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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灭 ...

  •   甄榕风尘仆仆归家时,正听闻皇后娘娘诞下三皇子,皇上大赏天下,免了一年赋税,举国欢庆的消息,他哈哈大笑,拍拍魏俊:“锦辛,我说什么来着,我这表妹,无人能比!”魏俊嫌弃地拉下他的手,“尽早归家吧,你不像我孑然一身,家中还有等你的亲人,快回去吧。”说罢,策马而去。
      甄榕风风火火走进府,傅氏急忙跟在甄旭身后赶过来,还未开口已是双眼含泪:“我的榕儿,终于回来了,想死娘了。”甄榕三步并作两步扶住傅氏:“娘,儿子不孝,当年偷偷从军,让您担心了,如今儿子安然无恙,您该放心了。”
      甄旭嗔道:“儿子回来了,你哭什么哭?丢人现眼,赶紧进去!”傅氏连忙擦擦眼泪,道:“是,老爷,是妾身失礼了。”甄榕刚要拉住她,她对甄榕道:“榕儿,你父亲也许久未见你了,你们父子二人好好聚聚,晚上再来拜见娘。”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带着丫鬟转身离去了。
      甄榕看着傅氏的背影,愤愤道:“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母亲是大夫人,您这样呵斥她,儿子难道就有脸面了吗?”
      甄旭板起脸,双手背在身后:“你一回来就跟为父顶嘴?战场就是这么历练你的吗?目无尊长!”
      甄榕抱拳道:“既然父亲这么不待见我,那我速速离去便是,不给父亲添堵了!”说完一拂袖转身出府了,也不管甄旭在身后气得直跳脚。

      沛柔躺在床上,赵信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道:“阿柔,我们的孩子,我为他起名为‘衡’,你觉得可好?”
      沛柔温柔地笑笑,心里被巨大的幸福填满,她点点头:“九哥哥起的名字,自然好,赵衡,真好听。”
      赵信捏捏她的手:“阿柔,今后朕会悉心教导我们的孩子,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储君。”
      沛柔摇摇头:“九哥哥,我爱这个孩子,更爱你,我想守护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权势地位。如今边疆安稳,九哥哥刚刚登基,身体康健,不必急着立储君的。”
      赵信摸摸她的头:“你刚刚生产,别想那么多,等你出了月子,一切朕都依你。”
      沛柔虚弱地点点头,阖眼睡去了。

      赵信体谅甄榕和魏俊快马加鞭前来述职,其余精兵尚未抵达,加之国宴须得国母出席,故将国宴定在一月后。
      赵衡刚出生时小脸皱巴巴的,红红的,像个小猴子,沛柔开始担心得不行,晴元也是个未出嫁的,主仆二人叹气连连。
      方河来时,主仆二人若无其事遣退众人,正对着小皇子哀叹连连。方河上前:“娘娘这是怎么了?奴才愿意为您分忧。”
      沛柔拉过方河到赵衡面前:“方河,你瞧瞧,九哥哥丰神俊朗,本宫亦倾国倾城,这衡儿怎的如此...如此...”
      方河诧异,眼底浸润浅浅的笑意,沛柔第一次看他这样笑,好似将阳光藏在眼中,沛柔烦躁的心平静几分。
      “娘娘,新生儿皆是如此,再过些日子,小皇子长开了就好看了,定不会辜负了娘娘的倾国姿色。”方河恭敬道,言语里是藏不住的戏谑。
      沛柔一面放下心来,她就说自己的孩子定是漂亮的,心情舒畅许多,肚子也饿了,便叫晴元去拿些吃食。
      “方河,你侍候九哥哥多少年了?本宫记得第一次与九哥哥相遇时,就是你随侍吧?”沛柔这几日已经觉着恢复得差不多了,时常嚷着要出去转转,气候转凉,晴元自然禁止她出去。
      “回皇后娘娘,奴才打小就跟着皇上了。难为娘娘还记得当年是奴才。”方河努力抑制自己,生怕声音太过颤抖,她还记得自己啊,这么多年,他不是自己死守回忆过活!
      “自然,你气质斐然,总觉着你是哪家的公子哥,生的又斯斯文文的,本宫当时还想着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沛柔随口回答,全然不知这句话像海上巨浪,澎湃起方河死寂的内心。
      方河说不清现在的感觉,他极欢喜,被深爱的人铭记、夸奖,原来在她看来,他与其他内监是不同的,可他也极失落,他如果不是内侍,如果,真的就像她以为的那般,是个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呢?那她会不会爱上自己而不是赵信?
      突然,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他怎么能这样肖想她?她高高在上、纯洁无瑕,自己卑微如泥,如何相配,她注定要天下的九五之尊来相配的啊。
      沛柔看着低头不语的方河,计上心头:“方河,本宫有些胸闷,想出去走走,既然晴元还未回来,那你就陪本宫散步吧。”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先人一步踏出门口。方河无奈摇头,拿起衣架上的披风,急急跟了上去。
      沛柔嫌一大群人跟着麻烦,拖累她,被晴元发现,少不得又是一顿唠叨,遂只带了方河出去。

      沛柔像放出笼子的小鸟,看着御花园中景色,精神不少,方河衔着浅笑跟着她,若能守护她的笑容,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前面浩浩荡荡的奴才等在一侧,沛柔眼前一亮:“九哥哥也在这?”她示意方河悄悄过去,绕到假山一侧,本想跳出来吓赵信一跳,却不想,见到的是赵信轻轻将一支簪子别在甄婷儿发间。
      沛柔愣在原地,方河眯了眯眼睛,双手攥拳,担忧地看向沛柔,沛柔只是盯着赵信递给甄婷儿的一块玉佩,方河正想开口安慰,沛柔咧嘴一笑,个中苦涩,方河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他好想顺势揽住她。
      沛柔笑笑,“原来晴元说的有几分道理,没出月子的人真的会着凉,本宫觉得冷极了,我们回宫吧。”方河伸出胳膊,她的手轻轻搭住,隔着布料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回宫后,沛柔谁都不理,独自进了内殿,晴元见她脸色不好,赶紧问方河出了何事。
      方河仍旧看着她紧闭的房门,“娘娘总有一天要明白的,帝王之爱,君心莫测,她是皇后,恩宠虽在,情意难存。今日她若能想明白,便早些脱离苦海。没有静嫔,也会有赵嫔、王嫔。”
      晴元了然,她恨恨道:“成日装模作样,假意讨好,如今终于露出马脚、原形毕露了!可娘娘为何今日如此反常?平日未见娘娘如此。”
      方河垂眸,不知道怎么说这赤裸裸的事实,“奴才该回皇上那复命了,晴元姑姑好好照顾娘娘。”

      沛柔枯坐桌前,晴元在门外问道:“娘娘,您还未用晚膳呢,用些饭吧?”沛柔无力道:“退下。”晴元不知为何今日沛柔如此反常,若是因为甄婷儿,娘娘从前却没有这样吓人。
      桌上一张张宣纸写的皆是一个“衡”字。沛柔就这么静静坐着,任由黑暗吞噬整个内殿。她起身打开窗户,皓月当空,月光轻柔洒在她的脸上,新月如钩,原来万事万物,没有永恒,总是要变的。她天真以为年少相遇的情愫、一直以来滋长的爱意能够永久,她以为九哥哥为他们的孩子起名时,也是希望他们的一切永恒的。
      可原来,是权“衡”啊。她算什么呢?在他心里,自己跟佳贵人、越美人本无分别吗?
      那么,她的下场呢?恐惧包绕住沛柔,她不再纠结失去爱人的痛苦,她的家人、孩子,该何去何从?偌大的皇宫,她又能做些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赵信,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赵信开始怀疑忌惮傅家怎么办。她能如何?
      沛柔跌坐回椅子中,良久,晚风拂面,沛柔颤抖着手摸上脸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低喃:“为何负我啊。”。
      她心死无谓,父亲、表哥、衡儿...她输不起。该如何是好?若是,若是自己没了恩宠,让出后位,没有了威胁,自己的家人能否逃过一劫?

      赵信觉得这几日沛柔有些不同,她有些安静,有些低敛,虽是明艳的,却不张扬如斯。他想不出其中细由,加之他前几日想明心意,有些气短,只是加倍对着沛柔嘘寒问暖。
      宫宴这日,沛柔不厌其烦地任由宫人为她穿着华服,仪容庄重,一步步来到殿上,与赵信比肩,众人皆下跪拜见,她无知无觉,一杯一杯饮着酒。
      魏俊本未将甄榕的话放在心上,听闻皇后喜桃花,身为国母,不爱牡丹爱桃花,想来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宫中处处是陷阱,若不是傅将军,恐怕她早无葬身之地。
      今日,女子盛装出席,远山眉、桃花眼,朱唇轻启,她眉眼之中为何有化不开的忧愁,明明长相明艳,倾国之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不快乐?几杯酒之后,她声如落珠:“本宫今日身体不适,先行退下,失礼了。”
      魏俊一向自持,今日不知怎了,对那女子念念不忘,鬼使神差般,他借口醉酒透气,悄悄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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