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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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天气晴好，艳阳高照。层叠的建筑物上光影交错，冰冷的水泥巨兽在满街满目蓬发的春意间显得柔和了亦不少。
蒙玉在医院待了有小半个月，恢复的不错。
她今天要做最后的复查CT，要是顺利的话，再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接回家休养了。
张亦宣一大早就赶来医院，握着蒙玉的手把她送到了放射科门口，等结果的时候站在一旁陪她聊天。
看着拿到手的好消息，母女俩的神色都轻松了不少，回房间后开电视找了个节目，就着屏幕上的嬉笑怒骂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张亦宣临近中午的时候去打饭，只要了一份回来，“妈，有同学约我下午去图书馆找资料，我待会跟她一块随便吃点。”
她说这话时手心发烫，视线不敢从蒙玉的脸上挪开，生怕自己漏过了什么。
蒙玉有点惊讶，问道：“是林樾吗？”
“不是。”张亦宣捻了点发辫，指腹在上头磨来磨去，“他最近周末都在加训呢，教练说比赛就快要开始了。”
“哦。”蒙玉应了声，“那我应该不认识的。”
“是女孩。”张亦宣怕她多想，赶紧补充，说完就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你放心，我肯定在天黑前回来。”
蒙玉本就不觉得女儿会做出格事，被她这话逗笑了，“是个男孩又有什么关系，都这个年代了，你怎么比妈还老土？”
“没事，小刘这不晚饭点就来了嘛，你查完资料和朋友吃点好的，溜达着回家也算散步消食了，把门窗关好锁好，早点休息，这我才能放心呢。”
她说着话，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钱包，取了几张百元的大红钞搁在女儿腿上，“出门多带点钱，看看有什么想要的。”
“哪用得着那么多。”张亦宣把它们全塞了回去，“上个月送牛奶的前还在我自己手上呢，怎么都够用了。你呀，好好养病，别瞎操心。”
平常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哪个不想手上多攥点钱，撒泼打滚也要从父母那多扣索点出来，偏偏她家这个还老往外推。
蒙玉知道自己在这事上拗不过她，手上停了动作，只细细看着女儿。
电视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招得台上的观众“轰”的送上了满堂彩。蒙玉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明早来医院的时候把眉刀带上，妈都小半个月没帮你修了，你瞧瞧你这边上，杂的哟。”
“都说让你别操心了，这事我自己来就成，你好好养病就好。”张亦宣刚刚心跳得厉害，蒙玉看的这么专注，她生怕是自己露了破绽。
没成想是在纠结这事，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
张亦宣的外婆和曾外婆都是做喜娘的，蒙玉从小在家里学了不少，不过到她结婚生子的时候，这行当没落了，她平时也只在女儿身上花上这种心思。
“行，你答应我的。明早你这眉毛要是还这样，我可不让你进门了。”蒙玉抱的就是让女儿自己修剪的心思，现下成了，语调都亮堂了不少。
“好好好，蒙大小姐说的都对。”难得见蒙玉心情这么好，张亦宣自然是一万个乐意陪着哄着。
只是眼见着病房的时针就要靠上十二点，张亦宣有些坐不住了，拿着手机在门外装模作样的待了半分钟，重新推门回来的时候换了一套说辞。
“妈，我朋友说她马上就到，那我就先过去了？你吃过饭把碗盖好，放床头上就行，我待会和莎莎姐发个短信，让她来的时候帮着先洗了。”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吃好了记得睡会，别看太久电视。我待会把水接好放床头，等睡醒了你就喝两杯。”
蒙玉推推她，“行啦，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嘛。小管家婆别絮絮叨叨了，待会还麻烦人家等你。听我的，学习完了就回家好好歇着，明天再来就是了。”
张亦宣心里急，不再争辩，捡着些先答应了下来。
她关门时的动作很轻，可门一关好，这人走起路来便带着风，长腿没迈几步就定在了电梯门前。
医院人流量大，要用电梯的人也多。张亦宣等的咬紧了唇，好说是在十二点整的时候赶上了一趟。
她直到昨晚睡前才等到短信，说今天下午会在淮宁区组织试镜。
张亦宣没去过淮宁区。张家巷在淮安区，和那边正好成了对角线，隔了有半个淮城。
她拿软件查的预计通勤时间足有一个多小时，且最近的地铁口离目的地还隔了三四里路。
张亦宣不慌不行。
女孩在这头奔波赶路的同时，栗陆正坐在火锅店里，经历着平生第一次的网友聚会。
五月开打的城市争霸赛是线下赛，意思是大伙到时候得坐在一块。
官方是这么说的，“报名者需在比赛日前往指定网吧，使用官方提供的账号进入游戏。”
为了避免出现队友们在比赛当天还要做自我介绍的尴尬场面，被大家推举成队长的moning组织了一波，在这周末安排五人见个面。
栗陆昨天和他们排到很晚，一觉醒来已经接近十点。
虽然每周末都回家，但栗陆能见到家里人的时间还是屈指可数。他下楼的时候，家里空荡的只剩保姆王姨，还有餐桌上给他温着的早餐。
蒋婕每年在全球到处飞，即便住在家中也多是早出晚归，为了能挤出时间每周和孩子们吃个晚餐，她总要推掉不少的应酬。
他哥栗绪现在读大三，在经营一个创业项目，经常抱怨时间紧的每天都只能吃外卖。这样的两个大忙人，自然不会在家里待到中午。
至于他爸栗贺，因为手上的工作室最近处在项目的冲刺阶段，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小半个月没回家睡觉了。
栗陆和王姨问了声早，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安静地解决了炸糕和小米粥。
漱口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十点半，有点不尴不尬。
“王姨，中午我不在家吃饭。”
王慧从厨房出来送他，“行，陆陆别忘了跟蒋姐和小绪说声。”
栗陆点点头，取了件薄外套，扣上帽子，在出门时已经做好了提前抵达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到得更早。
“这mythical吧！”见栗陆点头，瘦高的男生咧出笑，“大哥可比证件照上帅不少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莫宁，莫名其妙的莫，安宁的宁。这名字是不是挺省事？”
莫宁一开腔，栗陆就知道他是谁了，只是没想到ID里原来有这层含义，“你好，我是mythical，栗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报名信息可是都经了我手的。”时间还早，莫宁让服务员先上一扎酸梅汤，还特意强调越冰越好，“外头挺热的，大哥怎么到的这么早？”
“醒得早。不用叫大哥。”栗陆烫了烫杯沿。或许是想着即将能见到和自己并肩作战的队友，他难得开了个玩笑，“你才是队长大哥。”
“别别别，上路代练野区混子，我对自己这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聊了几句后，栗陆起身洗手，手机被留在桌面。
莫宁趁着这点间隙在群里疯狂打字：“我屮！大哥真人比照片还要帅一百倍，以后正式上场打比赛的时候肯定半场都是他的女粉！”
他摸摸下巴，可惜人无完人，“就是有点自闭，不过没事，妹子们好像特吃这套。你们仨动作快点，我在这和大哥孤男寡男相对而坐，有点害羞的啦。”
“糖饼：在路上了，很快。”
“trd：你太gay了，就不怕mythical看到消息拉黑你？”
莫宁嘿嘿一笑，机敏地把自己乱说话的几条全部点了撤回，紧接着补上新的，“三双，你这人也忒不地道了，一天天小嘴叭叭的，说啥子鬼话呢。”
三双是trd的外号。作为有家学渊源的篮球迷，他把“triple-double”缩一缩就拿来当游戏ID了。
“告你啊，陷害我没用的，你们几个要是迟到了，以后我就在上路买房，绝对不去中下了。”
打野就这点好，可以满地图乱窜。
被牵连的AD对这种威胁很不满，“糖饼：我没起哄，你该来下路的。”
“嗨呀，我们要争当有时间观念的五好青年，懂不咯？真是一群小年轻。”莫宁又贫了几句，赶在栗陆回到座位前扣上手机，正襟危坐的样子还挺有汇报的架势。
“糖饼很快就好，三双和fallen还得一会。”
莫宁话音刚落，服务员就领了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到他们桌旁。
“那个，你们好，我是唐平，平安的平。”做个自我介绍的功夫，他耳朵红透了，“叫我糖饼就好了。”
唐平有着和腼腆不符的身高，栗陆跟他打招呼时发现这人至少比自己高十公分。
莫宁本来还打算和这个一看就好脾气的队友勾肩搭背哥俩好，结果胳膊抻了半天才勉强揽住人，有点灰心丧气，“糖饼啊，你和哥说实话，到底多高？”
唐平就着莫宁的动作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没多高，就一米八几吧。”
“屁嘞，我这个一米八一也是一米八几，正经着问你呢。”
唐平哦哦了两声，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对面的栗陆，“上月体测时刚量过，一米八九。”
“哇，行啊，小糖饼这是要当咱们队里的顶梁柱了。”
莫宁在那一惊一乍的时候，一米七五的栗陆稳稳当当地坐着，没吭声。
trd和fallen很快也到了，“来晚了，对不住啊。”其实现在离定好的时间还差一刻钟，但耐不住其他仨提前了太久。
trd真名叫叶森旭，和莫宁差不多高，但比他壮多了，一看就是运动健将。而fallen则不幸接下了“队内最矮”的名头，他一米七四，就输丁点。
“我叫温聆可，你们跟以前一样叫我fallen就行。”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瓮声瓮气的，看起来很不乐意。
也是，光看“温聆可”这三个字，谁也不会朝面上带疤，目露凶光的暴躁老哥上联想。
可他还就是这个模样。
“行，咱们WA战队总是个见了面。大伙边吃边聊，多熟悉熟悉，指不准今晚就上分如喝水，一天一段位！”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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