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fice狐狸精》溪水晶

12、第十二章 不见血的战场（2）

　　没有妖怪喜欢喝酒。都是小动物嘛，对酒精的敏感度本来就高，所谓千杯不醉，大抵是用法术暗度陈仓（开酒吧的雷陌不算，她不是小动物，她是大老虎）。就像我一直拿秃头张作泔水桶，小林和佘露也各有绝招：我亲眼看见小林偷偷用手在空杯子上一拂，空杯子就充满了酒液——当然只不过是障眼法。这厮的演技也不错，在那儿好像真喝着酒似的呲牙咧嘴，我琢磨着他一晚上嘬了那么些空气就不怕打嗝吗？佘露更绝，她大概修过什么空间类的法术，她举起的杯子还没碰着嘴唇呢，倒出的酒液就凭空没了踪影。
　　你说我们要是把这点儿投机取巧的功夫用在修炼上，成个仙之类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看看大家都玩开了，我端着酒瓶子酒杯去主桌敬酒。真不枉我这段时间做牛做马，白蓁蓁居然赏给我一个笑纹儿，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白蓁蓁问我：“小黄怎么样了？你不是说托给你开酒吧的朋友养了？”小黄就是我们在地下通道捡得那条小狗。这名字显然不是我起的——小黄狗叫小黄，小黑狗叫小黑，照白蓁蓁小姐的这个思路，奶牛应该叫什么？斑马呢？不过白蓁蓁倒真惦着它，问过好几次了。
　　“好！我朋友时间很多，也很喜欢小动物，你放心。”
　　“那它现在吃什么牌子的狗粮。回头我买一大袋你给它吃。”
　　“它特好养，什么都吃，而且特乖。”哪只小狗面对一只大老虎还敢不乖的，我倒很想见识。
　　下一个敬的就是小林，我举着酒杯嘴角抽抽，他已经“嗷”地一声扑上来摇尾巴：“颜桑！”
　　恶，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挨着你都觉得好像挨着一块熟油！
　　我阴森森咧嘴一笑，他就没敢在杯子上用障眼法，实打实地灌了一大杯白酒，两个颧骨立刻腾起两团红云，整个人好似戏曲里专门逗乐的媒婆儿。
　　跟老王太太和冯亚南客客气气地各干了一杯，我一探胳膊箍住王亚刚的脖子：“王总，来解决咱俩的私人恩怨吧！”
　　呼啦一下子，冯亚南、佘露、张丽、徐秀媛、张妍（当然还少不了爱凑热闹的陈思琪小姐）等等都围了过来，连白蓁蓁都抿嘴儿笑了。陈小妞还喊了一声：“本公司两大帅哥要拼酒啦！”
　　呸，“犊子”王亚刚哪配跟本狐仙相提并论？王亚刚你死定了，当着我的小美人儿，我说什么也要将你斩于马下！反正看秃头张的样子再多灌个一瓶半瓶的应该也没问题。
　　然而刚干了第二杯，我眼角就瞥见白蓁蓁正在接电话，脸色忽阴忽晴，眼睛还无意中往屋里一扫——我立刻打个哈哈喊了暂停，领着我的小美人回到自己座位上。果然，没几分钟白蓁蓁和冯亚南就急匆匆出去，一会儿领进来一彪人马。
　　为首的一个比我还高些，三十出头，穿着一身写着“我很贵”三个大字的西装，高级领带、金带夹，相貌堂堂，貌似亲切地咧嘴一笑，满口白牙——哎呀，好眼熟啊！旁边一个人很眼生，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一身休闲西装，脸上……啧！桃花眼、薄嘴唇，不但薄情，恐怕还会寡义。
　　再看他俩身后，一个同样西装笔挺的老头儿——这不是飞腾的宋总吗？还有一个也是在飞腾见过的，好像姓张。这么说来，打头儿这位帅哥，莫非就是白蓁蓁的奸夫、飞腾的老板郎辉？！
　　哦，我想起来了！那次在TIGER，差点用厕所门把我的鼻子拍成吐鲁番盆地、还呲出大白牙吓唬我的，可不就是他吗？难怪觉得眼熟！再仔细看看，眼神冰冷、举止果敢！也是，年纪轻轻攒下这么大一份家产，能是善男信女？可怎么就看上了白蓁蓁？果然人无完人。
　　白蓁蓁当即介绍：“各位同事，这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飞腾文化的郎总，这两位是宋总、张总，嗯，这位……这位是郎总的朋友齐先生。让我们欢迎郎总他们参加我们的聚餐！”
　　啥呀就欢迎了？男人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言简意赅了？堂堂飞腾的大老板带着手下大将屈尊来参加一个小小合作公司的中秋聚餐，您啥解释也没有就让俺们欢迎，俺们怕扛不起这么大的面子啊！
　　我想归想，还是带头鼓掌，同时起身赶紧上前招呼。这帮人肯定要坐主桌，我作为公司的领导干部肯定要作陪。于是张丽徐秀媛等被赶到别桌，老王太太推说不会喝酒也避了，而我则依依惜别了我的小美人。不过一坐到主桌，我顿时觉得连气压都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这桌上，郎辉和我中间坐着白蓁蓁，郎辉旁边是齐某，然后是佘露（顶了秃头张的位子）、王亚刚、冯亚南、宋某、张某、小林，正好十个人。换酒回灯重开宴，好一场喧嚣。
　　本来我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服侍郎辉和男人婆吃好喝好、顺便偷窥点儿奸情上。谁知两人哪像绯闻男女啊？说来说去都是公事，再加上新任项目公司经理小林，这三个人吃得分明是商务晚餐嘛。我OTZ的，真不知道服务观众！
　　跟郎辉来的那个齐某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反正两个头头对他都很客气，然而这厮居然不是个消停的，操着一口带点儿“海龟”特色的普通话冲佘露大献殷勤：“鄙人齐景轩，认识您真是我的荣幸。”声音软绵绵的，尾音上翘，配上那副烂桃花的容貌，真是标准的花花公子体质。王亚刚瞬间就被他比下去了。
　　佘露一个美女蛇自然没什么可矜持的，娇笑着就偎了过去——你们知道什么叫打蛇随棍上吗？看见这女人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郁闷啊！凭什么其他人都能那么happy，我就要夹在一个男人婆和一只臭狸猫之间听他们说些乏味的事？555555，我的小美人啊，难得一个可以放开了同桌共饮联络感情并且可以期待酒后乱那个啥的机会啊，就这么错过了。余波，你个贱人，整天守着冯亚南还敢觊觎我的小美人儿，不许靠那么近……
　　什么时候靠那么近的……那个郎辉和白蓁蓁？！
　　两个人都半低着头，头几乎要挨上了，不知在小声说着什么。我再看看自己另一边的小林，早被甩到一边纳凉兼拍蚊子，怪不得我觉得这么安静，没人隔着我叽叽喳喳嘛。
　　喧闹的酒席中两个人亲密私语，把自己隔绝成了一个安静的外人无法涉入的空间——如此浪漫的事情，为什么安在郎辉和白蓁蓁身上就这么诡异呢？你看郎辉一脸便秘的表情，白蓁蓁都成“黑”蓁蓁了，到底在偷偷说什么搞得这么乌云罩顶的样子啊？
　　我本来不想偷听的，要偷听也该偷听那死余波在跟我的小美人儿说什么。可我天生耳朵好用，那两只又离我那么近，我想听不见都难。所以……
　　白蓁蓁：“……郎辉，我知道你关于这个项目的想法，但是我和我公司的……”
　　郎辉：“不是想法，是应该这样做。”
　　白蓁蓁：“……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我还不想……”
　　郎辉：“你得相信我的判断。”
　　其实我挺佩服郎辉的，要知道连续两次打断白蓁蓁的话，其魄力绝对非同一般。但是听到他最后那句我立刻知道不妙：这句话林永健也说过，意思实际上就是“我不相信你的判断”——以白蓁蓁的脾气绝对不会连续两次忍受这种侮辱。
　　所以抢在她发飙之前，我探出头冲郎辉笑：“郎总，这次我们白总先下手为强，赶在文化界各个大佬之前拉来了这个广场项目，咱们双方一定要精诚合作才不辜负白总的高瞻远瞩啊！”
　　冯亚南隔老远搭腔：“可不是！上次我碰见天地文化的秦总，因为晚了咱们一步急得直跳脚！他的实力跟郎总您半斤八两吧？就是脑子转得没有白总快，现在只能看着咱们大展宏图了！”
　　就算你郎辉跟白蓁蓁有奸情，现在既然是两个公司的合作就别想老压她一头——那样的话我们底下的岂不是要跟着装孙子？商场如战场，不过是不见血罢了，就算白蓁蓁想牵扯进私情也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