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泽老师是反派》真木

21、第 21 章

　　柔弱的女性双眼噙着泪水，爱子失踪后的担忧以及些许不知名的愧疚交织在一起，即使低头不语，也让人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注意。

　　况且，她本就与这件事息息相关。

　　“因为我们的疏忽，让绿谷同学遭受这样的不幸，我很抱歉。”根津校长坐在叠高的椅子上，诚恳地对绿谷妈妈道。

　　然而类似官方回答般的话语，并没能让她得到一丝安慰，反而像是往装满水的容器里投了颗石子，泪水一下子决堤，绿谷妈妈道：“对不起，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

　　话音未落，便只剩下一声哽咽。

　　死柄木弔的要求格外狠毒。假如真的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盛产英雄的雄英学生被逼退学，在这个以英雄为荣的社会里，绝对能称得上历史性的负面新闻，况且，他还贪心地想要欧尔麦特的手臂。

　　所有人都认为这才是死柄木弔真正的目的，包括欧尔麦特自己。很难想象欧尔麦特自断一臂后对社会有多大的影响，但这恰好又是个“并不贪心”的要求。

　　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断臂的影响几乎可以被削减为无，若欧尔麦特连一条手臂都不肯为自己的学生付出，岂不是正好印证了死柄木弔的那句“贪生怕死”。

　　明明是一个近乎绑架般的说法，却是欧尔麦特背负NO.1英雄之名后，不得不面对的舆论压力，唯一让这些东西消失的方法，就只有将绿谷出久完美地拯救出来。

　　况且，即使绿谷出久不是欧尔麦特的弟子，他也不能看着一位少年因此失去梦想甚至性命。

　　欧尔麦特摇了摇头，说：“您的选择是正确的，绿谷妈妈，拯救是英雄的天职，何况这件事的过错本就在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绿谷少年完完整整地回到您身边。”

　　“可是……”

　　绿谷妈妈看了眼欧尔麦特，还未说完的话被根津校长打断：“虽然目前的状况说这话并不合适，但还请您放心，您所担心的事情必然不会再发生，毕竟，我们也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根津校长最后放缓了语气，平平淡淡说出来的话，反而给人莫大的安慰，绿谷妈妈抬头看向欧尔麦特，问：“你们已经有了出久的下落吗？”

　　迎着这个几乎带着希冀般的眼神，欧尔麦特差点没办法厚着脸皮点头，但是一旁的校长却从容地将话头接了过去。

　　“我们确实掌握了一些线索。”根津校长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很抱歉对您的隐瞒，但是这次的敌人异常狡诈，我们担心过多的泄露消息会对营救不利，故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您能理解。”

　　欧尔麦特在一旁应和般的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双重保证，绿谷妈妈才逐渐控制了情绪，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说：“我……我明白了，虽然我没什么力量，但、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而为。”

　　“谢谢您的理解，不过这两天您一直神经紧绷，不如现在先好好休息会，养足精神再战吧。”根津校长劝道。

　　绿谷妈妈略微犹豫一下，说：“那，就拜托你们了。”

　　欧尔麦特以标志性的微笑送走绿谷妈妈，待门关上后，转头看向校长，询问道：“有线索的说法，不是真的吧？”

　　“死柄木弔相当狡猾，利用黑雾穿梭于世界各地，确实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根津校长为自己倒了杯茶，冷静地回答道。

　　欧尔麦特对此并不意外，若死柄木弔的行踪那么好找，他又怎么会任由USJ的事件发生。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最简明的机会是死柄木弔所提出的交易，他们都心知肚明，但这些必然不会告诉绿谷出久的母亲。

　　“死柄木弔既然敢将地点直接交给我们，肯定会有准备。但他们横行霸道的原因之一，就是那个作为传送口的黑雾，能将他压制的话，我们会减少很多麻烦。”欧尔麦特道。

　　“13号的个性应该是最适合的，可惜他现在还没醒。”根津校长道：“除他以外，雄英的老师个性都偏向物理系，尽管你曾说黑雾是拥有实体的，但那个死柄木弔不可能毫无防备，还得想办法让他露出些破绽才行。”

　　“明白。”欧尔麦特握了握拳头，却又意识到什么，顿时忍不住诧异：“13号还没有醒吗？”

　　13号的伤虽然在头部，但医生说过并无大碍，今日早上就能醒，但现在太阳已经斜沉，欧尔麦特难免有几分担心。

　　“医院还未传来消息，不过麦克在一旁保护，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根津校长道，“你是担心，死柄木弔会赶尽杀绝？”

　　“稍微有点在意，我去医院探望一下吧。”欧尔麦特说。

　　临近黄昏时分的医院并不会减少人流量，相反因为这个昼夜交替的时间，来往的病人更加急切，因此，很难注意到一些不应该存在的动静。

　　黑色雾气轻易破开静谧的空间，将外人带入锁死的病房内，最后，他再化成一个类似人类的形状，低沉的声音也从雾气中响起：“这就是你的目标，Eraser·Head。”

　　相泽消太握着脖子上的拘捕武器，冷淡地扫了一圈周围。

　　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被严密地合上，不过有黑雾可以自由穿梭，没必要多此一举地将窗户打开，所以，相泽消太根本看不清被黑暗掩盖的目标的脸。

　　在医院躺着的人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地让他动手，相泽消太几乎能笃定，死柄木弔还有别的什么目的，但他不过停顿了这么些许的时间，黑雾的声音幽幽地在他身后响起：“你希望那个少年缺点什么吗？”

　　相泽消太的动作顿时僵住。

　　死柄木弔比他想象地还要狠，若相泽消太当时那声答应喊得再晚些，绿谷出久的拇指已经被他切了下来。

　　被皮肉堪堪斜街住的指头浮现在相泽消太眼前，然而死柄木弔仅仅做了一些简单的止血处理，要真正为绿谷出久治疗，还得等黑雾将消息带回去才行，所以没什么时间给相泽消太犹豫了。

　　他只能赌上一把。

　　相泽消太从袖口中甩出一把轻盈的匕首，大小和重量都极为称他的心意，当他以熟稔的手法将它握住时，异样的感觉从他心头划过。

　　就像是与阔别多年的老友重逢一样，些许不必要的杂念被轻飘飘地丢走，相泽消太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下，然后心领神会地在鲜血流出前，拔刀退开。

　　大片的鲜血染红了目标的被单，像是火焰一样灼得相泽消太的双眼有些发疼，随着他无意识地将匕首收回袖中，一张模糊的人脸，突然印刻在相泽消太的脑海中。

　　“相泽君，你为什么会……”

　　那是欧尔麦特的声音。

　　欧尔麦特……

　　“真是干净利落的手法。"旁边传来黑雾敷衍的夸赞声。

　　相泽消太蓦然回神，这才注意到床上的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上方的黑雾。

　　“那个人？”相泽消太下意识问了句。

　　“死柄木先生想亲眼看见尸体。”黑雾回答道。

　　糟了。相泽消太心底一沉。藏在袖间的匕首像是有特殊的魔力，但他并没有被完全蛊惑，所以根本没有下死手，如果被死柄木弔察觉，他和绿谷出久恐怕都讨不了好。

　　可黑雾却没有将他和那具尸体同时传送过去，反而像是有什么其他打算似的，飘向了房门。

　　“你想干什么？”相泽消太忍不住又问。

　　“医生说，治疗你双眼的药材库房没有，托我去买点回来。”黑雾回答道。

　　“……”这个话题转变的，相泽消太完全没反应过来。

　　将他身上的伤治好，如果是为了今日的事情还能勉强解释，但是作为敌人，能有什么立场替相泽消太的眼睛考虑，说到底，他双眼上的伤还是被脑无打的。

　　“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死柄木先生，我只是听从他的吩咐办事。”黑雾的声音听不出不满，反而有种类似于早已习惯的无奈，他将身体张开，对相泽消太说：“你要是不想去，我送你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