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陈*燃

12、妈妈是我一个人的

　　华大真是个好地方，拉着萧寒的手，走在大学里，小衫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本来是来看附中的，走着走着，两人就到了萧寒工作的地方。
　　这里有假山，有喷泉，还有树林，草坪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石子路，这里的楼檐跟外面的楼房完全不一样，四角有瑞兽，雕梁画栋，古色古香，这里的空气也很清新，吸一口气似乎得到了净化，闻起来，跟外面的空气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这里有萧寒。
　　“开心吗？”萧寒挽着她的手问，其实不必问了，小衫是喜怒形于色的孩子，此时她脸上就写着“开心”两个字。
　　开心！小衫点头。以后一定要考到这里来，我要跟妈妈在一起。
　　“萧老师好！”正巧下课了，萧寒的几个学生路过：“老师，这是您的……”
　　“这是我女儿。”萧寒说。小衫缠住萧寒的手臂，她又不好意思了。
　　“啊，原来您女儿都这么大了……”几个小姐姐看起来有点伤心。都说萧寒是禁欲系的老师，还想试着撩一下呢。
　　萧寒很受学生欢迎，尤其是omega，一路走来，向她打招呼的学生不断，萧寒也并不躲避，大大方方地把小衫拎出来介绍：“这是我女儿。”
　　“你好啊小朋友。”有小姐姐向小衫打招呼。
　　“呃，呃……”小衫尴尬地看向萧寒——她最怕这种情况，她怕自己会给萧寒丢脸。
　　萧寒扶了扶眼镜，说：“小衫声道受了伤，现在不方便说话。”
　　“噢，原来是这样。”大家也只是看个新鲜就走了，毕竟还是第一次看到萧寒的家人。
　　长期以来，萧寒都是以“黄金单身alpha”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现在多了个女儿……简直更萌了好吗？看到她牵着小衫，omega们心里暗暗花痴：她一定是个好妈妈，好想嫁给她！
　　原来妈妈在学校这么受欢迎……看到各种漂亮的小姐姐对萧寒示好，小衫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的难受。
　　难受，真难受。
　　“快吃吧，吃完饭该回去了。”萧寒说。午饭就在教师餐厅吃，这也是萧寒上班时用餐的地方。现在过了午餐时间，没几个人，两人坐到一个半封闭的包间里。
　　小衫筷子一下一下戳着蛋包饭，萧寒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不合胃口吗？”
　　“还是，想让妈妈喂你吃？”萧寒故意亲昵地在她耳边说。
　　要在平时，小衫一定抵御不了她这样的“诱惑”，会含着羞低头，或者不好意思地埋进她怀里，此时小衫却抿着嘴，转过了头。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挺开心的吗？”萧寒半强迫地揽过她问。
　　喜欢妈妈的人太多了！小衫打着手语说，我心里难受。
　　“噢……”明白了，萧寒现在已经基本能看懂她的手语了。她促狭地笑了笑：“小衫是吃醋了？”
　　小衫忿忿地把一口蛋包饭送进嘴里，不回应她，萧寒便故意拿话逗她：“妈妈被别人喜欢，小衫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心里难受呢？”
　　小衫打着手语说：妈妈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也许是我贪心了，但是我一看到别人喜欢妈妈，我就不高兴。
　　“傻孩子，我当然是你的妈妈，”萧寒怜爱地看着她：“我是很多人的老师，但我是你一个人的妈妈。”
　　“他们再怎么喜欢我，我也只喜欢你。”萧寒这样对她说。她的眼神脉脉的，似春风般温暖人心，她的声音沙沙的，似美酒般令人沉醉，被她这样看着，小衫觉得自己就好像言情剧里的女主，萧寒说的这番话，是她此生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张嘴。”她把一个生煎送到小衫嘴边，小衫刚想咬，她筷子却戏弄般地往回一缩：“叫妈妈。”
　　“叫妈妈再喂你吃。”小衫看着她，黑框眼镜后，那双眼里柔柔秋波，似在引诱，又似在期盼。
　　妈妈……萧寒看着自己的眼里盛满了期待，如果我叫她“妈妈”，她会很高兴的。
　　小衫嘴一开一合，努力地发出了模糊的两个字音：“妈妈……”她的声带因为久未使用，声音变得很稚嫩，像刚学说话的小孩。
　　“妈妈”几乎是所有学说话的幼儿轻易就能叫出来的，对小衫来说却如此艰难，她努力地喊妈妈，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让萧寒高兴。
　　爸爸说过，如果我能说话，萧寒会很高兴。如果我能叫她“妈妈”，她会更高兴的……她高兴了，就会继续喜欢我了，小衫想。她喜欢这种，独享着妈妈的宠爱的感觉。
　　萧寒弯了弯嘴角：“乖囡，再叫一遍。”
　　“妈妈！”小衫喊道。这一次，比刚刚清晰了许多，她惊讶地捂着嘴，没想到，我居然能说话了……
　　萧寒把生煎喂到自己嘴里，真好吃，一抬眼，她还在凝视着自己，那眼神宠溺，她也喜欢着自己。
　　小衫又不好意思起来，一只手放到桌子下面，不停揪着自己的衣角。
　　“你的声音真好听，”萧寒抚着她的后背说：“我还想多听你说话。”

　　期末考，小衫考了年级第一，老师让全班为她鼓掌，“小衫同学就要转到华大附中去了，希望你能在那里取得更好的成绩。”老师说。
　　讲评完试卷，这学期最后一节课也结束了，大家都收拾书包，高高兴兴往外走。
　　小衫拿着饭卡来找周黎：这个给你。饭卡里是萧御麟之前充的钱，小衫不想用，今后转学了也用不着。
　　周黎咬了咬嘴唇：“那是萧御麟给你的，你就留着吧。”她脸上神色有些不明。
　　小衫摇摇头，我以后用不着的。
　　“好吧。”周黎还是收下了，她犹豫了一会，低声说：“其实萧御麟也挺不容易的，你别讨厌她了。”这段时间，萧御麟每天晚上都来上晚自习，找她辅导，跟她坐在一起。
　　你怎么会这么想？眼前的周黎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小衫惊讶地看着她：我们可是拉过勾的，你不跟我一条心了吗？
　　周黎拨了拨头发，说：“以后，有缘再见吧。”她转身走了，没有再提考华大的事。

　　周黎到底是怎么了？小衫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了，考第一名还不高兴？”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路上，萧寒察觉到了她眸底的一丝失落。
　　周黎……周黎的态度怪怪的。小衫打着手语说。
　　就是那个上次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生？萧寒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她勾起嘴角笑道：“跟小情人闹别扭了？”手臂立刻被小衫打了一下，小衫瞪了她一眼：我才没有小情人！
　　萧寒挑了挑眉，还敢打我了？她捏了一把小衫的脸蛋，威胁似的说：“你再打妈妈，妈妈就不跟你睡觉了。”这小脸软乎乎的，手感真好，忍不住又捏了一下。
　　那可不行，小衫急了，两手殷切地抓着萧寒的手臂，眼里露出一丝乞求：“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吧。但她现在只会说这一句“妈妈”。
　　也许是没有安全感，她晚上经常睡不着，只有在妈妈旁边才能睡着，久而久之，她形成了习惯，每晚都要跟妈妈睡一张床。
　　萧寒指了指自己脸颊：“那你亲亲妈妈。”小衫踮着脚，够不着，萧寒弯下腰，小衫在她脸上“啾”地亲了一下，嘴唇碰到的地方肤若凝脂，妈妈的皮肤真好。
　　“啧。”一个路过的老人皱起眉，世风日下啊。
　　“她是我女儿！”萧寒哭笑不得地说，小衫不好意思地挽着她手臂，头也埋进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