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虚荣女子

19、第十九章

　　去到医院病房门口的那一刻，韦依还是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感情，她对唐立更多的是什么？她也分不清，这么多年，他什么也没说，除了那个冬天的那个生日，他对她究竟是什么，还有什么？
　　脚步走到病房门口时，停住。
　　韦依努力地吸了一口气，才抬起手，敲响门。
　　“进来……”
　　门的那一边，声音有些虚弱。
　　韦依推开门，看见唐立正躺在病床上，闭着目，她走过去，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轻轻扬起嘴角：“下次手术是什么时候？”
　　听到韦依的声音，唐立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韦依轻笑，看见唐立没事她的心莫名地暖了起来。
　　“怎么……是你？”唐立一只胳膊撑着床，让身子努力地支起来。
　　“来看看你。”韦依扶着他，帮他将枕头拉起，让他靠在床头。
　　“还死不了。”唐立的嘴不由地笑开。
　　“想喝水吗？”
　　唐立摇摇头。
　　“那……饿吗？想吃什么吗？”
　　唐立摇摇头。
　　“恩……那水果呢？我帮你削一个。”
　　唐立还是摇摇头。
　　韦依抿抿唇，顿时觉得有点尴尬，唐立就那样直白地看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
　　“没……”唐立摇摇头，“坐。”他拍拍床边的位置。
　　“恩。”
　　韦依才坐下，手就被唐立拉住。
　　“能看见你……就够了。”
　　唐立的手还有点凉，韦依垂着脸，两颊觉得有些热。
　　“我不会走，只要你答应我……你会好好的。”韦依的声音细得跟蚊子一样。
　　只是唐立，他的脸突然顿了顿，手慢慢地用力，将韦依的手又握紧了些。
　　见唐立不说话，韦依抬起头，“下次手术是什么时候？”
　　“看情况。”
　　“那……下次手术时你一定要告诉我。”
　　唐立看着韦依，她的眼睛很亮很亮，晃得他心里酸酸的。
　　“其实……你可以不用……”唐立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管怎样，在下次手术前，我会每天都来看你。”
　　“恩。”
　　“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恩。”
　　“你想玩什么也可以告诉我。”
　　“恩。”
　　“你……”
　　“知道了，啰嗦。”唐立打断她，另一只手不由地摸摸她的头，“让你担心了。”
　　韦依低下头，猛地摇了摇脑袋，眼底的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唐立抬着她的脸，用手指轻擦她的泪。
　　韦依没回答，就是拼命地摇头。
　　失去的痛苦，她最清楚。
　　“别哭，乖。”
　　“恩。”韦依咬住唇，还好唐立没事。
　　“好吧，别哭了，我饿了，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外卖。”
　　“火锅。”韦依想都没想就说。
　　唐立一愣，笑了起来：“这个不行。”
　　“那……等你好了，一定要带我去吃那次的牛蛙火锅。”
　　“恩。”唐立揉着她的手，默默地应道。
　　如果生命很脆弱，那么就让我们努力地去记住最灿烂的时刻，经历了田悦那次的事故，韦依更加知道，能活着的人才有追求幸福的资格，虽然她不知道下一次手术等待她的是什么结果，只是现在，她还有时间去做什么，还有时间去说什么，那么就是短短的几天，那也很好。
　　唐立在医院里休息的那些日子，韦依每天都会准时地去看他，给他带好多好吃的，有时也会给他带些有意思的玩具，日子就这样慢慢流逝，单调无聊却很真实，韦依努力地去记住一切，记住那些欢笑，记住每一点每一滴。
　　而唐立，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状况，医生说他的身体状况得很好，相信再过不久就可以接受第二次手术，可他却不想再接受手术，越是见到韦依，他这种想法就越强烈，明明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却要接受生命可能在倒计时的残忍，很多次，他都想告诉韦依不要来看他了，越是这样，他越没有勇气去动手术。
　　韦依则不是这样想，她白天忙着工作，又忙着照看唐立那间小店，更忙着去医院看唐立，她的生活一下子就忙碌起来，不过她每一天都很开心，尤其是她看见唐立笑的时候，如果生命只剩倒计时，那么就让生命持续灿烂，她相信的，唐立一定能再带她吃一次牛蛙火锅。
　　突然有一天，唐立问：“韦依，如果手术成功的话，你嫁给我好吗？”
　　韦依当时在削苹果，手上的刀突然一偏，割到了手。
　　“别动……护士……护士……”唐立大声嚷着。
　　“别叫……没事……”韦依拿起旁边的一张餐巾纸擦着血。
　　护士被唐立大声的叫嚷吓到，匆匆闯进了病房。
　　“怎么了？”护士问。
　　“快，流血了。”唐立拉着韦依的手指举起。
　　护士白了他一眼，差点被唐立吓死，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小伤，“来，我和你去消毒一下伤口。”
　　“不用了，没什么事。”韦依将手从唐立的手里抽出。
　　“快去，快去。”唐立不满地皱着眉，韦依看他一眼，还是乖乖地站了起来。
　　尾随着护士去到了她的办公室，她简单地帮韦依消毒伤口，又涂了些药，韦依谢过她，走出了办公室。
　　“怎么？那个病人还定不下时间吗？”
　　经过走廊的时候，韦依隐约听见了这么一句话，于是脚步放慢了。
　　“也怪可怜的，他和他女朋友那么好，要是手术失败……”
　　“是啊，医生也说了，手术都有风险，虽然咱们医院这方面手术成功率很高，但手术的事，谁能说上肯定的话，再说，他的个案比较复杂，还是动脉……”
　　“我看到他们天天那么高兴心都酸了，要是我，我也不想动什么手术，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韦依没有继续听下去，大概也知道她们说的就是唐立和她，原来医生再就告诉唐立能动手术了，她咬咬唇，日子过得还是太快了，别说唐立没准备好，她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