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 of death 死亡天使》塔纳托斯伯爵

25、第 25 章

　　埃里克的确在马车上，但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座位上并且昏迷不醒。无论我怎么叫他都毫无反应，我无法搬动他，只能顺着他躺着的姿势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他的背上中了一枪，出血量不是很多，但却打在了心脏的位置，而更令我惊慌不已的是，他摸起来是冰冷的。

　　我摘掉他后脑上的帽子想探探他的呼吸，他脸上的面具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却直白的告诉我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丝毫还在呼吸的迹象。

　　“..........”

　　我想叫科里，但没有叫出声来。不仅仅是因为那具尸体的冲击，同样是因为那只冰冷的枪管再一次的抵在我我的背上。

　　我没有机会回头看持 枪的人是谁，他现在正勒着我的脖子。

　　“把枪扔在地上，下车！”

　　我认出这是公爵的声音，他在用我威胁前面正坐在车夫位置上的科里下车。

　　马车并没有开动，我上车之前也锁了门，那么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公爵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他预料到了或者看到了科里把埃里克抬上了马车，然后趁着科里去找我的时候来到了马车上，很有可能就躲在我身后的座椅下面，但我竟然毫无察觉。

　　科里犹豫着，没有立刻下车。公爵突然调转了枪口，朝着面前的埃里克开了两枪。

　　我清楚的看到子弹打穿了埃里克的面具，射进了他的额角。他的面具被打碎了，血顺着他的头上向下流淌。

　　即使在这种时刻，我安静的服从着公爵的威胁。一切来的过于突如其来，甚至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就已经接踵而至。我怔怔的看着在我们面前的那具尸体，就像小时候被打碎的杯子，第二天你会习惯性的幻想杯子就在那，但是它不在了。无论你怎么焦急地寻找，它已经消失了，成了碎片。

　　科里已经服从了，并且按照公爵的命令站在了我们左侧的车门外，我按照公爵的命令打开了车门，然后被他拽下了车。

　　“埃里克呢？”

　　公爵问道，我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科里也没有回答。在我们沉默的时候四周静默的只能听到风正在卷起沙尘的声音。

　　“埃里克在车上。”

　　良久，科里终于回答道，他的话隐没在公爵突然爆发出的一阵笑声里。

　　“你真的认为我会蠢到上车之后不会检查一下尸体？你们不知道去哪里找来的冒充埃里克的人？”

　　“您的确很聪明，公爵大人，埃里克已经离开了，如果您放开她，我会告诉您他的具体位置。”

　　科里脸上的表情平静如常，甚至看上去有些冷漠。他朝着我走了几步，但公爵随即把我勒的更紧，空气瞬间停滞了，我不不得不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胳膊，但无济于事。

　　“你没有我了解埃里克，她在这，他一定不会走远。”

　　抵在我额角上的手枪发出了一声轻响，是关掉手 枪保险的声音。我闭上眼睛，想着我可能会昏倒，但是并没有，只是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瘫软下去。我几乎倚在公爵的身上，但也永远摆脱不了他的枪口。

　　又是样子很沉默，可能只过了几秒钟，却像是十分钟那样的漫长。我的意识仍然清醒着，在直刺心头的恐惧蔓延开来的一瞬间，我的面前闪过曾经在埃里克眼中出现过的那种绝望的神情。

　　“我在这。”

　　埃里克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走到我前面。”

　　公爵命令道，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站到了我的面前。

　　埃里克没戴面具，他原本被遮挡住的右脸就这样清晰地暴露在我们面前，我至今描绘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个扭曲的形状，类似于烧伤，但却有着奇怪的棱角和凹下去的沟壑，像是孩子们在课堂上弄坏的泥娃娃，又被草草粘好的那样可怖而粗糙。

　　埃里克站得笔直，并不是坦然，却十分平静地接受着我们的注视。

　　我并没有感到恐惧，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见过他的脸，尽管没有这一次的真切，但现在公爵在我耳边的每一次呼吸所带来的厌恶感，远远地大于对于埃里克的恐惧程度。

　　“看起来您家里的火被扑灭了。”

　　埃里克嘲讽的说道，公爵没有回答，他在狡猾的等待着，等待着卫兵出来逮捕我们。

　　已经有脚步声远远地从大门里传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卫兵。罗伯特走在最前面，腰间插着一把自动手 枪，右手中似乎正在把玩着一把黑色的马鞭。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科里看着走在前面的罗伯特说道，罗伯特没有与回答，扬手甩开了手里的马鞭，朝着科里医生的方向呼啸而去，抽在了科里身后那匹马的身上。

　　拉车的马嘶鸣一声，以飞快的速度向前奔去，马车原来所在的位置现在正躺着被我们遗忘已久的车夫，他朝着公爵连开三枪。

　　公爵赶在车夫前面就已经有了反应，在那匹马嘶鸣的时候他就把枪口转向了埃里克，但埃里克身边涌起的烟雾比他更快，在公爵开枪的下一秒，车夫的子弹已经射进了公爵的右臂。

　　公爵抖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我被人拉开，脱离了公爵的控制，我被扑倒在地上，埃里克抱着我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几圈，挡住了继续朝着我们飞来的子弹。

　　公爵开的拿几枪全部是朝着埃里克的头部瞄准的，但幸运的是全部打偏了。除了有一枪打在了他的肩上，剩下的子弹包括后来卫兵开枪的子弹均和我们擦肩而过。

　　当我起身的时候，地上原本的那些尸体中又添加了那队卫兵的尸体，公爵躺在他们中央，身上的红色衣服分外醒目，血从她的后脑流出，和从其他尸体上留下的血混在一起，融入了他们身下已经无辜者的鲜血染得变色了的泥土。

　　车夫走上前扶起来埃里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我把我的手帕递给他，让他擦擦脸上的汗水，在科里和公爵对峙的时候，他一定是在马车下挂了不止15分钟了。罗伯特把那辆提前就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驾驶到我们面前，在我们上车之后又就飞奔出了院子。

　　身后响起了一阵陆陆续续的枪声，刚刚冲下来的卫兵在我们身后胡乱的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