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 隆冬之寒》Edgereal

21、21-山谷的残垣与断臂

　　当众人赶到时，看到象舍里一片狼藉，一只猛犸象的皮毛渗出血迹，鼻子上有抓痕，耳朵也残缺不全。角落里，道尔亭领主倒在血泊中，一只胳膊被咬断，还有两个守卫，一个脖子被扭断，另一个内脏流了一地。
　　赛拉赶忙上前查看，随后摇摇头，“道尔亭领主已经死了，我救不了他。”
　　“这像是野兽所为，可——”温妮皱起眉头摇摇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冬歌看着眼前的惨状，战争仍在继续，城里却出了乱子，为了稳定士气，他告诉周围的守卫，“这是厄休拉（维萨恩世界的野兽与狩猎女神）给我们的考验！无论那野兽是什么，它没有把我们杀光，我们就有机会宰了它，向厄休拉证明我们是猎人，我们狩猎！”
　　守卫离开后，冬歌转向其他人，“野兽不会留下尸体离开，而是就地享用或者拖到安全的地方，熊能造成这样的伤害，但它不可能凭空消失。”
　　莱迪娅回忆着自己见过的种种野兽，“会不会是高原人的座狼？它们像山壁羚羊一样可以在山壁上行走。”
　　基恩在地面上搜索着线索，但什么都没找到，接着他掰开道尔亭紧握的拳头，发现几根兽毛，从形态上来看像是狼毛，于是从身披的毛皮上拔下一簇狼毛进行对比，“莱迪娅说的对，只是这种狼体型更大，而且独居。”
　　“恐爪狼？！”赛拉低呼了一声。
　　“可是连小孩子都知道恐爪狼不会进入城市，只会袭击荒野上的人。”冬歌记得壮强恩曾经给自己描述过这种像马匹一样大的野兽。
　　“除非是外因改变了它，比如药物。”赛拉看向基恩，希望能启发同伴，但看到对方无动于衷，于是放弃。
　　“你想说什么，赛拉女士？”冬歌看出些端倪。
　　“她想说，有人用药物控制了那野兽，让他变得狂暴且嗜血，”肯纳接过话题，“这正是我来这的原因，想起来了吗？”
　　“安吉雷达尔？！”
　　“是的，基恩领主，”肯纳收紧下巴，“试想一下，如果一个中毒的野兽闯进城市，一夜间造成了三人死亡，那么一个力量强大的法师会怎样，虽然他在失去心智前把自己反锁在实验室里，但那阻止不了他。”
　　看到冬歌面露难色，温妮明白父亲的忧虑，“我们得先解决城外面的平原人，然后才能跟你去平原。”
　　“冬歌领主！”一个守卫跑了过来，“平原人——平原人弄了个新东西！”

　　“基里恩的胡子！那是什么？”
　　擎风者仔细观察着平原人的军阵中，五个学徒围在一个魔法装置旁，能量在他们的手中汇集。
　　老萨满眯起眼睛，对照着擎风者交给自己的图样，“我想那是他们的攻城器。”
　　“一旦城破，他们的游骑兵就会冲进城去，准备战斗！”海登回身走向宿营地，抬脚蹬醒了一个还在熟睡的高原战士，“准备战斗！我们去打败平原人！”
　　擎风者走到凯斯身前，拿过小儿子夹在臂弯里的头盔，“凯诺呢？”
　　“他看到平原人有动静，已经带人出发了。”凯斯说。
　　“真是个小混蛋。”擎风者心里为凯诺的善于把握战机骄傲，同时又有些担忧，他为凯斯戴上头盔，“你和战士们一起跟在战象身后，拦下那些漏网之鱼。”
　　法术能量通过水晶球导入能量放大器，下方的一个容器里能量涌动，通过几十个触点，能量流均匀平铺在一面凹面镜上，凹面镜将能量汇集到焦点。五个学徒合力抬升凹面镜，使焦点缓缓靠近上方一个硕大的凸透镜，凸透镜将能量放大并送向顶端另一个凹面镜。一个身穿盔甲没有带头盔的人站在顶端凹面镜后面，用魔法调整着凹面镜的方向。
　　魔法能量在顶端凹面镜前的焦点汇集，越发膨胀，当能量光团的直径与凹面镜大小相似时，站在后面的人切断了能量团与凹面镜之间的联系，能量团飞向了城墙。

　　能量团的初速度不算很快，但随着移动距离增加正在逐渐加速。
　　冬歌等人刚登上城墙，刚好看到能量团加速向城墙中段的排水渠飞去。
　　“快躲起来！”肯纳朝城墙附近的人高喊。
　　一声巨响，石块乱飞，爆炸将没来得及逃离的守卫震飞，余波推倒了周围几个窝棚，若不是肯纳及时升起魔法护盾，温妮与冬歌也会被推倒。
　　基恩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莱迪娅在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什么？我听不到——”
　　赛拉对基恩检查了一番，“我想这是余波的冲击造成的，希望只是暂时的。”说完递给狄恩一瓶药水。
　　莱迪娅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她只是有些耳鸣，“可他毕竟身体强壮，怎么会？”
　　“这可真腥，是鱼油吗？”
　　“看来味觉和嗅觉没受影响，”赛拉知道同伴现在听不到，于是对基恩点点头，“你知道的，莱迪娅，这是头部冲击的后遗症。”
　　冬歌知道，现在城墙有一道大缺口，平原人要发动总攻了，他快速做出部署，“温妮，你去指挥弩机攻击城外的人。莱迪娅！我要你带领其他人在主要的街道里迎击冲进城的有骑兵！基恩领主，你能战斗吗？”
　　虽然冬歌的话在耳边只是嗡嗡响，但基恩还是读懂了冬歌的口型，于是拿出战斧与盾牌示意自己参战。

　　几百游骑兵组成先头部队迎来了山壁上射出的弩矢。
　　安吉雷达尔站在能量放大器上调整着凹面镜的指向，“这一击，他们的防守会彻底崩溃！”
　　又一个能量光团飞向了山谷，安吉雷达尔回到地面，吩咐几个学徒负责让机器冷却，然后，接过头盔，跨上战马，抽出佩剑，策马来到主力部队阵前，他提高音量，“以平原之主——纳美莉安大路征服者的名义——我——尤瑟安吉雷达尔！将带领你们攻占山谷！跟我冲锋！”

　　山谷守卫临时拉起的绊绳放倒了一批打头的游骑兵，但后续部队很快涌入。在马弓与长矛的攻击下，山谷守卫无法有效地防守，只好在窄巷里与平原人周旋。城市里的道路不比平原开阔，但这些游骑兵依然打算在城里横冲直撞，不过，他们很快遇到了敌手。
　　莱迪娅驾着战象从一个岔路杀出来，把一队游骑兵拦腰斩断，战象牵引的绊绳放倒了队尾的游骑兵，几个山谷守卫冲上前去与落马的平原人接战。
　　队首的游骑兵继续追赶前方逃窜的山谷人，直到山壁挡住所有人的去路，一批长弓手探出山壁工事，瞄准了游骑兵。
　　“你们可以战斗到死，或者扔掉武器，下马投降！”温妮探出身子高喊着。
　　平原人意识到，当下即不可能调转马头逃跑，也不可能力拼，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望向一个领头的骑手。
　　“杀掉他们！”
　　正当平原人犹豫时，一支箭射向为首的平原人。
　　“不！”温妮没想到会有人擅自放箭，但已无可挽回。
　　顷刻间，致命的箭矢飞向游骑兵，平原人纷纷中箭落马。
　　“你为什么这么做？”温妮愤怒的瞪着基恩，“难道他们也需要解脱吗！？”
　　“他们人数太多，我们没时间俘虏他们。”基恩收起弓箭。
　　赛拉走到两人中间，“虽然不情愿，但我同意基恩的做法，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来吧，我们去支援其他人。”
　　耶里克带领其他长弓手在山壁高处对着平原人的大部队洒下箭雨，但平原人很快举起盾牌，遮住头顶继涌进城市。

　　正当安吉雷达尔指挥游骑兵收缩两翼队形时，他依稀听到一声狼嚎，起初他认为那是恐爪狼加入了战场，但接连传来了几声狼嚎让他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循声望去，发现山坡后袭来的座狼骑手。
　　“可恶的高原人，他们居然和山谷人结盟了！”
　　安吉雷达尔本不打算理会这小股狼骑手，但那样会助长狼骑手的气焰，于是考虑分出一部分游骑兵去对付他们，自己继续攻向城市。这时深谷中传来一声令人胆颤的狼嚎，安吉雷达尔听得出来，那是恐爪狼逼近了，一定是狼群的头狼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这才打消了分兵的念头。
　　凯诺也被刚刚的狼嚎吸引，狼群有绝对的等级制度，自己的座骑——灰爪是头狼，只有它才可以用长嚎发布命令，刚才的狼嚎是在向灰爪发起挑战，他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喝住狼群，望向声源。
　　一只白狼蹿上不远处一块巨石，它双眼冰蓝，身上血迹斑斑，犹如王者般俯视着狼群。
　　“哈哈——恐爪狼！”凯诺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喜悦，“只有最好的猎手才配一睹厄休拉的真容！高原的勇士们！准备套锁！我要活捉它！”说着率领狼群围向白狼。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擎风者看在眼里，他不能指望凯诺继续牵制游骑兵，于是吹响号角，所有象背上的骑手也吹响号角响应，猛犸象形成了一个半弧阵型冲向平原人。
　　安吉雷达尔现在必须作出改变，先消灭高原人，再一鼓作气攻战山谷，于是率领游骑兵转而攻向高原人，打算凭借良好的机动性与战象周旋。
　　首先迎接高原人的是游骑兵射来的箭雨，为了避免与战象短兵相接，平原人两路包抄象群侧翼，纷纷掷出长矛攻击象背上的骑手。
　　老萨满坐在麝牛上观察着前方的战况，身边的高原战士毕竟是步兵，无法及时支援战象，“严冬领主，我认为现在是你出面的时候了，我和凯斯会从两侧支援你们，同时让恐鹰破坏平原人的外围。”
　　老严冬架起盾牌，“我早等不及了！”他挥了两下战锤，“熊仔子们！让平原人见识我们的厉害！”
　　眼见几只恐鹰呼啸着用宽大的翅膀击倒了数名游骑兵，战熊咆哮着突破了自己刚刚形成的包围圈，安吉雷达尔需要想到对策，马是食草动物，天生就会惧怕食肉动物，好在敌方战熊和恐鹰的数量不多，最好的办法就是佯装撤退，等战象和战熊远离步兵后再次包围他们，至于恐鹰，看起来它们对已经到手的猎物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