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虚荣女子

18、第十八章

　　转身离开医院的那一刻，韦依突然有些怨恨。
　　生活，本来是很平淡很平淡，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节奏有波澜？归根到底，该是接到唐立那通电话以后。
　　什么要开心点？什么要多交些朋友？什么要学会玩？……都是狗屁！
　　韦依的脑里满是一幅又一幅唐立的画面，交织在一起，乱七八糟。
　　那天，韦依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去店，一个人游荡游荡，最后累了，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
　　家里，空荡荡，毫无生气。
　　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面，一锁就是三天。
　　唐芯有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任由电话响到没电直至关机。
　　这三天，她一直想一直想，这些年，她都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
　　除了那些和田悦的回忆，那次刻骨的痛，剩下的，就是唐立的笑脸。
　　该恨吗？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半个字都不提？
　　“想你了，所以就回来呗。”
　　唐立总是这样轻松地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她一直只以为他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那他回来又是为什么？为了她吗？为了她的话，他为什么要骗她说回英国？
　　韦依窝在沙发里，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既然回来是为了她，为什么还要对她说程东铭很好？
　　她咬咬唇，疲惫地闭上双眼。
　　才闭上眼睛，她听见一阵门铃声。
　　愣了一下，她才回过神，穿上鞋子，匆匆跑去开门。
　　“怎么……是你？”韦依看着门外的程东铭，眼底染上一抹犹疑。
　　“可以……进去吗？”程东铭轻声问。
　　韦依抿抿唇，侧过身子让程东铭进屋。
　　关上门，她缓缓说：“屋里……有点乱，随便坐，我给你拿点喝的。”说着，她走进厨房倒了杯茶端了出来。
　　“还好，茶叶还有点……”韦依端上茶，又觉得尴尬，将茶放在茶几上，局促地坐在一角。
　　程东铭看着杯中的茶冒着热气，他缓缓转脸：“听你公司的同事说你请假了……所以……我就是有点担心，就来了。”
　　“我……我没事。”韦依垂下眼皮。
　　“没事……就好。”
　　屋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韦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抬眼看看程东铭，犹豫了一下，问：“唐立……是不是……找过你？”
　　程东铭默默点点头。
　　韦依轻喘了一口气，又沉默。
　　“其实……”程东铭想想，又说：“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韦依，早在两年前。”
　　韦依睁大眼，诧异地看着他。
　　“我是他儿子，程志宏的儿子。”程东铭说着，静静地看着韦依。
　　韦依一只手捂着嘴，不可置信。
　　“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有用，不过我还是想说，想替我爸爸说句，对不起。”
　　韦依的眼泪默默地落下，哽咽着。
　　“对不起……”程东铭低下头，“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我只是想说，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韦依轻摇着头，她其实知道的，那场意外与眼前这个人毫无关系，只是，只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为什么还提起？
　　“两年前，在葬礼上，我见过你……请原谅我，这两年我一直默默地关注你，我不敢靠近你，又……忍不住去想你是否过得好……我知道我这样有些荒唐，可是那天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公司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喜欢你好久好久，久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韦依睁着眸子，她该说什么？
　　“可是我……我父亲他……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父亲醉酒驾车……”程东铭难过地吸吸鼻子，“我知道你这两年过得很苦，对不起……”
　　韦依流着泪，慢慢地垂下眼睛，“唐立……他都知道……对吗？”
　　程东铭没有回答，轻吸了一口气。
　　“其实我已经不再悲伤了，田悦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而且，不是你的错，你父亲也……”韦依没有继续说，擦擦眼泪，抬眼看着程东铭。
　　“去吧，快去医院……”程东铭顿了顿，“我真的喜欢你，只是……他比我爱你。”
　　“你……你说唐立？”
　　“恩，他……他拜托过我，要我照顾你的。”
　　“你答应他了？”
　　“没有，我没有勇气……所以这两年我一直不敢主动找你。”程东铭看着她，眼睛很黑很黑，“他醒了，不过还要再动一次手术……韦依，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哭。”
　　程东铭说着，伸出手擦擦韦依脸上刚刚的泪痕，“其实他在骗你要回英国那天就来找过我，那些日子，我总是去店里买东西，其实我只是想见见你……你比从前快乐了许多，你学会了去积极面对生活，而这些，都是唐立教你的，对吗？他对我说，你很聪明，什么都是一教就会，所以要我慢慢教你爱上我……”
　　韦依听着，眼泪又涌出眼眶。
　　“别哭……他那么爱你，你该高兴的，别哭……去找他吧，有你在他身边，相信他的手术会很顺利的。”
　　韦依怔怔地看着程东铭，他的话就像梦呓一样，而这两年，也和梦一样，她在做梦，一直在做梦，梦里有田悦，有高微，有唐立，还有自己，可是田悦现在已经不在了，而唐立还在，却模糊了。
　　突然，韦依抓住了程东铭的手，“带我去医院。”
　　韦依坐上程东铭的车，她很虚弱，这几天就像过了几年，她忘记了自己是否吃过饭睡过觉，她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着电台放着那首歌：

　　oh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两个世界都变形
　　回去谈何容易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baby我已不能爱你多一些
　　是否一颗星星变了心
　　从前的愿望
　　你全都给抛弃
　　最近我无法呼吸
　　连自己的影子
　　都想逃避
　　oh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两个世界都变形
　　回去谈和容易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baby我已不能爱你多一些
　　其实早已超过了爱的界限
　　oh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两个世界都变形
　　回去谈和容易
　　确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独自对着电话说我爱你
　　我真的爱你
　　baby我已不能爱你多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