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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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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夫双眼蒙着白布,临行前道:“后生可畏,老夫惭愧啊,罢了,此后便闭门谢客,潜心研究医术,待学有所成,再来造福山主和众人。”
齐林染朝他端正的鞠了一礼。
“好,许大夫辛苦了。”贺周在他的药箱里悄悄放了一袋银子,然后对门口立着的左右侍从使了个眼色。
那俩侍从很有眼力见的随即弯腰抱拳,接着,上前掺扶起许大夫往外走去。
待他们走后,贺周才上前问齐林染道:“林染,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他的眼睛还有救?”
“是,我出使西沙那年,曾有幸识得此法。那位老先生从花草树木中提取了一种名为‘酸’的东西,然后用它涂抹于被侵染腐蚀之处,再用大量清水辅以冲之,如此重复三天便可去除栖燃晶的痕迹,最后,再施以温性凉药,消毒去肿即可痊愈。”齐林染颔首解释。
贺周听后感叹:“此法倒是稀奇古怪,原来是西沙流传来的。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见多识广之下还能运用自如,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啊。”
说完,他不禁又郁沉起来:“只是……李儿他怎么会去找栖燃晶呢?还为此赔上了性命,唉……”
“表叔伯,林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齐林染突然道。
贺周见他神色有异,便对围坐在棺材旁泣不成声的贺文氏道:“慧荣啊,你去看看母亲醒了没有,要是醒了,就在旁安慰着,她年事已高,受不得这些。还有姚儿,她年纪还小,哭累了睡在这里会着凉,你把她扶回房间休息去吧。”
“……是。”贺文氏抬起头来,眼睛是又红又肿,她扶起趴睡在棺材旁的贺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姚儿,快醒醒,母亲送你回房去睡。”
“嗯?……”贺姚悠悠转醒,她的双眼也好不到哪儿去,许是年纪小,身子又不适,所以她恹恹的点了点头。
两人路过齐林染身侧时,双方互相颔首示意,算是见礼。
贺周看到母女俩悲怆凄凉的神情,心下一紧,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在她们走后,赶紧道:“现在就你我二人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他想赶快弄清楚李儿的事。
“好。”齐林染点了点头,道:“这栖燃晶材质特殊,十分罕见,主要是用来做火疾入药的引子,一般只在高寒之地的乳石里淬生,上百年凝聚一簇,而且它难以保存,达到一定的温度它便会自燃爆炸,继而释放出有毒性的侵染腐蚀之气。林染斗胆问一句,家里可有人身患火疾?”
“火疾?”贺周在脑中仔细搜索了一会儿,未找到任何有关火疾的信息,便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家里没有人身患火疾,而栖燃晶又没有其他的用处,表哥他一个人去高寒之地取它来做什么?”齐林染点到即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你是说李儿可能是被人害了,并且此人与火疾有关。”贺周十分痛心道。
这时,贺岐钰和李锦粥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刚走到门口,贺岐钰便道:“伯父,路姐姐不见了。”
慢他一脚的李锦粥无语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啊!
“漫漫?”贺周有些奇怪他的话,他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睁大了眼,皱着眉不满的喊道:“钰儿!”
路漫漫是贺祖母的人,怀疑路漫漫就等于是在怀疑自己的母亲,百善孝为先,他疯了才敢这么想。
齐林染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不过李锦粥瞧见了,见她看过来,齐林染略微愣了下,接着朝她挑了下眉,然后神色恢复如常道:“表叔伯,林染是时候该去为堂姑祖施针了。”
“好,你且去吧。”贺周消沉的允道,然后嘴唇微微颤动着走向了棺材里的人。
自从事情发生后,他还未好好看过自己的孩子呢……
齐林染得到应允,便抱了抱拳,路过李锦粥时,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如果想离开这里,就跟我来。”
“……?”李锦粥困惑。
贺岐钰见她蹙眉,便问:“怎么了?”
“我想如厕,你先照顾一下姑表舅吧。”李锦粥似怜悯的望了一眼正拉着贺李痛哭流涕的贺周,然后往外走去。
贺岐钰本想叫住她,但他想到自己此刻还有更重要的话得对伯父讲,堂哥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便随她去了。
李锦粥出了院子,寻着齐林染的踪影,一只脚刚踏出墙角,便看到他正双手环胸的在那儿等着她。
“阿粥,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信任我,怎么办?”齐林染似笑非笑的扬了扬下巴。
说的什么话?
要不是念着他之前给自己山楂糖丸的举措,她是不会跟着他出来的。
人总是要往好处想不是,因为这个举措,她便给贴上了半个好人的标签。
但见如今他这副戏谑的态度,李锦粥似乎有点儿后悔了,当下讥讽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走吧。”齐林染似乎兴致不错。
他边走边道:“对了,阿粥,要我帮你找个如厕的地方吗?”
“不需要。”李锦粥突然有些烦躁,她敢打赌他绝对知道“如厕”只是自己找的开溜借口而已,现在这么问就是闲得蛋疼的逗她玩。
“哦……,那你不急吗?”
“急得要死!”
“……”
就在这样的“闲聊”中,李锦粥抱着白来一趟的想法,跟着他东拐西拐的到了贺府一处僻静的外墙边。
“看,这里有个洞,刚好适合你,是这三天闲来无事走动时,我无意间发现的。如果你想离开,就从这里爬出去吧,而且此处里外都没人守着,外面我也探过,是一片竹林,没什么太大的危险的。”齐林染扒开草丛,指了指露出来的一截穿墙狗洞。
李锦粥嘴角抽搐:“什么叫刚好适合我?”
“你的腰围约莫二尺一寸,肩宽一尺二分,跨宽二尺四寸。此洞宽约二尺二寸,若是换个人来,还不一定钻得过去呢。”齐林染单手支起下巴笑道。
李锦粥暗惊,但面上依旧保持平静的样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目测,就在刚刚,啊,也不是,或许是在清心潭。”齐林染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她。
“你!”李锦粥连忙拢了拢衣裳,有些气恼。
她回想了一下那日的经过,既然那么一抱他就能知道自己的身量,那胸围肯定也知道了。
如今又把她带到这狗洞来,还说已经帮自己探过外边,就凭他的武功,想要带自己翻墙出去应该很容易吧,但他却说让自己从狗洞里爬出去,这根本就是存心想羞|辱她!
想想都觉得气人,她不由垮下脸,索性不再装什么表哥表妹的情深了,瞪着他骂道:“你死了!”
“你说什么?我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死了?”齐林染挑眉,好笑道。
“你马上就死了。”李锦粥说完这句话,抬腿就是给他猛的一脚。
奈何齐林染身子微微一趔,便轻松躲开了她的袭击,然后一把握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猛的一圈,登时李锦粥的身子便和他紧紧贴在了一起,她似乎都能听到他胸膛处有力的心跳。
须臾,李锦粥脸颊微微发烫,但她仍倔强的抬起头,不让自己的脸贴靠在他的胸膛,然后望着他曲线略显优秀的下颌线,挣扎着骂道:“放开我!你个腹黑狂!笑面虎!”
“呵呵,原来你给我取了这么多‘雅称’啊,还真是难为你了。”齐林染轻声一笑,略带嘲讽。
李锦粥不断挣扎着:“哼,都说日久见人心,三天五天的足够我看清一个人,你快放开我!”
“我要是不放呢?嘘,别动……别动……你为什么穿这么多啊?不热吗?”齐林染一只手紧紧的桎梏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隔着衣料轻触着她的背,像是在有意探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