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七重罪》烟箩

45、畸形10

　　回到小宾馆，段殊之就迫不及待去卫生间洗了个澡，里面的设施还是可以的，东西倒也干净，刚淋了一场大雨，这个时候要是能洗一个热水澡简直就帝王般的享受。

　　段殊之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洗涤了，如果外面没有一个满脸无辜的大尾巴狼那就更好了。

　　这家宾馆房间非常小，别说是电视机了，就连床头柜都是挤着放了小小的一个，但是床很大，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叶辞只能坐在床上等着段殊之洗完，半小时过去了，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一下下小猫一样搔刮着他的心，可以想象段殊之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浑身上下白得没有一点儿瑕疵……他自嘲的笑笑，好像理解了之前那对小情侣的难耐。

　　“那个……”

　　段殊之被热水氤氲得有些朦胧的嗓音忽然从浴室里响起，听上去还有些气急败坏。

　　叶辞靠近浴室，敲了下门。

　　“我衣服呢？”

　　段殊之酝酿着风暴，如果叶辞敢说衣服变成蝴蝶飞走了你光着出来吧，老子就用马桶刷清理他的脑袋。

　　“洗了。”叶辞理所应当道。

　　“那请问叶先生，我该穿什么？”段殊之暂且不杀他。

　　叶辞一脸无辜地说：“都湿透了，穿上会感冒的，段哥，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段殊之：“……”&%^$^$#&&^%&我去年买了个表！

　　叶辞穿着湿乎乎的衣服，打了个哆嗦，弱弱地说：“段哥，我冷。”

　　段殊之：“……”

　　“段哥，我可以把眼睛闭上，我肯定不偷看。”叶辞毫无诚意。

　　“服务员准备的浴巾呢？你别告诉我你也洗了。”段殊之攥了攥拳头，想着是先抽脸还是先踹裆，最好能同时进行。

　　“段哥，浴巾不太干净，我……”

　　“我你大爷的小锅铲！”段殊之将马桶刷拿在手上，叉着腰大骂道：“我可去你的吧！你他妈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我会不知道，少给老子扯淡！把老子浴巾拿过来不然我就徒手拧开你的天灵盖在里面泼硫酸！好好给你清洗清洗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不把浴巾给我你就给老子滚车里睡觉去！”

　　不把浴巾给我你就给老子滚车里睡觉去！叶辞攥紧了小拳头，权衡之下做出了选择。

　　沉默了三秒钟。

　　早就准备好的干浴巾就在叶辞手里，他面不改色道：“段哥，我把浴巾从洗衣机里拿出来了，你快系上别感冒了。”

　　段殊之这才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伸手去接。

　　这次，叶辞笑了笑觉得再逗他，自己就真的会被赶出去睡车子上了，很爽快的将浴巾递了过去，他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很久很久。

　　段殊之就是他活下去的意义，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非常成立。

　　叶辞洗澡的时候，段殊之就围着浴巾躺在床上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无比操蛋，自己的人生更是无比操蛋，叱咤风云二十多年，爹妈死后，除了局里的队友就没什么人和自己保持过一年以上的联系，表面潇洒不羁私生活有问题，其实冷面冷心。

　　吃穿上面不算穷讲究，可以没亏待过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还是个对审美有要求有格调的纯gay，就好像，接下来的日子从没规划过该怎么过下去。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霸王，因为他没爹妈没人管更没人教，只凭自己的喜好办事，好不容易才在警局磨了磨性子，沉稳许多。

　　突然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还除了骂人使用暴力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就像天降降魔星，混蛋就该混蛋来治。

　　胡思乱想一通，段殊之就裹着被子睡觉去了，折腾了这么久早就累得不行，好不容易干干爽爽的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倒头就睡着了。

　　还是被窝里最舒服！

　　半个小时后，叶辞从浴室出来了，他光溜溜的爬上床，在段殊之耳边说：“段哥，只有一床被子，我冷。”

　　段殊之早就睡迷糊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刚好就靠在了叶辞的怀里。

　　叶辞笑笑，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一觉睡下了，他连着被子将段殊之抱在怀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没多想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段殊之睁开了眼睛，将被子打来把叶辞塞了进去，自己翻了个身撇了撇嘴继续睡。

　　一夜无眠。

　　早晨的时候，段殊之赶着回局里六点钟就起来了，没耽误什么时间就催促着叶辞快点开车回去，早晨八点左右是早高峰，还是华丽丽堵在了高速上。

　　这时，段殊之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是何须打来的。

　　何须的语气低沉，严肃地说：“老段，今早的时候滨江路下了一场暴雨，很大的一场暴雨，一直到了早上七点才停下，现场已经被冲刷干净了……”

　　“那原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冲刷干净了就冲刷干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排查附近的店面，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现在证据不足，没什么线索，我们这里的线索也断了，只知道陈勉最近发了不义财，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拉皮条有关，我们一会儿……”段殊之喝了一口豆浆，漫不经心地打断了。

　　终于，何须也忍不住打断了段殊之，有些焦急地说：“不是说现场的事情。”

　　段殊之皱了下眉头，狐疑道：“那是……又有案子了？”

　　“对，又发现了尸体。”

　　段殊之放下豆浆，追问：“怎么发现的？案发现场看过了吗？”

　　“是碎尸，一个钓鱼的老爷爷发现的，今早那场大雨冲上来了些东西，附近钓鱼的老人以为是什么不要的猪肉，结果，是人肉，江里发现了碎尸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立刻报案了。”

　　“徐策看过了吗？”

　　何须嗯了一声，说：“那些尸块徐法医已经看过了，说是和上一起的的伤口一样，应该也是剪刀伤，但是这个更加细致，剪得更加细碎，而且估摸着是在三天前死的。”

　　三天前，比陈勉死的还要早。

　　又是一具碎尸，依然是没有人来报案，有极大的可能这个人也是干违法勾当的，甚至和陈勉认识，但光是查死者的身份就要花大量时间，怪不得几天前何须说那里最近不太平，看来是时候清理一下那条不起眼的老街了。

　　这次段殊之没有去现场，而是带着严林田去那条老街。

　　往常这种情况，叶辞肯定是要巴巴的跟着一起去的，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得把段殊之看得牢牢的，可是这次叶辞一回来就不见踪影了。

　　刑侦局。

　　安静的楼道里，只有偶尔路过的警员和在办公室里忙的焦头烂额的法医组，外勤组几乎全员出动，跟着庞吉去排查两位死者的社会关系，剩下的小警员都认识叶辞，这段时间大家嘴上不敢说，其实心里都明白了段殊之和叶辞有一段故事，就自动把他们当成一伙儿人了，在哪看到都不觉得奇怪。

　　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自己轻微的脚步声。

　　叶辞站在一扇门的背后，那是段殊之办公室的门，等待了大概三分钟，何须拿着保温杯出去了，何须一走，这里更空了。

　　只有一条走廊，左转楼梯上二楼，最后一个房间就是档案室，里面有很多之前大案要案的详细记录，包括案件线重要物证还有嫌疑人目击证人的笔录，其中，也包括了爵泽西需要的718女明星自焚案。

　　这一场交易，叶辞的任务就是拿到案件记录和证物。

　　其实叶辞早就调查清楚了爵泽西为什么要这些东西，为什么要对付叶家，对付叶启英和叶典，因为爵泽西就是那个女明星的儿子，也一直怀疑他妈妈的死就是冷血商人叶启英的杰作。

　　因为这位女明星曾经是叶氏最红的台柱子，却被爆出了私生子的丑闻，还在冲突中发现了叶启英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现在恐怕只有叶辞知道。

　　因为叶辞曾经像小畜生一样被叶启英圈养在那栋房子的阁楼上很多年，虽然现在阁楼已经空了，哪些证据早就不在了，根本翻不了案，但叶启英的疯狂一定留下了蛛丝马迹，叶辞愿意帮爵泽西，也是为了帮自己。

　　他根本不相信叶启英真的死了。

　　怎么会这么巧，查除了凶杀案，嫌疑人就莫名其妙的死亡了。

　　叶辞太了解叶启英了，他甚至比自己的妈妈，比叶典，比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明白叶启英，一个机关算尽利益至上冷血绝情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死了呢，父亲妻子儿子都是可以利用的对象，他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命。

　　档案室近在咫尺，两枚硬币从叶辞手中滑落，一直滚到了档案室的门口，确认四周都没有人，叶辞绕过窗户，避开监控，直接到了档案室。

　　“李叔。”

　　那个管理档案室的老爷子认识叶辞，一看到是他就乐呵呵地问：“哦，原来是小辞啊，段大队长让你来取东西的吗？”

　　“是的，麻烦李叔，帮我找一下0718编号的案卷。”叶辞面不改色。

　　“哦，请出示一下证明吧。”李叔将皱巴巴的手一只手伸了出来，而另一只手已经在掏钥匙了。

　　“证明？”叶辞轻蹙了一下眉头。

　　老爷子乐呵呵的抽着电子烟，拿出了钥匙，说：“是啊，也不知道何副队是怎么了，突然向包局请示，说以后带走档案室和物证室的东西都需要包局或者是段队签了字才行，一般人找段队肯定是找不到的所以都是包局的签字，但是小辞你天天跟着段队，找他还不容易吗。”

　　叶辞眼神带了一丝异样的光，微笑道：“我和段队昨天睡得有点晚了，今早起得迟，还没来得及走这个程序，可现在段队在外面，包局也已经出差了，你看……”

　　“哦……”李叔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暧昧的笑容。

　　叶辞丝毫不慌的等着。

　　迟疑了大概一分钟，李叔最终妥协：“让你再跑一次也不合适，知道最近两起分尸案你们这些孩子也是焦头烂额压力很大，这样吧，条子我就不要了，我给小段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叶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好的掩饰掉了，他伸手阻止了李叔，温和地笑道：“算了，段哥现在应该在补觉，这个旧案先不着急，只是之前忽然想起来了，说闲着的时候再调查一下。”

　　“哦，是这样啊。”李叔将钥匙装回裤子口袋。

　　叶辞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了，还没走出几步，就用余光扫到何须忽然折返回了局里，就在楼梯口正准备下来。

　　再往前一步，两人就刚好打个照面。

　　叶辞心凉了半边，如果被庞吉看到不算什么，但何须的洞察力和细心程度绝对会怀疑他来这里的动机，这件事情被段殊之知道的话，他这辈子也别想再靠近刑侦局。

　　也……别想再见到段殊之。

　　只有旁边的窗户可以避开何须逃走了，就像上次那样。

　　身后的李叔忽然喊道：“哎？小辞啊，这地上两个硬币是你的吗？”

　　.

　　那头，段殊之买了个香草牛奶味的冰淇淋就带孩子去了。

　　游乐场里人来人往的很热闹，这是华城并不起眼的一家游乐场，因为规模很小，而且在普通居民区里，都是附近的住户会来玩，老人散散步，年轻父母带着孩子来玩，还有恋爱初期的小情侣。

　　“段队，咱们不是来查案子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严林田抱着一个大傻兔子跟在后面，看着长椅上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有些尴尬。

　　“来游乐场怎么就不是查案子了。”段殊之大摇大摆继续往前走。

　　“段队，再往前就出游乐场了，咱们……”是来散步逛街来了吗……后面几句严林田没胆子说出来，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

　　“小田，别那么死板嘛，你不觉得这个游乐场的位置很特殊吗？”段殊之给了个提示。

　　“特殊？”严林田环视了一下周围，点点头说：“是挺特殊的，华城唯一的一家滨江游乐场，要是其他位置肯定很挣钱，但是这里位置就太偏僻了，就算是可以看到长江也不会有很多人来的……哎……段队！”

　　段殊之翻着白眼，竟然有点想念叶辞。

　　“等等我啊段队！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严林田紧跟着，但是兔子太大了实在挡眼睛，走得磕磕绊绊。

　　“你还记得发现尸体的现场在哪吗？”段殊之再提示。

　　“不就在哪儿吗？哎……哦！我明白了！”

　　严林田走出了游乐场后，发现滨江游乐场的对面不仅是长江，还是抛尸现场，只隔着一条公路，只不过我们是从前门穿过了整个游乐场，来到了游乐场的后门，所以他一时没有发现。

　　段殊之也看着对面平静的江面。

　　严林田指着滨江路那栋废弃的旧楼，说：“游乐场就刚刚好在抛尸现场的对面，可是，一条公路的距离，还有行道树挡着，这，这能看得清吗……”

　　段殊之就站在门口观望着来回的人，说：“看得清，因为凶手来这里不会是空着手的，肯定骑着车或者开着车，目标并不小。”

　　严林田在他身边，被来往的行人挡住了视线，怎么也无法专心盯着准确的抛尸地点，怪道：“可是，游乐场附近人就算不多，可也是有来有往的，谁会注意到凶手呢？”

　　“说得对。”段殊之点点头，“还有呢？”

　　严林田得到鼓励，继续说：“而且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那抛尸时间至少应该在十点以后了，那个时候游乐场早就关门了。”他指着身后墙面上贴着的的蓝色时间表，开园时间在上午八点半到晚上十点。

　　“你倒是越来越细心了，有进步。”段殊之勾着他的脖子赞赏。

　　“嘿嘿，都是段队教得好。”

　　“少拍马屁！”段殊之转着严林田的脖子看向了旁边的一张海报。

　　午夜惊魂！

　　消失的病人！带你探索不一样的精神病院，半夜层出不穷的婴儿哭声？看不见的医生和诡异的护士，各异病友神出鬼没惊吓升级！菜刀声的诊疗室，谈话声的停尸房，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你！

　　营业时间：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半。

　　段殊之道：“这是一家新开的鬼屋，已经开了半个月了但是生意一直很好，年轻人嘛，都喜欢刺激，而鬼屋等待的区域就在这里。”

　　段殊之将严林田带到了游乐场内靠近围栏的一个场地，就是医院惊魂这个鬼屋。

　　售票区刚好可以看到对面江边，而且视野异常开阔，连行道树都刚好岔开了挡不住，售票员一抬头就能看见。

　　“而且，那个时间段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凶手不仅要去哪里抛尸，要抛尸肯定会有作案工具，摩托车没有也要有个自行车吧，所以是骑着车去抛尸的，目标一下子变大了，引起售票员注意就容易很多，而且我带你来这里除了找目击证人，还有一个原因。”段殊之卖了个关子。

　　“什么原因？”

　　段殊之添了口冰淇淋，缓缓道：“排查陈勉的社会关系肯定免不了和□□的人打交道，这片儿的头儿叫伍锋，我认识，去当地派出所好几次了，那伙人顶多抢个两三百收个保护费，都是关一段时间就放出去了，这段时间不怎么太平，还找到了拉皮条的死者，那就一定牵扯卖.淫.嫖.娼，甚至赌.博吸.毒绑架勒索，杀没杀人不好说，他们一般夜里活动，到时候一网打尽顺便调查。”

　　“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等到晚上。”严林田一下子懂了。

　　“妈妈！”

　　游乐场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宋祈寺。

　　年轻的女人接着电话，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妈妈刚接到一个电话，你自己先回去吧。”

　　“妈妈！可是……”

　　宋祈寺留在原地看着还挺可怜的，可一想到他是残忍杀害班同学的凶手，就令人不寒而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没多久，宋祈寺就自己搭公交车离开了。

　　路一鸣感慨道：“这孩子这么快就出来了？他亲手砍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一个好端端的男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害了，这么嚣张又这么残忍，就这么给放了？”

　　“走吧。”

　　段殊之看了一眼宋祈寺的背影，就又走进了游乐场。

　　现在鬼屋已经开了，但是午夜场还没有开始，孩子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小情侣叽叽喳喳，女大学生喝着奶茶一惊一乍，售票员舔着指头数钱，完全没注意这两个大人。

　　在一轮探险开始后，售票员闲了下来，这个点儿，这应该是最后一批客人了。

　　段殊之敲了敲窗户。

　　女售票员头也没有抬，刷着手机有些不耐烦道：“大人一百，小孩五十，下一轮还有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买完票请去旁边等一下。”

　　“美女，我们不玩鬼屋，想打听个事儿。”段殊之露出一个友善有热情的笑容。

　　“对不起，我们这里不包打听。”

　　“那聊两句呢？”

　　“对不起，我们……”女售票员抬起头后，呆住了，实在是……实在是眼前这个五官立体深邃身姿挺拔的男人，长得也……太他妈的帅了吧！

　　“嗯？”段殊之微笑。

　　“可，可以，当然可以。”女售票员假装自然的将碎发夹在耳后。

　　“请问七月三号晚上十点以后，是你值班吗？”段殊之问。

　　“七月三号？”女售票员回忆了一下，算了算日子，“对，刚好是我在这里，那天晚上没有什么人，可是，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小哥哥你是来捉奸的？女朋友和别人来玩鬼屋了？”

　　面对女售票员的打趣，段殊之很给面子的笑了，又继续道：“那你有没有在对面的江边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那里？怎么会有人在那里约会？”

　　段殊之想了想道：“唔……不一定是约会，也可能是骑着摩托来扔垃圾的。”

　　“扔垃圾？”售票员笑道：“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不过，还真有这么个人！但是，好像是个孩子，那天没什么人来，我就玩手机，一抬头，我看到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孩子，骑着摩托车在那附近，好像是扔了什么东西，因为那段时间啊，这对面就这么一个活人，没办法，当时好像都快两点多了。”

　　孩子……

　　“还有什么细节吗？你再好好想想。”段殊之正色道。

　　“没了，能有什么细节啊，小小的一个人影而已，就看了一眼，我还是因为小孩子骑摩托很可爱才记住的。”

　　“那孩子大概多大？”

　　“十二三岁的样子吧，不大。”

　　“男孩还是女孩？”

　　“连帽衫，不知道男孩女孩，男孩吧，看着还挺有劲儿的。”

　　连帽衫的男孩……段殊之和陆一鸣脑子里都同时蹦出一个熟悉的人名——宋祈寺。

　　宋祈寺。

　　可是没有指向他的证据，现在连第二个死者的身份都还不知道，排查也无法排查，因为宋祈寺杀人没什么理由，他杀死同班同学只是因为人家开庆功宴，杀死这两个人，说不定是因为随地吐痰？

　　走出游乐场，段殊之发现手机静音了，一打开蹦出十几条未接来电，都是何须打来的。

　　段殊之问道：“你说老何找我能有什么事儿？”

　　“不知道，何副队明知道你在这里排查凶手，还打这么多电话过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严林田不假思索。

　　“重要的事情……”

　　正说着，电话又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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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其实，这个案子也挺有意思的，起码比上一个好得多，而且我尽量缩短了......
火葬场在下个案子，但是在那之前会先和好，具体怎么和好就在后面几章，其实很明显，段队在听到叶辞愿意做受的时候已经动摇了，毕竟他也是个凑不要脸的流氓啊！
等等？我为什么要这么疯狂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