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典当行》奶片NP

9、第九章 老大王玄之

　　刚下二楼楼梯转角，小钱同学回头一看看不到李少白，立刻拽了一把小赵同学，贴近他耳朵，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填腿毛太随便了？告诉你吧，我就是故意的！
　　明明虚假宣传引我们上钩还装作一副被人诋毁的样子。你想想，谁家典当行能有那么大能耐？还只要我要！只要我有！我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我想用什么换就用什么换？你觉得可能吗？”
　　小赵同学立刻摇摇头：“太夸张了。”
　　“岂止是夸张？太魔幻了好吧？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不过他们既然敢这么写，我就敢恶心恶心他们！不是什么典当物都收吗？收我的腿毛去吧！哈哈哈哈……”
　　“可是……”
　　“你又可是什么？好吧，就算他们说的是真的——虽然我赌一个亿他们肯定做不到——你说你是用你寿命换合适还是用我腿毛换合适？你的命还等着和我一起读山大呢！”
　　“其实……其实我也觉得他们是假的。”
　　“哦？”小钱同学把手搭上对方的肩头，“你有何高见？”
　　“他们那系统的表格上，连个人资料都不需要填写。还有啊，说是需要付当金什么的，也不跟我们要银行卡号，正常吗？可是我又想不通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何在？骗子吗？也不像！”
　　“算了，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回学校吧。还有，今晚回去，别跟我妈说我又带你逃课了！”
　　小赵同学立刻低下头：“知道了。那个……咱俩高考前还是少逃课吧……”
　　……
　　监控镜头里，不仅清楚地拍摄到了这两位少年的一举一动，连他们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都被清晰地收录了进去。
　　李少白是听得眉头紧锁，杜三娘见画面里的两位少年走远，视线在他脸上晃了一圈，转过身子，看了看身后的酒架，随手指了其中一种。
　　“石库门黄酒？这么巧，你老家的酒哦。要不要一起尝一口？我们典当行里倒是有新鲜的螃蟹佐酒，不过不当季，不肥。介意吗？”
　　李少白摇摇头，沉默不语。
　　“少白兄，您这表情……咳，老大！您看热闹看够了没？再看下去您刚招来的小伙计估计要被吓跑了呢。”杜三娘见李少白一脸错愕，忍不住嘴角上翘，可还是指了指房屋偏上的西北角，“打个招呼哟。”
　　李少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那位置除了粉刷得亮白的墙体，并无什么异常。刚准备问她是不是打趣自己，就见墙内伸出一银白色、筷子粗细的机器臂，它的前端是同样色泽的一公分大小的立方体，正对着自己的一面，有一暗红色圆点在一闪一闪。
　　“摄像头？监控？”
　　他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墙上呈现出一位年轻男人的画面。
　　此人看起来和李少白年纪相仿，二十来岁的样子。浓眉、眼睛不大不小、戴一副金色边框眼镜。鼻梁有些塌，这给他减分不少，毕竟现在的人都觉得鼻梁高挺才是美女帅哥的标准。嘴巴一般、嘴唇轻抿，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笑意。最显著的特点是，此人有一双招风耳，加上他似乎刚剪短了头发，那双耳朵看起来额外醒目。总之，如果单看此人五官并不觉得多么好看，最多算个中等水平。好在他皮肤白净，给他加分不少。加上他本人气质儒雅、脾气温和，不管是谁看了他，难免生出想与他亲近之感。
　　用李少白的话说：“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跟你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虽然你不是个肌肉男。但是肌肉男大多数时候只是身体上会给人安全感，而你给人的安全感，更多得来自于心里。”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少白和杜三娘嘴里念叨的老大，灵魂典当行的主人——姓王名玄之，王玄之。
　　“嗨，少白，三娘！你俩相互都认识了？不需要我介绍了吧？给我五分钟，我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一下。”
　　李少白一听，连忙点头：“老大，你先忙。”
　　杜三娘依旧妩媚一笑，朝李少白道：“我先去把螃蟹煮上。”
　　“螃蟹？”李少白还没从见到老大的惊喜（也可能是惊吓）中恢复过来，“哪来的螃蟹？你煮螃蟹干嘛？”
　　“李少白同学，你问题好多哦。”杜三娘朝他略微摇摇头，“不过，本姑娘看到行里来了帮手，你又一下成交了两个单子，心情好。可以回答你的问题。本来就有的。煮了佐酒。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刚才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哦。这个习惯不好。另外，收起你那‘少见多怪’的表情。”
　　“三娘，别折腾少白！”
　　听到王玄之开口，杜三娘竖起双手放在头顶，朝李少白扮了个鬼脸，这才一扭身离开前厅。
　　李少白盯着画面里还在低头奋笔疾书的男人，可以说是心潮澎湃、浮想联翩。其实头一天临走之前他们才见过，可还是让他生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错觉。这让他不禁想起他们刚认识时候的情景。
　　七年前，李少白还是个高三学生，一心想报考帝都矿业大学，于是经常在贴吧里浏览大家发的帖子，自己也发帖问读矿大的学长们学校怎么样。大多数回帖都是劝他三思而后行，读矿大真不怎么样。理由无非是——第一，学校女生少，找对象堪忧。第二，行业不景气，就业前景堪忧。
　　只有一个回帖问他：魔都人跑帝都上学？想听一下你怎么考虑的。
　　这个问题正好问到他心坎上了。他的同学，确实很少愿意考到外地去，最多在魔都周边包邮地区晃悠一圈。当然，不止是学生这样想，老师和家长也都抱有同样的念头。
　　所以，当他说他要报考帝都的学校时候，看看有没有同学想一起的时候，大家根本不考虑他想读什么学校想学什么专业，一股脑地都试图说服他放弃去帝都的念头。
　　其实他没想过为什么要去帝都上学，他只是想读矿大而已。至于为什么想读矿大，李少白给自己的解释是——矿大矿大，学的肯定是开矿啊。既然是矿，那金矿煤矿都很值钱，我岂不是很快就变成有钱人了？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嗯！这个学校好！这是我李少白最想读的学校，没有第二选项！我也不服从调剂！
　　李少白这样想着，也这样私信给了问他问题的人，还加上一句——“其实我总觉得魔都太现实，帝都似乎更神秘一些。你懂吗？就是那种有文化底蕴的城市特有的感觉。”
　　对方回了他一个——不懂。
　　两人第二次接触，是在一个叫“如果你有一个向神灯许愿的机会，你想许什么愿”的话题下面。
　　李少白答——希望在我想许愿的时候，神灯可以随时出现并满足我所有合理和不合理的愿望。
　　结果可想而知，回帖几乎全都是骂他不要脸的。
　　只有一个人回他——有理想，有魄力。
　　他想了半天，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骂他——我怎么不要脸了？你们敢说你们没我这个想法？没有的话只能证明你们傻、你们都是死脑筋！这就只是一个脑洞题而已，你们都不敢大胆想象你们想要什么？要是真有机会放在你们眼前，你们也抓不住！怂货！
　　他点进那个人的资料，发现两人有过交流。虽然对方曾经说过他不懂自己对帝都的感觉，但这并不影响他觉得对方和自己惺惺相惜。
　　在他高三结束后的那个漫长的暑假里，他没事就跟对方聊天，发现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熟知中华五千年。最重要的是，他本身也对对方知道的很多东西都非常感兴趣。比如说字画玉器瓷器金器！值钱的东西他都很有兴趣！
　　“你怎么不说我小小年纪眼里怎么只认钱？”
　　“我为何要说？”
　　“别人都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我很贪财。”
　　“我的概念里，贪财也只是个中性词。嗯，不损害别人利益的都无关紧要。”
　　“大哥，你不会觉得‘这个人贪财’和‘这个人长得还行’是一个概念吧？”
　　“可以这样说。另外，如果你报考矿大，你应该喊我师兄！”
　　想到这里，李少白忽然笑了起来。
　　画面里的人正低头收拾东西，听到他毫不掩饰的笑声，抬起头来，把手里的钢笔盖上笔帽，放在笔架上，方才开口问道：“你笑什么？看来我老家的日子还不错？”
　　“只是忽然想起来我们刚在贴吧认识的时候。师兄，坦白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认定我会跟着你做事了？”
　　王玄之略一沉吟：“并没有。那时候我也还只是个学生。”
　　“起码你总觉得我会是个合格的小弟吧？”
　　“我们都是平等关系。不讲那一套！”
　　“师兄！你这样打击我真的好吗？”
　　王玄之一听，顿时乐了：“你这样污蔑师兄似乎不太合适吧？好吧，坦白说，那时候觉得你和我很像，胆大心细，目光长远，心志坚定，不拘囿于陈旧观念，挺好！”
　　李少白被忽如其来的表扬震惊到，他赶紧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有那么好？”
　　“起码这么多年一直想努力赚钱的意志并没有动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