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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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宁本来考虑着大伙口味上的差异打算点个鸳鸯锅，可看大家对菌汤的兴致不高，他统一了意见后换成了加辣的九宫格。
肉卷倒是毫不吝啬的要了五大盘，加上杂七杂八的鱼片、鲜蔬和炸串，一个小推车被填得满满当当。
栗陆才吃了早饭没多久，不饿，夹了个小不伶仃的脆皮香蕉进盘子，听着其他几人聊天。
唐平和大家稍微熟悉了些，说话的时候放松了不少，“我昨晚后来从三点打到今早八点，全输了，连撞三局演员。”
叶森旭安慰了他几句，温聆可坐在旁边大口吃肉，料碟里的辣椒粉满得快要溢出来。
“你通宵了今天还到这么早，可以啊，年轻人身板就是不一样。”莫宁涮着鸭肠打了两个哈欠，重点完全跑偏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他说完这话就觉得不对劲，赶紧打开备忘录确认了一遍，惊讶的手上一松，打卷的鸭肠便落入了翻滚的红汤里。
“溅油了。”两滴汤汁挂在栗陆的手背上。
“大哥对不起！不是，我靠你们肯定想不到。”莫宁道着歉，整个人离胡言乱语就差那么一点点，“糖饼是我们这最大的！”
他念着大家在报名表上填的年纪，“唐平20，我第二，18，三双和fallen都17，大哥最小，16。”
叶森旭听完就笑了，“那你还喊mythical大哥？”
温聆可跟着问唐平，“大学生呢？”
“恩，在淮大读大二。”唐平在给酥肉裹番茄酱，他嗜甜，被炸得金黄酥脆的肉条被他折腾的完全看不见本来的面目。
“高材生。”温聆可这话说得有点不冷不热，不过仔细点看，他满眼只有沸腾的汤锅。
莫宁接着夸唐平，道：“糖饼要当咱们WA的，那什么，智商担当了，今天可得多吃点。”
栗陆吃完了盘子里的脆皮香蕉后放了筷子，给自己又倒了杯酸梅汁。杯子还没举到嘴边，话题不知道怎么兜兜转转落到了他身上。
“栗子动作真的快啊，你说你投了VT的青训的时候，我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理清了年龄后，莫宁终于不喊老小“大哥”了，换了个称呼。
栗陆对自己的新外号没感觉，他放下杯子，道：“我本来就打算去VT。”
“为啥？”看得出叶森旭对这事很好奇，他筷子都停了，任由鱼片在碗里待着，“你是VT的老粉？”
栗陆的舌尖在齿关停了半秒，“算是吧，我喜欢ever。”
ever是VT初代阵容里的上单选手，他在这支星光璀璨的队伍里并不显眼。
温聆可问：“他很强吗？”他不太看比赛，他打这个游戏完全是被叶森旭拉过来的。要他自己选，他肯定更愿意去打街机。
“还行吧，他人好。”栗陆笑了笑，一直看着他的莫宁惊讶的眼睛都睁圆了，这可是他们队老幺今儿第一次笑！
ever是职业赛场上出了名的好好先生，戴着金丝眼镜，拿了MVP后也只是谦虚地说自己还有进步的空间。
从初次登场到退役，他身上唯一能被观众们诟病的只有偶尔几场比赛中略有失常的发挥。
栗陆初一的时候，VT全队在淮城举办了他们的建队三周年庆典，ever随队参加。
那时候的栗绪正是VT的狂热粉丝，他千方百计搞到一张VIP前排的票，却发现和学校的期末考试正好撞了个满怀。
他把票塞给栗陆，让弟弟去帮自己领点应援物。
栗陆和他哥的关系挺好，答应了。结果一入场就发现几个被他揍过的小学同学。
其中有个胖点的，仗着自家亲哥在后头，认出栗陆后很不客气的追着他骂，“娘娘腔也打游戏吗？不会被吓哭吧。”
几个十三四岁的小孩自觉人多势众，全都指着他嘻嘻哈哈的笑。
栗陆冷着脸，握紧了拳头。
ever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早期的俱乐部运营不像如今这么成熟，一个三四百人的周年庆典其实就像场大型的party。几个队员分散开在场子里闲逛，不时和粉丝来个签名合影。
ever被拉着拍了不少照后有点闷，打算去外头透个气，走到门口时看见几个小孩围着个落单的骂，骂的很难听。
“要签名吗？”他搭着那个单独的小孩的肩往场馆里带，又侧着身半警告道，“寻衅滋事的话，我会叫警卫将你们请出去。”
这群初一的小孩反应没这么快，倒是小胖他哥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喜欢的战队的队员。
从支持的选手口中听到这样的警告，他脸都臊红了，赶紧拉着小胖让他别乱说话。
栗陆被这人夹着带到了后台，终于吭声，“谢谢你。”
ever推推眼镜，笑了笑，“不客气，保护我们的小粉丝嘛。”
明星上单笑起来的时候温柔敦厚。
他从场务那拆了张鼠标垫，龙飞凤舞的签上名，“喜欢打上单吗？”其实那时的栗陆连上单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努力成为世界第一上单！”
ever举起鼠标垫给他看，“是不是看着就觉得豪情万丈？我快退役了，你愿不愿意试试这件事？”
栗陆答应了。
他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队友们，带开话题，“我很喜欢他，所以选了VT，就这样。”
唐平看着栗陆，很认真地说：“你很厉害，一定能进VT的。”
“谢谢。”
莫宁觉得场面气氛有点严肃，啧了一声，端起酸梅汁，“咱们哪个位置不厉害？下周比赛肯定没问题。来来来，干个杯，就当庆祝咱们WA要正式扬帆起航了。”
五个杯子在满目皆红的红汤上碰到了一起。
这是属于胜利的颜色。
张亦宣下地铁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她骑了辆共享单车赶到地方后却没直接入场，反而是进了附近的快餐店借了个厕所。
女孩从帆布袋里拿出木梳，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重新绑了发辫。
张亦宣沾了点冷水，拍拍自己的脸，希望能让赶路带来的红晕快点消去。
她在进门前又检查了遍衣领和袖口。
“17号入场，18号做好准备。”工作人员举着话筒在叫号。
张亦宣是18号，她举手示意了一下，也不再坐着，站在原地调整呼吸。
这份工作的竞争比她想象的要激烈得多，光是通过了照片筛选来试镜的就足有二十几人。她抽签排到的顺序有点靠后，张亦宣有点担心，她怕导演已经看累了。
没过几分钟，工作人员的声音又一次响起，“18号入场，19号准备。”
张亦宣抿了抿唇，给自己打气。
“各位老师好，我叫张亦宣，今年16岁。”因为没有拍摄经验，张亦宣的自我介绍很短。她深深的鞠了个躬，马尾跟着一甩一甩的。
伏东骏对这个女孩有印象，她穿着校服拍的照片，长的有特点。
现在一看，照片反而还柔化了她的几分锐气。整个人穿着半袖长裤往那一站，笔直的像把剑。
“你是一名普通女高中生，今天，你终于决定向你喜欢了很多的男生告白，但是却遭到了拒绝。请表演这一幕。”助理按下秒表，“你有三分钟的准备时间，计时开始。”
在张亦宣准备的时候，伏东骏正从之前的档案里捡出勉强看得过眼的几份。
拍广告和拍剧拍电影不一样，没那么多时间给观众上前情后要。想靠着含蓄的暗送秋波把事情说清楚，绝对不是这些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的素人可以做到的。
可今天这群小女孩全都落入了思维定式，咬着唇跺跺脚就完事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抓到了神韵的，眼睛又不干净，场面上就容易显得矫揉造作。
对于这个长相很有辨识度的小孩，伏东骏是抱了期待的。
“您好，我准备好了。”
助理打开摄像机，向她点头。
张亦宣权当自己看不见镜头，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就换了神态，微微扬起下巴，眼角带笑。
她走了两步。
伏东骏发现她的脚步比进来时要轻盈不少。
“情人节快乐呀。”她稍微偏了偏头，把称呼轻轻地咬着，尾音往上扬，有点戏谑的同时还夹杂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班草。”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笑得很爽朗，“就是班草嘛，你看你今天都收了一抽屉的巧克力了。”
她的视线从对方的脸上往下移，在抽屉那停了两秒。
睫毛投下的一层阴影让人看不见她眼里的情绪，只能听到她依旧明媚的声音，“这都是人女孩子的心意，我就不用啦。你和你队里的兄弟们分着吃吧。”
“不过我要跟你说个事。”
不等对面的人升起困惑，女孩的下一句已经跟上，“我喜欢你。”
她说得又快又稳，干脆利落的似乎完全没有缠绵的意味。
伏东骏看的分明。
女孩整张脸覆着一层光，明明双颊绯红，但还是腰背挺直，抿着嘴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她的睫毛很密，让眼睛周围像是围了一层云雾，朦胧诱丨人。
整个人骄傲又忐忑。
她好像被拒绝了，脚下一顿，整个人轻微地晃了晃。女孩的眼角有点红，可唇边的笑意反而变得更深了，语调自然的仿佛刚刚只是打了个招呼，“是嘛？我知道啦。你回家路上小心点，明天学校见！”
她举起手告别的动作特别流畅，转身离开时不带一丝留念。
女孩走得越来越远，走得越来越慢，好几次想回头却又僵着身子按住了自己的心思。眼泪稀里哗啦的往外涌，挺直的背松懈下来，整个人哭得很丑。
过了拐角后，她终于忍不住蹲了下来，环抱着双臂，埋头在膝盖里闷声痛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