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致富》猫小瓷

10、狗血的真相

　　一上了二楼，我愣在原地。
　　迎面的客厅非常大，难怪那丫头说鱼缸比我家厨房大。但是大到空旷旷也未免有些诡异。除了占了半面墙的壁挂电视和沙发，只剩下黑色地砖和白色墙壁，色差明显，更显突兀。难道二楼已经被打劫一空？
　　我的心抖得更厉害了。
　　顺手推开的第一间是空房间，第二间也是……我扶着墙，有些腿软，开始憎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深呼一口气，如果最后一间也是空的便报警。
　　第三间房，门是敞开的。抬眼望去，屋里虽然不是空的，东西同样少得可怜。一张床以及上面堆得像小山丘的被子。
　　在我转开视线一瞬间，小山丘微微的动了。
　　错觉么？我走近仔细瞧，发现它确实在一起一伏的动。
　　心脏到了这个时侯，也没有什么负荷不起得了。我小步向前，迈过最后防线，捏住被角猛地一扯。
　　天！
　　床上的不明物体，正像小狗一样趴跪在床上，缩成一团。正常人会用这种姿势睡觉么?
　　也许是因为我扯了被，她开始觉得冷。身体倒向一边，用手抱住蜷起来的腿，依旧缩成一小团。我捏着被，不知道该给她盖上还是扔在地上。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得踏实。不管怎么样，她的人是好好的。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情。
　　愣了一会儿神，突然想到我原来的意图。
　　“艾白，快起来！你家招小偷了！”我赶紧摇晃她，叫道。
　　“小偷……哦……招吧……你去招……”她迷迷糊糊的应了话。不成句的答案差点让我气结。
　　我按捺住抽丫两巴掌的冲动，继续摇她。这频率都快赶上手机震动了，这小丫的还是不睁眼，尽说胡话。
　　是被人喂药了还是怎么的？
　　我怒了。可我不能真下手抽她。我想了想，贴她耳朵近些，小小声的说，“哎，这不是林皓么？”
　　“哪儿？！”好像按下开关一样，她眼睛立马睁开。头猛地一抬，磕上了我的下巴。
　　小丫的现在倒是精神气儿足了！磕人不打折扣，疼得我呲牙咧嘴。

　　“咦，丁一，你怎么在这？”
　　“我找你上学。哎，先别说这个。赶紧的，快看看，你家招小偷了！”我顾不上跟她解释前因后果，急急的说道。
　　“啊？不会吧？”她惊恐的跳下床，光着脚朝外跑。三秒钟后，又啪啪的跑回来，跳上床。一脸的云淡风轻。
　　“你怎么回来了？要报警么？”我有点儿不明白。
　　“报什么警？”她带着更不明白的表情反问道。
　　“东西都搬空了，还不报警么？”我只好以不明白乘以三的语气回她。
　　“东西没少。”
　　“就只有电视和沙发？”
　　“就只有电视和沙发。”
　　我默了。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那一楼……”我又想到一片狼藉的犯罪现场，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一楼怎么了？”她瞪了我一眼，眼神凶恶。突然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抿着嘴，脸色忽白忽红。最后，小声的哼出了一句不着边的话。
　　“昨晚停电了。”
　　“哈？”我大脑再怎么高速运转也跟不上她的思维，脱口而出道，“附近都没停啊。你家是跳闸了吧？”
　　跪地。为什么？为什么我也要跟着说些不着边的话啊？
　　她点点头，接着说，“电表在一楼。”说完又瞄了我一眼，低下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我怕黑。”
　　经过我对上述感性材料的整理加工推测，得出理性认识如下。
　　跳闸了——找电表——怕黑——翻遍一楼寻找照明工具未果——绝望的上床睡觉。
　　于是没有偷窃案，没有入室抢劫，只有一个大小姐瞎折腾啊瞎折腾！
　　呱唧呱唧。鼓掌。
　　丁一你真是个天才！福尔摩斯！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明白的。一个女孩子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摸索，会有多恐惧。
　　她的父母呢?为什么把她一个人扔在家？
　　一想到之前掀开被看到她蜷成一团的模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天下尽是有这么些不拿自个孩子当宝的人！
　　这么想着，心下多了几分同命相怜的感觉。于是，我开始发现艾白也没那么讨厌了。

　　她关门换衣服。我倚着墙等待，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隔着门板，听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艾白，你家昨晚什么时候停电的？”我问。
　　“你刚走一会。”
　　原来是这样。我闭上眼，没再开口。
　　让人闹心的午夜凶铃，支支吾吾的言语，用力摔下的电话……那些破碎的片段在我脑袋里接成走马灯。
　　对不起。话到嘴边又被生生的咽下去。
　　理智跟情感说，这不干你的事儿。可情感不听劝，它揪起心上的一小块肉，可着劲儿折腾。我有点儿憋得慌，深呼一口气吐出来，来回反复却不得轻松。
　　这，也许就是摆脱不掉的愧疚。

作者有话说

　　懒了几个月，终于回复了更新。
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很久不动笔，时间一久心态也跟着变化，小说衔接下去也会显得涩涩。
不管怎么样，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始终不能抛弃我的小孩们。他们的悲欢离合，在我的小世界里是那么重要的一些事。我想让他们快点成长，又不忍心让他们抛弃天真和傻气。
每一个小神经病，每一个小傻子……最后都会成长成一个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