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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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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西桥,明月也已隐现足迹。
沈寿的书房里烛火晃动不止,却不见婢女上前去剪灯花。
只因沈寿嫌她们探头探脑碍事,一口气全轰走了。
书房靠窗的绣榻上,妺喜两道柳眉紧紧拧在一起,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颊上却烧着两团异常的红晕。
菱唇轻启,细碎的呻、吟断断续续从贝齿中溢出。
“唔、太太,太太,不是我做的,您相信我,我没有勾引老爷!太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妺喜昏睡中无意识抱住沈寿的胳膊苦苦哀求道。
且随着她的语声,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溢出。
沈寿于心不忍,嘴上便顺着她的话安慰道:“别怕别怕!太太不打你,太太相信你绝不是那种勾引老爷的人!”一面抬手要帮她擦掉泪珠。
谁知那泪珠却十分顽皮,一路滑过她的脸颊、鼻梁,趁着菱唇开合的空隙,倏地钻进贝齿里,和粉舌搅到了一处。
沈寿看着,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自责冒渎佳人,慌忙移开目光。
哪知他不扭头还好,这一扭头更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
妺喜吐血,弄脏了胸前好大一片衣襟。又因沈寿匆忙将她抱走寻医问药,折腾了许多时候,竟不曾给她换衣裳。
适才她梦中挣扎,抱着沈寿胳膊不停挣动的时候,不小心又把衣襟挣开了。
从沈寿坐着的位置看下去,正好隐隐约约看见妺喜胸前那两团柔白雪腻、微微起伏的高耸。
腾!
沈寿从脚底板红到了头发丝儿,情不自禁猛地站起身。
却忘了妺喜还半个人都攀在他的胳膊上。
他一起身,妺喜也随之被带到了地上。
“嗯~”妺喜吃痛,低低呻、吟出声。伴着她睡梦中抬手翻身的动作,愈发把前襟扯开了。
大好春光,忽然乍泄。
沈寿再想不看,可眼睛比脑袋还快,早看了个干净!
等他反应过来,拿一只手捂住双眼时,便是他自己也知道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偏偏妺喜哪怕是被带摔到了地上,也还昏迷不醒,就那样半裸着躺在地上。
十月的天气,地上沁凉,躺久了便是没事人也得生一场大病,何况重伤的妺喜!
“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沈寿不似沈登安,乃色中恶鬼。他少年老成,颇为持重,更是洁身自好。偌大的院子里不过一个奶妈,一个丫鬟并两个书童伺候。
此遭忽然少年情动,初尝情、欲滋味,动了歪心思,便是开了闸的洪水猛兽,再禁不住。
沈寿自觉只有佛祖才能帮助他,一面念着阿弥陀佛,一面闭上眼睛,双手摸索着要替妺喜拢上衣襟再把她抱上床。
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公子,连自己的衣裳都穿不好,又何尝能够闭着眼睛替一个女子更衣呢?
沈寿颤巍巍伸出去的手,一通乱撞,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是碰在妺喜胸前绵软处。
那从未体验过的柔软触感,从沈寿的指尖直接麻痒到了他的心底、脚弓。
沈寿再受不住,转身要去叫人。妺喜却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
“太太、太太,您别走!您要是走了,余姨娘会打死我的!她会打死我的!”妺喜像被欺负的孩子抱着大人的腿告状道。
染血的衣襟掩不住那片丰腴,因着乞怜的动作而荡起的波光,便是圣人也无法自持。
最童真无瑕的面孔却说着令人心碎的话语。
截然相反的美艳与天真,冰火两重天的对比,圣洁和冶艳融为一体,莫说是未经世事的弱冠少年沈寿了,便是欢场老手如沈登安者,也是手到擒来。
妺喜这一招,便是夏桀也受不住,何况沈寿。她自以为得计,用眼角余光偷觑他的反应。
可谁曾想,沈寿竟是千年难遇的正人君子,到现在也不上钩。
却并非他不上钩,实在是毛头小子爱深敬重。沈寿束手束脚站在床边,浑不知道该如何做。
妺喜眼珠一转,蹙紧双眉捂住胸口,痛苦地呻、吟。
“啊~”语声婉转凄楚,动人心魄。
正手足无措、慌手忙脚想要从妺喜怀中抽身离去的沈寿,听见她呼痛声音,全部精神都混乱了。
比适才所有的冶艳旖旎都更难以抵挡。
沈寿再不想走了,反蹲下身来,环抱住她,轻抚着她的脊背道:“你别急!放心,我不走,我绝不走!有我在,以后再不会有人敢伤害你!”
闻着沈寿身上莫名熟悉的味道,妺喜自知计划已成功一半,心安理得睡去。
而沈寿直等到她呼吸绵长均匀之后,才轻手轻脚抱起她,放平在床上,盖好被子。再三确认她当真睡熟了之后,方才悄悄起身,叫过丫鬟吩咐了几句话,独自出了门去。
却说早先,沈登安见沈寿那般关心妺喜,并没当回事,只当沈寿年少仁慈,待下宽和。待见到沈寿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妺喜抱去了他在外院的书房,这才起了疑心。
莫非那丫头三番两次拒绝于我,便是因为她已勾搭上了寿儿吗?沈登安猜测。
沈登安最喜沈寿这个嫡子,对他寄予厚望。正好沈寿也是个争气的,年纪轻轻已是连中三元,只待明年参加春闱,为他们老沈家挣个状元、榜眼回来。
为了待价而沽,沈登安才婉拒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家,只想等沈寿功成名就之后,娶个公主或者宰相千金。
故而,沈寿不仅没有议亲,长这么大身边丫鬟就只有一个,还是他奶妈的亲闺女。
再加上碧荷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一对剪水双瞳,眨也不眨望着人时,全是春意。便是他都动心,更别提初出茅庐的傻小子沈寿了!
疑心生暗鬼。沈登安越想越不放心,处理完衙门正事,着急忙慌赶回家,却只看见沈寿书房里丫鬟婆子进出不休。
沈登安一问,原来碧荷伤得不轻,五脏六腑皆有损伤。便是回春堂的大夫亲自来医治,也需要费上许多时候。
再问少爷在做什么?丫鬟答道,出门会客去了。
“少爷没在房里?”沈登安不信追问。
丫鬟摇头,“回春堂的大夫来了之后,少爷便说他有事要出门,至今还没回呢!”
沈登安自此方才放了心,自忖当是他想多了,留下两个婆子看着,溜溜哒哒去了后院。
沈登安前脚离开,后脚,沈寿从偏门闪入院中。
而后院里,李氏和余氏正扎开架势,对台戏唱得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