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三步曲Ⅰ·百里硝烟/ Balefire》無尚榮光

17、第 17 章

　　隆隆擂动的战鼓响彻天地，狂肆地震颤着心房。厮杀之声此起彼伏，融入了漫布杀场的硝烟，滚滚而上，直指天际。弥漫的烟雾连那灼热的金色光芒也遮挡而去，遗留下的，只是一场疯狂地杀戮。兵剑相交的声响不绝于耳，战旗挥舞的瞬间闪动银色的余光，生命，即已被掠夺而去，连同那随处喷洒的鲜红也变得黯然失色，落入黄沙，便被那承载杀戮的沙砾吸吮殆尽，丧失了本来的色彩。
　　风中弥漫的，是血腥的气息。恣意地撩拨着心絮，升腾起无以伦比的快感，心脉的跳动几欲脱离□□的操控，随性地奔流。恶意地压抑体内那疾速膨胀的亢奋，只为着那一刻的爆发。
　　策马疾驰，奔离那一遍布血腥的战场，开辟一片全新的、自我的杀场，无人得以介入其中，只容立足于杀戮之外的那个冷漠的旁观者远远地观战。这又将是一幕激荡人心的戏，只是，代价依旧惨烈。
　　紧随其后，策马而出的幻，想必已是沉舟破斧之心，面对这一嗜战的狂人，要么不战而败，要么力竭而亡。而此刻，他那纵马驰骋的身姿已显然表明了他的心迹。
　　何其相似，那种义无返顾的绝然之势。冷眼地观望。于这片硝烟之中，独自享有着这一方如斯的平静，被四名不为他动的武将牢牢地镇守。那片夺目的光芒再次跃入眼眸。
　　米凯拉之刃。
　　随那张启的口唇吐出的字眼，声音虽被距离所隔绝，可幻的唇形已然道明了一切。
　　恍然。是了，于瑟冥那的手中，那散发着异样光芒的兵器便是奉为传说的“米凯拉之刃”了。那个百人血祭方能成形，噬其铸主终至炼就的神器。唯有获其认同方可掌控。
　　一直未曾在意那样的一件兵器，只因瑟冥那的气势已然盖过了一切，一如此刻。
　　毫无预示的近身而战，凌厉的攻势便铺天盖地地袭来。遍布杀机的攻击圈已于转眼间将欺身而上的幻重重地包围，战马嘶吼之声乍起，兵剑交融的铮铮鸣响冰冷地震颤着心弦，生命，在利刃之锋上跳跃。
　　毫无退却的意向，驾驭着战马，幻挥刀迎击，化解着瑟冥那接连不断的攻势。米凯拉的光芒交织成一片夺人心弦的白，那道光芒映照于瑟冥那的嘴角，显现出嗜战狂放的笑意。
　　战局之外的释忆忍不住地移开了眼，只一瞬间，马匹的嘶叫随风而至。寻声观望，血溅黄沙，战马倒地，就在这一刻，落马而下的幻避无可避的身中数刀。
　　“你让它受伤了。”狂肆地笑语，居高临下的傲视着伤已至死的战马，恶意地讥讽着跌落沙地的罗成战将。那个气术已尽的手下败将，已丝毫不值得尊重了。
　　狂笑声肆无忌惮响起的同时，那道夺目的光芒突兀地闪现，生命的惊悸即沦为殷红的祭祀，颓然倒下的躯体温热尚存，而那滚落的头颅却已然半入黄沙。
　　只是观战，而释忆知道，自己面上的血色已于这一刻褪去，有种虚脱的感觉，无意识地抚上那道贯穿身体的伤口。第一次的亲眼所见，虽早已弃生死于不顾，可眼前那无情残杀的一幕仍让人心惊不已！
　　缓适着心神，将视线从幻的头颅上拉离，却于这一刻猛然地迎上了瑟冥那冰冷带笑的眼目。他昭然地宣告着什么，而释忆的眼眸却已无力再摆脱他眼中那冰冷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