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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繁华的路段 ...

  •   早上醒来,诚在吃早餐的时候挖苦我,“瞧你那样子,半夜搂了我还放开,还不让我搂你,扭捏什么啊,你不喜欢吗?”。我也笑着对他说,“你小心玩火自焚”。他则鬼鬼地笑道,“我真想看看最后烧死的是谁”。
      诚把我和他之间的暧昧,也许看做是一场游戏,或者是一种友谊,无关乎任何爱情,但却是因为两人感情的亲密无间。他不明白的是,有时候□□和灵魂的距离其实隔的很近,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当早晨醒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对我还好,因为我可以转身,而对于他,却无处可逃。
      在男男之爱里,诚还是个孩子,他不懂。

      诚的饭店里买了一大筐鱼,几个小伙子手忙脚乱的用木锤砸着鱼头,杀掉原本活奔乱跳的生命。看着他们刨开鱼腹,扯出花绿的内脏,继而把还未断气的鱼扔进一大盆水里。鱼还在喘着气,但是却没有了挣扎的力量。
      手机在口袋里微微的震动,我几乎感觉不到,像是温热的水流过皮肤,几乎让人毫无察觉。我掏出手机,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近十多天的等待和怀疑还有挣扎,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心情顿时轻松。
      “喂”我故作平静。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他声音不大,听不出责怪。
      “震动了,没感觉到”
      “我要去上海出差”
      “哦,那就去啊”其实,我明白他话里潜在的含义。
      “那我是先到南京,还是先去上海?”
      “随便你”我依然很平静。
      “再说吧,我先忙了”
      “好,我这也忙”
      就这样,他挂了电话。似乎是一种彼此的试探,又似乎是一种双方的不让步,但是这个电话是他打的,我似乎又多了一丝理直气壮。
      我的稍显冷漠,他肯定感受到了,但是他却不会说出口。是不是他也像我出国回来期待他那般期待我立即热切地回应?我笑着,摇了摇头,觉得电话那头的他一定是失落了。
      “你先去上海吧,工作比较重要”我给他发去短信。
      “干嘛那么冷淡?”他给我的回复。
      “没有啊,你多虑了”我装傻。
      “别蒙我”他的回复。
      “呵呵,见面说吧”。
      把手机揣进兜里,感觉他似乎就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口袋里。我站在饭店的一角,差点笑出声来,回头再看看那几个杀鱼的小伙子,已经把鱼清洗干净,整齐地把鱼码在盆里。一条条白色的草鱼安静而赤裸地躺着,显得安详而宁静,少了死亡前的挣扎。
      又想拿出手机,想问问他这几天都在想什么,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转念又觉得反正马上都要见面了,到时候在怀里问可能会更合适,至少不会节外生枝。
      我在想,这几天,或者这几个月,他的内心一定思考了很多,还在思考中的时候,我的忽然回国和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仓皇中他对我表现出了一点冷淡,这样倒是可以理解的。我的偷窥和猜测让他本就有点烦乱的心更加烦乱,所以摔门而去。这十多天的时间里,相信他想我了,冷静了,至于最终他得出了什么样的决定,也许他从未考虑的这么长远,只是思想上犹疑了一下。
      人往往就喜欢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他在上海给我打电话,说他会在下午到南京,我说“好的,你直接打车到诚的饭店来”。
      晚上,我和诚还有他,三个人在饭店里喝了点酒,三个人都有点微微的醉意。饭桌上诚一反常态,没有说我俩感情的任何事情,而诚一向是很喜欢说的。我想,诚是觉得应该把所谓的疑问和矛盾留给我自己去化解吧。
      我打了辆车,带着他一起去新街口附近找了个宾馆,因为那个地方有大巴可以直接到机场。
      在酒店的前台,他乖乖地像往常一样,站我旁边,我出示身份证登记,交款。我拿到房卡递给他,他接过房卡,可能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干嘛?”。“没干嘛啊,你去睡觉啊,我回去了”我笑着,和他说。“你回哪啊?”他显得很诧异,手拽着我的袖口,显得很无辜。
      “好吧,好吧,走,上去”我带头往前走,去按了电梯的按钮。看着他
      有点愣愣的表情,觉得无比可爱。
      “你叫我上来干嘛?”我继续不依不饶,继续刁难他。
      “你去死”他把包往床上一扔。
      “呵呵,我以为你不理我了”我倒了杯水,递给他。
      “看来你还没意识到你的错误,我后悔打电话给你了”他一把接过杯子。
      “电话都打了,人也来了,还说这废话”我又抢过他的杯子,喝了一口。
      “那你赶紧死回诚那去吧,我明天就回去”他再次抢走我的杯子,咕噜咕噜地把水喝光了。
      “你说的啊!我跟你讲,我和他发生了点事情”我想激激他,也或者是个玩笑。
      “你说什么,发生什么了?”他忽然一惊。
      “我和他发生关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时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激他这么简单,说出来就有点后悔了。
      “你再说一次?”他似乎火气立即就上来了,他这种发火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骗你的啊,没有没有”看他发火,我赶紧嬉皮笑脸地试图掩饰。
      啪地一声,他手里的杯子就被他砸了,狠狠地摔在地板上。我看到他熟悉的忽然的暴怒,再一次显得束手无策。我只能一屁股坐在床上,“我说了骗你的,没有那个事情”。
      他把我往旁边一推,一把拖过他的包,就想走。我赶紧上前拽住他,“对不起,宝贝,我骗你的,就是为了故意激激你”,在这样的时候,我只能道歉。我知道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下场,也知道了什么叫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
      我拽着他,说了很多很多这些天对他的思恋,说了为什么在宾馆大厅里对他的冷漠,说了为什么我要到南京来,说了为什么偷看他的隐私。我一直一直不停地道歉,不停地说着对他的爱。
      他把包丢回到床上,也坐了下来,不看我,不说话。他随手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一个一个地换着台,每按一下,都使一下劲。我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无辜而可怜。
      我伸手从他的后背绕过去,慢慢地放下,搂着他。他转过头,木木地看了我一眼,又去拨电视了。
      过了一会,还是他开口说话,“赶紧死去洗澡,或者死回你的诚那去”。
      我笑了,搂过他的头,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你等我,马上就好”。

      那天晚上,若甫上床就背对着我,任我怎么拨弄他,他也不转头看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就也转过头,不再理他。大概僵持了有十分钟,他转了个身,躺平身体,但是不说话。我知道,他又让步了,我就也转身,躺平,但是不动他,又这样僵持了一会,他居然又翻身背对着我了。我有点失去耐心了,想一把去把他给拖过来,可那时候奇怪的想法又一次冒出来,我还是想继续和他互相逗下去。我就也翻过身,和他背靠背地躺着。
      过了一会,他没有再一次躺平或者翻身,而是直接下床,到饮水机旁边倒了一大杯水,咕咕地一口饮尽了。他喝完水,一把把我身上的被子扯了起来,扔到一边,一下子就跳到我身上,“我教你**!”。他骑在我身上,手拽着我的头发,使劲地摇。两个人继而都大笑地扭打在一起。
      几个月的思恋之苦,二十多天的煎熬与纠结,在一次激情过后变得荡然无存。
      早上,他说,“我今天不回北京了,打个电话请假,就说这边还有事情”。我当然说好的,并且打了电话给诚,让他中午好好准备点吃的,要和他喝个痛快。
      中午,在诚的饭店里,我们三个人还有诚的父亲,四个人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2点多。若甫在酒桌上,显得非常兴奋,说了很多话。诚说这是几年里头一次听他说那么多话。我想,这些天里,若甫一定也经历了一些思想上的煎熬和挣扎。我的猜忌和偷窥,让他愤怒但是渐渐冷静,他也许更加懂得了我的内心,也懂得了他自己的内心。
      下午,打了电话给小马和大刘。小马说惊奇地听到了小两口的声音,感叹我们居然还鬼混在一起,说晚上请我们吃饭。大刘说让若甫在南京等着,他下午5点就过来抓他,说好久没摸帅哥的屁股了。想到那时候在浴室洗澡,大刘总是对若甫抓一下,摸一下,想想觉得单纯而幸福。
      大刘穿着一身李宁,从一辆花冠车里走出来,意料之中,他没带他老婆来。大刘一路小跑地跑过来,十几米的距离,两三步跑完,我们几个人热烈地抱在一起,久久不愿意松开,眼角几乎要渗出泪水。
      小马可能为了我们的见面,刻意还打扮了一下,头发打理的整齐,特意喷了啫喱,穿着时尚而得体,酷帅不减当年。我们见到小马,不约而同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把他的头发抓乱,然后在他的胸口狠狠砸几拳。小马做着痛苦状,模仿着万箭穿心的样子,惹得我们一阵哈哈大笑。笑声让我们再一次差点落下泪水。
      我们没有继续在诚的饭店里吃饭,而是选了江苏路附近的郁金香酒楼,和别人抢了一个包厢。
      桌上,大刘还惦记着当年的散伙饭,说着曾经的感动,说着若甫的纯真,说着我的坚持,最后感叹我们的幸福。觥筹交错之间,曾经的点点滴滴再一次涌入脑海;潮汐涨落之间,我们似乎还是曾经住在一起的四个兄弟。小马说大刘的脚臭,臭袜子总喜欢夹在席子底下,熏得他到处找也找不到;大刘数落小马整天满嘴跑火车,还破坏了他曾经的一段姻缘;
      他们俩对若甫的评价依然出奇的一致,说若甫是模范青年,个人要求高,品质好,值得一辈子幸福。自然,他们就觉得我占了很大的便宜,说我那时候对若甫的“勾引”和“骚扰”,但都怪我没有对他们那么好。说着这些,我和若甫面面相觑地看着,眼神里流淌着共同的东西。他们说着,我们回忆着,那些挣扎和彷徨的日子,现在正在凝练成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闪闪发光,让看到的人羡慕赞叹。
      大刘说,看到我们混得这么好,本来还曾经担心我们的未来,现在显得多余了。小马说大刘多虑了,说我本科时候就属于深谋远虑的主,说我是一只狼,到哪都能吃到肉,若甫是一只忠诚的狗,跟着也能分到肉。这惹得我们大笑,若甫直说,“去死啊,小马”。
      那个晚上,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又去了湖南路上的卡乐门KTV,开了个大的包厢,随便几个电话,叫了一大堆在南京的同学和朋友。那些同学和朋友,听说我和若甫都在,无不一路小跑地过来,无不感叹我们还粘在一块,一阵唏嘘。我们都觉得幸福而无奈。
      声嘶力竭过后,我们在湖南路上分手。大刘跟着小马走,其他人各自打车回家,只有我和若甫紧紧地站在一起,肩膀叠着肩膀,和一群人告别,像极了婚礼后送朋友亲人回家的场景。
      是啊,什么是幸福,那就是当喧闹的聚会过后,冷清的街道上,我们俩
      依然站在一起,可以一起回家。
      南京的湖南路,这条短暂的繁华的路段,绚烂的霓虹交织出一张美丽的网,把我们包裹,把我们温暖。

      若甫是第二天下午的飞机,飞回北京。
      我和诚去送他,诚开的车,我坐在前排,若甫拿着包坐在后座上。在等红灯的时候,诚掉过头和若甫说,“若甫,你前阵子是不是不打算要这小子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若甫明显的一愣,继而微笑着回答说,“哦,呵呵,没有”。诚不依不饶地说,“都那么长时间了,你以后别再折腾他了,女人没什么好的”,诚似乎在用自身的经验去劝说若甫。“哦,呵呵,你不懂的,我没那么想”,若甫继续木木地说。
      我打断了诚的话,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诚却没有理会我,又掉头对若甫说,“你小子长的那么帅,考验也挺大的”。我知道,诚的这句话是在宽慰若甫,似乎觉得刚刚自己的言语对于若甫有点残忍。若甫还是继续点头苦笑着,愣愣地抓着背包的带子,不说话。
      在机场外的停车场,诚没有下车,我送若甫进去。
      “以后我们的事情,你别和他说”若甫和我并肩地走着,他忽然开口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诚也不是外人啊”我不解地说道。
      “他知道什么啊?还不都是听你的”若甫语气里有点生气。
      “那你的意思是他说的话不对,是我编出来的吗?”我质问他,想来这几天都没有仔细地去谈前面的矛盾。
      “我不想他插一杠子,我要怎么做我自己清楚”若甫说的字字铿锵。
      “那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我步步紧逼,觉得是问他这个事情的时机。
      “什么我想怎么做?我不是主动理你了嘛,当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啊”他的思想一如既往地简单。
      “那你和你那同学没有发生什么是吗?也不会发生什么是吗?”我眼前能看到的,也就是他那个高中的同学。
      “当然不会发生什么,别以为我在□□里和她说的什么你就当真了”他似乎在告诉我,他□□里的话只是在宽慰那个女孩,或者是他一时口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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