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ice狐狸精》溪水晶

7、第七章 领导是怎样炼成的

　　我的意见？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哼哼，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狐狸精吃荤吃素，天底下倒还没听说哪只是吃亏的。
　　尤其是这种不明不白的亏！
　　“白总，”我正襟危坐，“我建议从资料流出的各个环节彻查此事，包括文件调出单和事件有关人员的网络通话记录。如果资料是以文件的方式流出，肯定有迹可寻……如果资料是以私人沟通方式流出，我相信凭借白总与飞腾良好的合作关系，也一定可以获得线索找到有关责任人。”
　　我顿一顿：“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资料外流，我愿意作为与飞腾接洽的主要负责人承担责任。”
　　你说我傻？你才傻呢！你们都不了解白蓁蓁：这男人婆虽然古板没性感又是个工作狂，但是绝对奖罚分明。女性主管好像都怕别人说自己感情用事，所以格外一板一眼，让人痛苦又无奈。不过现在这对我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很多人可能都没发现，领导们实际上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假定局势未明时主动承担责任的人是清白的——就算最后还是要拿他们当替罪羊也一样。
　　果然，白蓁蓁颇感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神色无意中缓和下来。
　　冯亚南烦躁地一摔笔：“我也愿意承担责任，但前提是把事情弄清楚。”
　　这次轮到我颇感意外了：早知道这美女是个爽快人，想不到这么……江湖。说实话这一瞬间我想到的人居然是大刀王五（别忘了，我是见过滴）。王五身为大侠，基本功那是相当的扎实：武艺好，胆子大，够仗义。他闯下那么大的名号供后来者仰望，多一半靠的是自己的人望——你想啊，那时候兵荒马乱洋枪洋炮的，光靠武艺好有什么用啊？把一个前凸后翘喷着香奈儿的美女跟个晚清的江湖魁首比在一起，我也很囧，但是相信我，他们确实有本质上的相似。真的。
　　这时白蓁蓁想了想，说：“就按颜克的意见办吧，泄漏资料的人和部门负责人共同承担责任。建国、亚南，你们负责调查一下自己部门。随时给我汇报。”
　　我OTZ的！俺还沉浸在对民族英雄的缅怀里呢，领导您怎么就散会了？我还有五千字的腹稿没来得及发挥呐！明明嫌疑人都在这儿了，就算不逼着我们当场认罪，至少也要敲打敲打暗示罪犯早日投案争取宽大处理呀，怎么就撂下这么不轻不重的两句话？最诡异的是，连冯亚南都一脸惊诧，秃头张虽然不太甘心居然也没反对？！再说秃头张和冯亚南负责料理他们部门的嫌疑人，那，我呢？貌似我还是“案情焦点”的说，怎么突然就……边缘了呢？听这话的意思，要是真查出来是我的问题，我的直属领导白女士您还跟我共同承担责任怎么着？
　　心里虽然莫名惊诧，但脸上还要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出会议室的时候按照领导和女士优先的原则，我、余波、王力群殿后。我故意慢走几步，跟王力群对了一下目光——没错了，就是他！士可杀不可辱，你就算要整我也别出这阴招儿啊，我们狐狸背了几千年偷鸡贼的恶名，现在好不容易修成人了你还说我是贼——你有点创意成不成？
　　回到办公室，白蓁蓁已经在里间关好门不知在干什么。我瘫在椅子上，心里堵得慌。过半天缓上一口气，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再主动去找一下白蓁蓁，就看到余波敲我：“哥们儿挺你。”
　　我心念一动，拉出键盘敲下：“你知道不是我？”
　　“不知道。我知道不是自己干的，但是觉得也不是你。”
　　……你“觉得”？你老人家还真是说便宜话不耗费成本啊。刚才开会时怎么不见你“觉得”？
　　老子心情不好，所以看谁都不是东西。本来还觉得余波这小子跟着美人冯亚南还能保持低调是个人才，现在想起他来脑子里就转着“斯文败类”四个字。这次可不是欣赏他。
　　随便跟余波打着哈哈，□□又亮了：王亚刚。
　　点开一看……话说我是资料外泄重大嫌疑人这码事儿，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徐秀媛这个大嘴巴！如果她也接触过泄漏的资料可就省事了：直接将她就地正法，肯定没错。
　　不过对王亚刚这个贱人可不用客气！我“嗒嗒嗒”打字如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气势磅礴文采斐然——发送。我的愤怒啊，请你倾泻得更猛烈些吧！
　　王亚刚迅速而言简意赅地回话：“顶你个肺。”——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唉，肺是没顶着，我就觉得肝儿疼——气的。一面生气我还一面反省：修行不够啊芝麻大的这点儿事还至于生气？天人交战ing，忙死我了都。
　　内线电话响了，白蓁蓁。
　　“颜克，你准备一下，三十分钟后跟我到德尚国际。”
　　啊？德尚国际就是酒糟鼻王总他们公司。可领导您此举简直就是宣告我的无辜了！
　　“这不合适吧白总？张总和冯总那边还在调查……”
　　“就算调查，工作也不能停顿不是吗？”
　　“……是，我马上准备。”
　　领导都对咱这么信任了，还有什么说的？我顿时觉得白蓁蓁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当她推门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一刹那我甚至觉得那101件套装典雅大方，充满了干练的现代女性气息（虽然还是没性感）。
　　就和预料的一样，我已经正式开始了我的司机生涯。白领导在后座上面容沉静，不停地接打电话，好像事情没有发生过。倒是我心里惴惴不安——先声明，我不安不是因为被陷害，这么初级的手段我还不放在眼里；我不安是因为白蓁蓁的态度：我捉摸不透。
　　白蓁蓁很快注意到我的状态。瞅了个电话消停的空档儿，她很平静地对我说：“颜克，虽然不知道有人为什么就认定是你泄漏了资料，但是只要你是冤枉的，就没有必要担心。”她冷笑，意有所指，“……再说，现在有人比你更担心。”
　　我三角方块叉的！我明白了：这白蓁蓁分明是知道有人陷害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试探着问：“白总，不会是有人故意泄露的吧？就算跟飞腾的合作谈不成，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给人捞啊。会不会是……意外？”
　　白蓁蓁这回微笑的很平静，看着我像是很满意的样子：“你是聪明人，不会干费力不讨好的事，可是有人会干。你在公司的时间还不长，不知道某些人的想法也正常。”
　　我不吱声了：领导您还是冷笑吧，笑得这么温柔其实更瘆人。
　　项目与飞腾的交涉继续。冯亚南使出浑身解数愣是把事儿说圆了——反正就是一口咬定飞腾后来得到的资料是不作数的过期数据，我们坚定地不予承认。也许就像白蓁蓁说的，做生意而已，大家心知肚明。
　　没几天，王力群辞职离开。此后，再也没有人提起这次资料外泄的事。我莫名其妙地当了回嫌疑人，又莫名其妙地被踢出事件，甚至连资料到底是怎么泄漏出去的都不知道。
　　又过几天，白蓁蓁找茬儿罚了秃头张一月奖金，我略有所悟，知道这一局白蓁蓁又胜了。
　　直到最后，我仍不知道王力群为什么要陷害我；他究竟是与秃头张事先合谋，还是单纯的看我不顺眼结果却成了公司内部权力斗争的炮灰？
　　我从这件事里唯一搞明白的，就是在众人眼里，我已经是白蓁蓁权力集团的一员了。至少有人认为整了我就是整了她。
　　我悲愤：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