家优秀的孩子，学霸，掌握一手在人群中足够维持精英生活的绝技；生活自律，性格也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真的天然就有一种满意和幸福感！不喜欢他是不可能的，当然战胜自己悄然滋长的欲望也很难。关键是，他好像刻意要把自己拖进他生活的节奏中去，为什么要这样？两人只是同事而已，一直觉得他干净单纯，难道也暗藏心机，比小猛还隐藏至深？小猛其实能骗自己什么呢，自己除了年轻，一无所有。对他也是，自己除了年轻，除了有一张长得还耐看的脸……想到这里，不由停下来，开始感觉恶心，反胃，蹲在路边就要吐。

　　“没事吧？”艾瑞停下脚步，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佳眉本能躲了他一下，“没事。”站起来，就往回走。

　　艾瑞很奇怪，“有事吗？”

　　她头也没回，“没事。我回去等你。你自己跑吧。”

　　她几乎没头没脑地走到起始地，也没心情去小超市门口和孩子们玩耍了，倚在车门上，脑袋里乱糟糟的，突然想哭的感觉，搞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霉，到处遇人不淑，简直什么关系都经营不好，优秀的人只能停一停也留不住……

　　捂了半天脸，平复了自己，突然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

　　“我没事，我本来是专门陪你来跑步的。你自己跑好就好了。”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你……不开心？”他突然问。

　　佳眉掩饰，“没有。是我自己调整不好。”

　　他忽然拉了她的手，“我…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冒犯过你？”

　　“没有。”

　　“那你……究竟是什么原因不喜欢我？”

　　佳眉震惊了。

　　他明确说：“我很…喜欢你。”

　　这…什么？哪里搞乱了？

　　她疑惑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有些窘迫，“有时，我会禁不住我自己......”

　　她沉默。

　　“我知道我不善言谈，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我表达有问题。今天就是表达得不好…吧？”他觉得她刚才的反应，是自己的原因，便有些垂头丧气，也自觉尴尬，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远方的灯火，“我送你回去。”

　　佳眉其实一直都没反应过来，默默地看着他为自己打开车门。

　　“艾瑞。”她叫他。

　　他本能嗯了一声，有些腼腆地对接了她的目光。

　　“你是认真的吗？”

　　淡月照着他挺拔的身影，城市的灯火在他背后闪烁。他面孔蛮严肃的，向她郑重点了点头。

　　“可是上次，你为什么……”

　　他凝眸看她，等她说完。她却没再说下去。
　　“上次，什么…为什么？”

　　“上次你很明白地表示，不希望我们…走得很近，我完全遵从了您的意见。毕竟我们是同事，您还是我上司……”

　　他的眼眸盯着她，有些尴尬地解释，“什么时候……我好像记不起来。”

　　“你忘了那次吃饭时，我的筷子还掉了……”现在还记得他当时侧身僵硬的样子，就是想和自己保持距离。“你很明确表达了……我们不是同路人，不要试图走在一起。”

　　他愣了一下，“不是那意思。我好像……”因急促而懊悔，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不必因为前两天我照顾了你，就觉得欠我什么的，如果是其他人，我也会的……”她觉得直接说开更好。

　　“你会吗？”他有些严肃地看着她，“那样…照顾一个其他男人？”

　　“会啊。”她大条地回。
　　“也会…吻他？”

　　她呃了一声，有点傻，有这回事？

　　他有些沮丧，突然上前，亲了她一下的额头，又懊悔，“对不起。”

　　她也是瞬间上头，身体无比诚实地上前，也亲了他一口，踮起脚亲在他下巴上。

　　这个理工宅男一下子就领悟了，“亲”是她同意的，便上前拥住她，吻着她的唇，像花瓣一样柔软——

　　那晚月光下，他们很久都没有分开，漫长的半马，变成了漫长的亲吻.......有路人起哄，吹起了口哨，也不理会。

　　佳眉是不由自主的，想的不过是，不管明天如何，现在能和暗恋的男神如此亲密接触一下，起码今晚没遗憾了。有些感情稍纵即逝，不能等待，下一秒说不定就消失了。但一旦投入对方怀抱，才觉得颤栗，不是自己，而是对方。和小猛很不相同的感觉，和小猛，颤栗的是自己。

　　以前是自己紧张，自己会悄悄起生理反应，现在明显他更紧张，而且还感觉到他下面迅速紧绷起来，萦绕她的是成熟男子想要的气息。

　　但只能止于亲吻，她不想要更多。

　　好久，他们停下来。她即便不看他，也发觉他看自己的眼光不同了。他眼睛明亮，甚至有一种振奋。

　　“送我回家吧。”她淡淡地说。

　　她坐进车里。他转到对面，开车回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她不想说，他好像不知要说点什么。
　　她需要想想清楚。

　　在33号门口停下车，照例，他为她开了门。面对他明亮甚至有些灼热的目光，她没回看他，只淡淡说：晚安。就头也没回地进了门。

　　她知道他会默默地注视着她进去，甚至等到她房间里灯亮了，再回去。

　　她也没再掀开窗帘，偷偷看他。

　　就放纵这一晚上，明天翻篇，从此公是公，私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