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泽老师是反派》真木

10、第 10 章

　　和NO.1英雄为敌是什么体验？相泽消太想，这大概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但现在，相泽消太隐约觉得，自己正在直视这个噩梦。

　　房间并不算大，欧尔麦特距离相泽消太不过几步之遥，每一步踏过来的声音，都敲在了相泽消太脆弱的神经上。

　　过于紧绷的弦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而趋于崩坏，然而相泽消太的双目此时根本用不了个性，他只能抬手，试图握住散落在肩上的拘捕武器。

　　“别动。”欧尔麦特语气低沉。

　　相泽消太的手停在半空中。

　　欧尔麦特也停住了脚步，他站定在相泽消太面前，刚毅的面容失去笑容后反而显得凶如鬼神，若非眸中潜藏的几缕担忧回暖了温度，相泽消太恐怕只想离眼前的英雄远远的。

　　“怎么了？”相泽消太试探性地询问道。

　　说话间声带震动，脖子上阵阵隐痛传来，相泽消太感觉皮肤的衔接处像是少了几块，偏偏颈上又没有鲜血的残留，反而因为刚才的说话，伤处上似乎有些许粉末状的东西洒了下来。

　　相泽消太伸手一摸，还没碰到自己的脖子，便被欧尔麦特抓住了手。

　　“你别去碰它。”欧尔麦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他微微低头，半阖的双眸将面部线条略微放柔：“那人能将五指触碰到的东西变成粉末，相泽君，你的脖子很可能是被他碰到了。”

　　在飓风吹起之前，似乎有这么一回事，能造成这一情况的只有个性。相泽消太没想到欧尔麦特能轻易说出这种情报，但刚才少年仿佛玻璃般的影子又是什么，难道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相泽消太不自觉眨了眨眼，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在那个黑色的世界里将他的眼睛挖出来？

　　“那个少年……”相泽消太还是忍不住开口，然而才刚刚说了几个字，颈上传来的痛意，逼得相泽消太不得不皱眉住嘴。

　　“具体的情况我过会再跟你说，相泽君，你先好好休息。”欧尔麦特说出口时，严肃地仿佛通知，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点不自然，他松开了相泽消太的手，微微侧了身，放缓了语气：“我们可能得等警察到了，才能去医院。”

　　相泽消太看过去，入目的是大片殷红的鲜血，以及身首分离的壁虎人，头远远地滚到一侧，身体摔在之前与相泽消太交手的地方，然而无论是身躯还是断头，都没有看见有着衔接效果的脖颈。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但是罪魁祸首早已从断壁处逃走，相泽消太隐隐觉得颈上的疼痛更加明显，他下意识地想和身旁的伙伴商量几句，然而欧尔麦特这副用肌肉撑起的强大身躯，将相泽消太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欧尔麦特先生，你这副模样……”

　　“我没事。”欧尔麦特立刻理会到相泽消太的意思，出言打断道。

　　作为英雄，他们无故潜入别人家里，不仅留下了明显的打斗痕迹，甚至还有人死在了他们面前，在媒体高度曝光的如今，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让作为英雄的名声受损。

　　欧尔麦特清楚相泽消太的担忧，嘴角的线条终于有了上扬的弧度，尽管如此，他还是冲相泽消太摇了摇头，补充道：“但相泽君你受伤的不止有脖子吧，眼睛不好好注意，万一影响到个性的使用怎么办？”

　　相泽消太不自觉抚上自己的眼睛，在光与暗的刺激下，双眸的确酸涩难忍，直到刚才，想用个性也有些勉强，但他没想到欧尔麦特还能注意到这点。

　　比起他来说，欧尔麦特的身上可见不到点点狼狈，而现在NO.1英雄调整过后，已经褪去充满凶意的肃容，前后对比下此时仿佛笼罩了几分和善的光晕，倒有了几分平常的模样。

　　可相泽消太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至少平常状态下的欧尔麦特，相泽消太不会惧于和他对视，包括对身体状况的据理力争，但现在他直觉般地不敢反对欧尔麦特的决定，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仰起的脑袋还没落下，注意力被欧尔麦特全部吸走的相泽消太，顿时被外面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得一个激灵：“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职业英雄马上就到，你们……”

　　“那不是欧尔麦特吗？”

　　“欧尔麦特在这里的话，事情一定解决了吧。”

　　议论声从楼下传来，不知道哪个眼尖的群众看见了欧尔麦特，紧张的氛围顿时一散而空，仿佛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相信有欧尔麦特出现的地方，一定会给出最完美的结局。

　　欧尔麦特从断壁处探出头，不动声色地遮住屋内血迹可能暴露的角度，用招牌般的笑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哈哈哈，当然已经没事，辛苦各位先将伤者送去医院吧。”

　　活跃在银幕下的面孔是最好的证据，没人会对欧尔麦特的身份产生疑问，连楼下的警察，也在看到欧尔麦特的正脸后听从了他的安排，维持好现场秩序后迅速带人上楼。

　　这下，相泽消太想不同意都没了插言的机会，欧尔麦特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有着比他更丰富的经验，交给他的确是合理的选择。相泽消太亦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手臂一甩，将散落在地上的拘捕武器重新回收。

　　冰冷的拘捕带碰到颈上的伤口，着实有些难耐，然而还没等相泽消太调整出一个合适的位置，那个从扩音器里传出的消息，这回出现在了门口：“嘶……居然有人被杀了？”

　　警察站在门口，看到屋内的混乱后禁不住露出惊骇的神色，相泽消太循声看过去，门外站着的几个警察中，还有几个是他那天晚上见过的面孔。对方也认出了相泽消太，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惊讶：“Eraser·Head先生，你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具体的由我来说明，相泽君……Eraser·Head就拜托你们了。”欧尔麦特身体微微倾斜，小声对相泽消太说，“抱歉，我等下来医院找你吧。”

　　相泽消太抬头看了眼欧尔麦特，高大的男人不怒而威，说出的话将相泽消太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点拒绝的余地都不留。

　　然而对上欧尔麦特的目光，那双眸子里被愧意满满充填，仿佛印证着那句不知所谓的道歉，但那两个字比相泽消太想象地还要刺耳。

　　相泽消太莫名一滞，无名的压抑突然填满喉咙，意识到情绪失控后，相泽消太第一时间用低头压盖，他低声道：“……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