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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素直 ...

  •   “止水,止水?”
      止水一愣,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关切看着自己的智史。

      智史:“你怎么了。”
      显然无法和对方解释自己方才没来由的心悸,止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是吗?”智史闻言玩笑说,“难不成是,雾隐要准备进攻了?”
      “还请严肃些啊智史前辈。”

      “嘛嘛,只是个玩笑罢了,”
      智史抬手拍了拍止水的肩膀,“别那么紧张,要是被镇里的几个小姑娘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新人了。”

      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自己在紧张的止水只得顺着智史的话附和,“那我一定会向她们说明,智史前辈对后辈还是很照顾的。”
      “哎呀,我想说的又不是这个,”智史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后脑勺,仿佛也明白这把年纪的老男人,要是和自己老婆一样爱给人扯皮条,啊不,红线是非常毁硬汉人设的。
      于是智史闭嘴了三秒,“你今年也有十七岁了,没有中意的对象?”

      “……”止水嘴角一抽,“智史桑,任务期间,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关系,例行巡逻而已,又不是太大不了的任务,偶尔的休息还是需要的。”智史满不在乎,顺便不忘记搬出夫人大人这尊挡箭牌,“只是你真不喜欢雪奈?雪奈整天和我妻子打听你,我都烦了。”

      止水含蓄地笑笑,摇了摇头。

      智史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还是说,龙之介说你有中意对象的事,是真的了?”

      止水:“……哈?”

      “我就这么一问,上次和他喝酒,嘛你也知道龙之介就是个三杯倒,醉了什么都说,那家伙当俘虏绝对会是最受敌国欢迎的类型。”
      一顿,智史注意到有礼少年眼里流露出的微妙戒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以为自己不小心冒犯到了少年,欲盖弥彰地补充,“嗐,我也就这么一问,那什么,那个混蛋本来还想跟我打赌来着的,不过,我没答应,哈哈。”

      “不,没什么,有倒是有的,只是……”
      止水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过激,无奈地揉揉后脑勺,像在掩盖无奈的懊恼,“只是她没答应。”

      智史:“……”
      别天津神在上他说什么?!!!

      不是智史有多高估止水,只是平心而论,止水这样忍术卓越待人温和长得又好看的少年,不管内力如何,至少会是少女的理想型——当然事实上也是如此,就智史所知暗恋这小子的姑娘起码能成一个加强连!

      任凭智史脑海里如何天马行空,然而碍于前辈的颜面,他也只得端起张八方不动的正经脸。
      没等头脑里的发条跑到尽头,智史突然察觉到一个陌生而微妙的气息,悚然一惊,顿时顾不上那点八卦,凝神冷呵:“谁在那?!出来!”

      止水:“……”
      姑且不论,很久不见了这尊姑奶奶又有何贵干。单就冲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驻守边境的忍者发现行踪,止水都想寻摸个何时的时机好好嘲讽她一顿。
      想当年暗度陈仓销声匿迹时的谨小慎微都成了过去式,在学校里呆久了,可真是越活越出息。

      “……很抱歉,智史桑。”
      但既然露自己不愿意太招摇,止水也就不太方便揭穿——况且替女孩收拾烂摊子都快成为麻木的习惯。止水他叹口气,略表歉意地看着智史,“是来,找我的。”

      “找你的?”
      智史先是一愣,继而注意到情感不外露的含蓄少年罕有的七情上脸。
      此人当即恍然大悟。

      问,一个优秀的小伙子为什么找不到对象。
      答,当然因为心仪的对象更优秀的啦~~~

      这位想象力丰富的奇男子自行脑补出一场大戏,背对止水煞有介事,“哦,应该是我的错觉,今天也是一切正常。我先去东边地方巡逻了,再会!”
      说完便“砰”的一声,原地落成一绺查克拉残留的青烟——身为前辈他也只能做到这了。

      止水却没空感念前辈的“良苦用心”,一心一意默数一顿一顿缓缓加快的心跳,闪身出现在露在的地方,半跪下,抬头看着她。
      第一眼几乎没能认出来。

      和半个月前稍有些狼狈的模样不太一样。露好像刚洗过澡,脚上随便踩了双夹趾的人字拖,一身半高领的居家的便装,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头发比几个月见面长了许多,只是依旧懒得扎,由它们放荡不羁地落在脑袋后头,可能是因为刚吹干,头发蓬松又凌乱,还有种慵懒的小小妩媚。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天一个样,仿佛只要稍一错眼,一个不留神的工夫,便会懵懵懂懂地自行长大。

      露很久都没有来过了。过完年大了一岁的女孩仿佛跟着变得“懂事”,知道自己是个小孩很多时候不便打搅,开学后便也没再来找过他,充其量送他几张随手的涂的速写。
      从不拘泥画的内容是什么,有时是信手几笔涂抹的粘着晨露的草叶,偶尔心血来潮会有悉心用彩铅上色的木叶景象,但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小吃零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想变着法地显摆她在家活得有多快活。

      止水想看露适应得挺好,他该松口气才是,反正露本来就挺独立的不爱粘人;渐行渐远的失落,原本就是种错觉。
      ——因患得患失的惶恐而衍生出的独占欲,太难看了。

      “露。”

      一眼的数秒恍惚绵长成了数年,止水轻声说,小心翼翼揣好几个月的念想,好像谁都轻而易举地从里头听出沉甸甸的分量。

      但那是不可能的。

      露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压根儿也没管面前这人是拿什么语气怎么叫自己的。
      甫一见面就再懒得披那层冷笑的皮囊去掩盖内心的沮丧,露扁扁嘴,踮起脚,一言不发地拿胳膊搂住止水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扑了满衣襟的薄荷味。
      默了半晌,也没吱个声。

      露心情不好时好像会格外爱腻歪人,止水心里没来由得又软了些,托着她的膝弯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嘴上却忍不住调侃她,“怎么?被人欺负了?”

      露蜷缩在止水的臂弯里,跟只粘人小奶猫似的,闻言依旧是沉默,半晌没反应,接着,才动了动,钝钝地“嗯”了一声。

      明知会让这个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囫囵裹了的小猫沮丧的大都非同小可,可露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是太难得。止水忍不住低下头,像露小时候常做的那样,故意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那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少年柔软的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耳廓,倾吐的温热气流裹了整个耳朵,产生的温热与微妙酥痒叫露有些不适得避了避,又被他的玩笑话弄得哭笑不得。
      露无奈抬头看着止水,“你无聊死了。”

      止水一笑,小心又将露往上托了托,凝视女孩几乎平视自己的目光,心里忽而一动,“你,是不是长高了。”

      露愣住了。
      稍微算算,自己也正好算是处在女孩的黄金生长期,前段时间上课无聊到心血来潮罗列有哪些该做的事,顺便一笔把“长得比止水混蛋高”也给加上。
      但很可惜还没到学校统一体检的时间,在家和家人又是朝夕相处,有变化也并不明显,再加上和一族迫在眉睫的问题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也就没人问过了。

      大概也就止水这样好久不见人,还会注意到这种其实也无关紧要的细节了。

      露想着,眨眨眼,用手压在自己头顶——原本该落在少年肩颈附近的手落在他的耳垂上,后知后觉地傻傻重复一遍,“啊,真的耶,长高了。”

      孩气而幼稚的举动令止水不由失笑。

      “喂,你笑什么!”
      以为对方是在嘲弄自己幼稚,露恼羞成怒,忿忿拿拳头捶了捶止水的肩膀,“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了?你还不是被人甩了!”

      止水:“……”
      闹半天感情她还不是因为安逸太久,身手退步才会不小心暴露行踪。
      合着躲墙根听热闹挺开心呢是吧!

      “谁啊,居然看不上你?”
      面对止水显而易见不太友好的眼神,露就开心了,吊儿郎当地抱着胳膊坐在止水的臂弯上,乜斜眼瞧他,显得格外老神在在,半点也不见一刻钟前的沮丧样,“是太能打了,还是眼光太高了,或者太能作了。居然看不上你?啧,稀奇。”

      ……简直全中。
      止水跟牙疼了似的,龇牙咧嘴半天才从牙缝里蹦出一声“蒙城谬赞”。

      跟还要顾虑颜面的智史大不相同,露仗着自己年纪小且在止水跟前没脸没皮习惯了,非常大方地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客气”,同时忽闪着眼,半点也不掩饰黑白分明大眼睛里闪烁着的求知欲。
      “所以,是谁呀?”

      止水不太想理这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小蠢货,“问这个干什么?”
      露“唔”了一声,明白对方这是在跟自己提条件呢,“也许,我能帮帮你呀?”

      “你,帮我?”止水好气又好笑,心说你不气我可就谢天谢地了,“你能帮我什么?”

      “嗯……”露埋头苦思,“帮你,打劫?然后你去救人?”

      止水:“……”
      他简直要被这个老掉牙的情节酸掉牙,“你……你都从哪学来这种乱七八糟的?!”

      “小姑娘们传的连环画呀,能不能告诉我嘛?”
      露锲而不舍地拿手指戳戳止水的肩膀,眨巴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然而无往不利的一招,好像忽然在今天失去了作用。
      止水依旧抱着露,却沉默了。
      好似对于他而言,所托付在那个单薄名姓里头的,不仅是份求不得,更是自己的大半副骨肉。

      露无趣地撇了撇嘴。
      到底谁啊,这么好。

      “喂!能不能告诉我嘛?”
      可能是止水平时格外宽容的容忍,惯得露在他面前有点恃宠而骄。冷静克制的小女孩居然为这点鸡毛蒜皮产生些微的嫉妒与懊恼,语气不自觉带点酸酸的味道,“不行就算了,跟谁一定要知道一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微末的酸意没逃过少年的耳朵。止水心里一动,不算试探地问,“你就不怕,将来,她讨厌你?”

      “切,才不会,”露犹自赌着气,也没察觉出止水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不可爱嘛?为什么要讨厌我。”
      “……”止水顿时哭笑不得,忍不住挖苦她,“宝贝儿,今年你已经十一了,一般来说,明年你就该毕业了,咱们不是真的一年级好吗?”

      “该毕业又怎么了?”露不以为意,又因臭不要脸显得格外理直气壮,“长大以后就不可以是宝宝了吗?”

      止水:“……”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会忘记,就算此姑娘平时看上去人五人六,宛若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幼年高岭之花,然而在他面前,总会把那张唬人的皮囊一掀,露出底下压根没皮的脸!

  • 作者有话要说:  肝……作业去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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