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手冢]光》天才已爬墙

4、“姐姐讲的没有大哥哥好。”

　　回国后的手冢也很忙碌，报谈、采访好像是永无止尽的，硬是要消遣完他身上最后一点曝光价值才肯罢休。我看着体育频道一个接一个的访谈开始有些烦躁，但还是心平气和地给手冢编辑了一条短信。
　　「手冢，近日辛苦了，但记住千万别太劳累哦，累坏了有人会心疼（笑）。」
　　我合上手机，把它握在胸口，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想必是在忙，过了好一会儿，手冢才给我回了消息。
　　「并无妨，只是工作。」
　　我心下奥了一声，却又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与母亲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近来听父亲说她总是脖子酸，身为无业游民的我就跑去商场斥巨资买了个按摩仪。可当我刚走进家门，就看见门口的储物柜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保健品，包装红的都绿的，排场很大。
　　年幼的妹妹突然从厨房里跑出来，扑到我身上，喊着：“姐姐你回来啦。”
　　我笑着抚摸她的脑袋，支着她的胳肢窝抱了抱她，“哎呀，小礼又长高了。”
　　父亲坐在客厅的餐桌前，正举着眼镜读报纸。见到我回来，他象征性地抬了抬眼：“坐吧，菜快好了。”
　　我嗯了一声，转头去看厨房里那个倍显忙碌的身影，然后在父亲的对面坐下。
　　“妈妈还生气呢。”我朝父亲挑了挑眉，试探性地询问道。
　　父亲放下报纸，身子往我这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是啊，所以你待会儿小心点，别再激怒你妈妈了，不然遭殃的又是我。”
　　“我和手冢在一起了。”我冷不丁地说。
　　父亲听到这话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身体缩回去，“……那你自求多福吧。”

　　晚饭时，母亲又提及了相亲的事。这回甚至都不需要我去实地考察，而是在手机上看看对方的照片就够了。我觉得无语，便在母亲拿出手机前对付了几口饭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打开灯，看到屋内的家具摆设都还是我从家里搬出去前的样子。我径直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到的果然是一面灰暗的墙壁。
　　他不在家。
　　母亲跟上来，见到我这副痴情的模样就开始板着脸。我向她坦白了我与手冢的事情，并请求她可以祝福我们。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上来就一句：“你们不合适。”
　　我觉得又气又好笑：“怎么不合适？”
　　“你笨。”母亲白眼看我。
　　但我不甘示弱：“那也是遗传的你。”
　　“胡说，是遗传你爸。”
　　“所以您当年是因为爸爸笨才和他结婚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上回，我觉得这次母亲的态度并不算是很强势，这让我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听到我这么问，母亲低头笑了笑，但再抬起脸时依旧是那副严肃的样子。
　　她站起身，视线很快地从我身上经过了下，冷淡地丢下一句：“没大没小。”
　　我傻呵呵地在她身后笑，因为少有这种气氛融洽的时候，我也识趣地不再去提手冢的事情。

　　晚上小礼抱着作业跑到我的房间里，神态憧憬地想让我帮她辅导功课。想着毕竟只是小学生的课本，我信心十足，拉着她到桌子前就开始讲解题目。
　　只是我刚说了没几道，就看见她很快失去了原先的兴致，精神萎靡，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觉得我讲的东西很无聊。
　　我不信邪似的捏了捏她的后颈皮，皱起眉，假装严肃教训道：“跟谁学的，注意力这么不集中。”
　　小礼故作老成地托着下巴，直直地看着我，说：“姐姐，你讲的没有之前的那个大哥哥好，大哥哥说一点我就明白了，没你说的这么多。”
　　“大哥哥？”我挑挑眉，隐怒道，“什么大哥哥，英语还能比我好？”
　　“就是住在对面的那个大哥哥。”小礼拿笔指了指窗户的对面。
　　我心下一惊，笃定小礼说的应该就是手冢。因为手冢去德国那年，小礼还刚出生不久，因此对他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偶尔手冢回国，大约也只是见过几面，不是特别亲近，所以小礼只得大哥哥大哥哥地叫他。
　　“他来干嘛呀？”我觉得奇怪，便试图从这单纯的小家伙嘴里套话。毕竟我爸我妈这两个老算盘，可是一点口风都不给我漏。不过手冢也是，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讲。
　　小礼机灵地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正心想这孩子怎么连这都学会了，就听见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大哥哥来找妈妈，经常来，每次都带了好多东西。”
　　“找妈妈？”
　　我想起门口置物架上的那堆礼盒，竟然能意会到其中的一些微妙，“他们怎么样？”
　　“妈妈很凶。”
　　果然。
　　“大哥哥呢？”
　　“大哥哥很高很帅。”
　　我哭笑不得，“你看男生的眼光倒是很独到。”
　　小礼忽然抓了抓我的袖子，手指指向窗外的某一处，激动地提醒我：“姐姐，就是那个大哥哥。”
　　说完，她又兴奋地会了挥手，喊道：“大哥哥你好呀！”
　　霎时间我被吓了一跳，垂眼望去看到的果然是他。他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楼下，像一颗生错时节的树，正向我们颔首致意。我匆忙地和小礼说一句我下楼一趟，却好巧不巧地在半路遇上了正从楼梯往上走的母亲。
　　我有些胆怯，便选择沉默。与母亲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开口叫我。
　　她从高往低俯视着我，神色忽明忽暗。良久，她沉痛道，“阿光，你不行的。”
　　我原地驻足，回身望她。我朝她笑，语气坚定：“但我想试一试。”

　　母亲终是没有阻拦我。
　　我从家里跑出来，发现手冢已经不在楼下。四处看了几圈，发现他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我想他应该是不想母亲看到责难于我，但我觉得无碍，便大声呐喊叫住了他。
　　他于是真的停下来，见到我，脚下的步子往我的方向松了松。

　　“你就在原地不要动。”我打断他，继续说，“我跑去找你。”
　　其实我与手冢之间已经隔了一段不远的距离。我用尽全力奔跑，却还是觉得太慢了。手冢站在一盏路灯下面，温暖的光线罩住他，恍惚成了一道时间的缩影。
　　我想起国中时期上体育课的时候，因为从小体力就弱于常人，我时常在跑圈中掉队。有次手冢跑完三圈的时候，我仍是在第二圈，于是他又十分轻松地跑到我前面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想着总不至于被他反超两圈吧，就开始拼了命的提速。可偏偏那时龙崎教练找他有事，我便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面前站定回身。
　　我来不及刹车，就只能硬生生地整个人都撞进他怀里。

　　而我现在，如同当年的姿势一样，义无反顾地冲去抱他。
　　我跑的有些急，一下子喘不上气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手冢稳当地接住我，再伸手将我的肩膀往后掰，“背挺直，这样气息会通顺些。”
　　我乖乖照做，于是整个人真的很快平静下来。
　　“不用这么着急。”手冢面色严肃，像是在训我。
　　我瘪瘪嘴，不领错，反而故作矫情地打拍了拍他牵着我的手掌，“这可不是见到当红女明星的绯闻男友，激动起来了嘛。”
　　手冢不回答，只拉着我往回走。或许是我的玩笑不分时，我隐隐感受到对方身上急速下降的温度。
　　正当我不知如何继续下一个话题的时候，手冢忽然他停下步子，看着我说：“满岛，谣言止于智者。”
　　“那你看我是不是智者？”我直白地问他。
　　手冢轻巧笑了下，回答道：“是。”

　　今夜有月，头顶不再是阴霾的天。大约是今晚发生了许多事情，我的心情甚好，于是我突发奇想地，拿出手机给自己和手冢拍了张合照。
　　手冢只觉得有些突然，但还是配合我、
　　仔细想来，我与手冢确实没什么合照，除了小学和国中的毕业照，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时过境迁，我也只是想留个纪念。
　　抬眼发现手冢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我忽地不自然起来，“女孩子都会这样……吧。”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我笑了笑，继续拍我与他牵手的照片。
　　我拍了个尽兴，自拍、风景、细节照应有尽有。我晃了下手冢的胳膊，说：“这些都发给你一份。”
　　于是他点点头。

　　“你以后不用送这么多礼物来我家。”我揣着手机，忖度良久，终于谈到了这个话题。
　　手冢回眸，淡淡道：“他们也对我多有照顾，我只是尽自己一份心意。”
　　我奥了一声，语带抱歉，“我妈的态度肯定不好。”
　　他摇摇头，说，“站在她的立场上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她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我灵机一动，抱着手冢的手就加快了步速“要不你现在再去试试？不用买礼物的。”
　　我使尽浑身力气，但此刻却像是在拉一块石头。察觉到身后的人积极性不高，大抵是有问题，于是我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望着他：“怎么了？”
　　而手冢只是神色镇定地回视我，那目光分外柔和。
　　我立在原地发愣，只听见他倏尔这样对我说。
　　“满岛，已经不用试了。”

作者有话说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