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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初遇魏俊 ...

  •   他自知皇后寝宫不可随意闯入,摇摇头,在冷风中清醒几分,女子勾魂摄魄,见之难忘,让他步步为营的生活激起涟漪,忘了她的身份,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知不觉走到一株桃树旁,花期不再,只有树干光秃秃地伫立在月色中。
      华服难掩其容,大殿之上,仪态端庄,可堪国色,如牡丹;此刻月色下,其美勾魂摄魄,仿佛桃花幻化成妖,风姿绰约。她侧目而视,眸中一片寂寥,“魏指挥使?”
      如此出世,可惜偏落得红尘命数,宫中磋磨。他走近行礼:“拜见皇后娘娘。”沛柔吐出一口浊气,她这几日思虑万千,心口仿佛有千斤重担,前路渺茫,她不知所措。
      魏俊抬头,目光灼灼,问道:“人人都说桃花轻浮,娘娘为何身为国母却冒天下之大不韪独爱桃花?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错付年华如何是好?
      沛柔抚上树干,鎏金护甲划过树皮发出轻微声响,“花无错,水无错,流水无情,落花无心,错的是人。心中轻浮,看花看山看水皆是轻浮,心中悲戚,此情此景皆不开怀。指挥使该心胸宽广些,有容乃大。”
      魏俊咧嘴一笑,歪头看着沛柔,懒散一拜:“微臣受教,娘娘果真如甄兄所言,是个特别之人。”
      沛柔听闻此人战场之上以命相搏、勇不可挡,本以为是个武夫,今日一见,宴席之上少言寡语,饮酒多有节制,如今与她交谈,行为之间不拘小节却又滴水不漏,是个有城府之人,这样的人与甄榕交好是福是祸?他眼中野心勃勃,绝不会安于指挥使一职,他到底要做什么?
      沛柔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魏指挥使,你逾矩了。你立下赫赫战功,还需谨言慎行才是。勿要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魏俊收敛笑容,又恢复了一张冰块脸,只有眼神依旧逼人。沛柔这见他未着铠甲,一身常服掩不住他英武之气。沛柔转身:“天色不早了,魏指挥使应该回到宴席了。魏嫔思念兄长,盼着宴席之上聊慰思念家人之苦,魏指挥使应当明白。”
      魏俊一揖,沉声道:“微臣明白,这便告退,娘娘保重凤体。”说完即离去。走到行栏处他仍忍不住回头,她手扶桃花树干,望着那轮明月,颈间明珠皎洁不及她半分颜色。
      魏俊驻足片刻,原来皇后娘娘是这般举世无双的女子。

      沛柔躺在榻上想了很多,她该是怨恨的,怨赵信痴情付与他人,有违当年山盟。可过去的日日夜夜叫她如何忘却?她爱九哥哥,他做了皇帝,很多事都会变,但他依旧给她荣宠万千,衡儿出生时他那么欢喜,眼神做不得假。宫中莺莺燕燕如此多,他一时动心在所难免,他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犯错?或许不久以后,九哥哥就会发现那只是一时意乱情迷,或许他会宠爱很多嫔妃,但是皇后只有自己啊,它是他永远的发妻,万千人过唯有她如故。这难道都是因为父亲吗?他对自己是有情谊在的。沛柔一通安慰自己,她极力不去往坏的方面想。
      沛柔翻过身,摸到一块长命锁,锁做得精巧可爱,沛柔想到了衡儿,她静静笑了出来,摩挲着长命锁。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有一天甄婷儿也怀了身孕呢?九哥哥会如何抉择?她的衡儿又该如何?沛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放下长命锁,起身唤来晴元,晴元为她披上衣衫,她匆匆跑到赵衡房中,乳母匆忙行礼,沛柔来到赵衡床前。
      她的衡儿,白白嫩嫩,长得这么讨喜,怎么会有人不爱?她轻轻拍着睡梦中的婴孩,思绪不受控制,若是九哥哥真的爱上了甄婷儿,生出子嗣,她的衡儿...皇室夺嫡,下场如何她心知肚明,她怎能放任自己的衡儿涉险?她不想伤害别人,可如果危及自己的孩子呢?都说为母则刚,她会做出什么?
      沛柔回到殿内,一夜无眠。

      魏俊一笔一笔描摹画中人的五官。画将要完成,他举起画来。他师承名家,画的人物一向神韵丰满,如今却难绘她三分神态。他将纸揉成一团扔进火中。“美人在骨不在皮啊,娘娘仪容,自在微臣脑海,不画也罢。”
      宝刀出鞘,轻点铺开的布防图,魏俊思索片刻,收起刀,一草一木、一兵一卒皆在脑海印刻,规划筹谋多年,如今筹码加上一个她,他有些迫不及待。

      魏年羽回想着今日宴席,他依旧那样英武,未上战场时,他风流散漫,从不被礼节所困,恣意轻狂,如今呢?他变了吗?他黑了许多,定是在边疆吃了许多苦。自己今日打扮得并不出彩,后宫嫔妃争奇斗艳,皇后更是光彩照人,他会注意自己吗?他征战沙场时会不会想到自己?
      魏年羽吩咐道:“将库中的那柄流光剑准备好,明日随我一同带去给皇后娘娘。”吩咐这些后,她才就寝安歇。
      真好啊,他回京了,宫中岁月似乎也不那么难熬。

      次日清早,沛柔面色憔悴,免了晨昏定省。晴元伺候她用过早膳后,玉荷上前禀报说魏嫔送来一把流光剑,沛柔听了,眼神亮起一丝光芒。
      晴元知道她,未出阁时,自家姑娘不爱红妆爱舞剑,不同于花拳绣腿,她是真的吃苦,日日练功,从不间断,剑法卓然。自从嫁给皇上,她便决心做贤妻良母贤内助、进宫做了皇后更是恪守礼法,从此再没碰过刀剑。
      晴元道:“娘娘,不如呈上来您瞧瞧?也不枉费魏嫔一番心意。”沛柔犹豫片刻,还是道:“呈上来吧。”
      流光剑,剑长二尺一寸,剑身轻薄,削铁如泥,抽出时更是泛着寒光,沛柔随意舞出一个剑花,果真剑如其名,流光溢彩。
      沛柔心情大好,手一挥,中气十足道:“赏!甚合本宫心意!”
      晴元乐得见她心情开朗起来,喜气洋洋吩咐下去。沛柔即刻更衣,“晴元,这是把好剑啊,本宫许久不曾舞剑,的确手痒,今日岂能辜负这剑?”
      晴元回道:“娘娘,奴婢许久不曾见您舞剑,今日奴婢可算有眼福了!”

      沛柔挽发,用银簪轻轻别住,抽出流光剑,剑神发出轻微声响。沛柔回忆着一招一式,剑气如虹。方河静静站在一边,她是属于自由的女子,本就不该囿于这一方天地、学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生于阳光之下,光明磊落,爱得痛快、爱得毫无保留。
      轻点石阶,矫若游龙,怀浩荡之气于胸,舞招摇之势于手,流光之剑上下翻飞,双足立于地,不生弱柳扶风之姿。是舞,更是武。
      收剑干净利落,沛柔银簪滑落,方河单手接住,沛柔微微诧异回头,方河双手握簪呈上:“娘娘身姿不减当年。”
      沛柔从他手中接过银簪,插入发间,“你见过本宫舞剑?”
      “初见娘娘那年,皇上曾派小奴才为您送去一盒桃花糕,奴才怕有损娘清誉,便走了后门,晴元姑姑引小人进去时您正共桃花起舞,那剑白玉为柄,与娘娘甚配。”皓腕如雪,非白玉能与之并肩。
      沛柔笑笑,“本宫从未在皇上面前舞刀弄枪,生怕生出粗鄙行为惹他不喜,不想竟叫你瞧去了,你可曾与皇上说过?”
      方河急忙道:“不曾。”
      沛柔边说边踏入内殿:“无妨,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皇上的心,另付他人,又怎么会纠结本宫是否言行粗鄙。”无人懂她心中苦痛。
      御花园相赠玉佩,或是更早之前的点滴,方河似乎一清二楚,沛柔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是皇上的忠仆,她的所做作为在他看来一定可笑极了,他一直以来都知道皇上的心意,皇上如何对甄婷儿情根深种的。
      沛柔厌倦地挥挥手:“方总管今日来这所为何事?”
      方河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是累了?
      “皇上听闻娘娘身体不适,想着娘娘,便派奴才来瞧瞧,送些补品,皇上下朝就来看娘娘。”
      沛柔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九哥哥到底是爱她的对吗?只是新欢难免喜欢的多一些罢了。一定是这样。
      沛柔轻轻笑笑:“嗯,本宫知晓了,有劳你了,退下吧。”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该放弃,如果是自己行差踏错,九哥哥也一定会谅解、守护自己的,作为妻子、作为皇后,她都该有容乃大。
      沛柔愣了愣,想到了昨夜她对魏俊说的有容乃大,那个人,他想要什么,他是真心与表哥交好吗?
      最近的事太多,她有些疲惫,很多事情来不及细想,如今看来,是该仔细查一查。
      她暗暗记在心里,叫来晴元,叫她将赵衡抱来,她在宫中有了需要守护的人,从此她的人生不只是九哥哥,她应该振作起来,脱离这个怪圈。她讨厌怨天尤人、疑神疑鬼又优柔寡断的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最近叙事和人物内心写得有些拖沓,其实我更喜欢短篇,很多节奏把控和细节我都不擅长,沛柔作为我的长篇处女作,就是一个打磨自己的机会,我会十二万分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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