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残像》尉迟若涯

5、云淡

　　锦城者，凹地也，四面环山，马贼绿林时匿于其中，官府除而不尽，卒姑息之。
　　——摘自《锦城志•卷三》
　　“公子，起床了。小姐叫你。”小如胆颤心惊地站在若涯的房门口，回想起昨天自家主子对着那四张画露出兴趣盎然外加温柔到可以滴出水来的微笑，他就明白，若涯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有人要倒霉了，小如在为那四张画像上的人（猫）默念阿弥陀佛的同时，更祈求王母娘娘玉皇大帝所有神仙菩萨，太白金星美猴王猪八戒唐僧一起保佑自己，不受鱼池之殃。“公子？那个，我进来了。”虽然惧怕若涯，但他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落到尉迟宁的手中！
　　“哇。。。”一声惊叫从若涯的房中传出，院落中早飞的雀鸟惊惶而逃。
　　“小如，你怎么了？”一位恰好路过的歌女看到小如一脸狼狈的冲出房间，右手堵着正在飙得欢畅的鼻血，冲过那些早已“秃顶”的灌木。“被坊主打了？”
　　摇头，摇头。
　　“撞到头了？”
　　摇头，摇头。
　　“那怎么了？”
　　水汪汪地盯了歌女一会儿，小如飞快地跑掉了，边跑边泪流满面地想，公子啊，小如这辈子要是再不对美女心动了，那你就是千古罪人！
　　大清早的，你就不能换种方法吗？
　　居然，□□！
　　房间里，若涯打了个呵欠，拉了拉半开的衣襟，整了整罗衾，充满了迷茫与慵懒的睡眼中闪过一丝狡诈。小样儿，谁叫你打扰我睡觉的。
　　转身，躺下。顺了顺颈边的长发，继续无忧无虑的露出天使般的睡容。与恶魔般的心灵

　　“公子，真的要起了，小姐要找你和小如麻烦的。”小如的声音无限颤抖，表情无限纠结，内心无限紧张。塞了两团棉花的鼻子很一起的停止“井喷”，但为防万一，还是拿来了眼罩，蒙上双眼。推门进入，“公子。。。”
　　“唉，人家只是没有睡醒嘛，真是的，让我心情不好。”若涯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带着重重的倦意，与愁怨。
　　莲叶般的体香冲进小如的鼻翼，可以想象床上的人一脸泫然欲滴、楚楚可怜地用无辜而无助的凤眼望着自己，发丝静垂身侧，满脸的伤心。
　　停，停止幻象。小如暗暗的告诫自己，可是，鼻子又已经恢复到“开闸”状态。
　　“不行吗？真的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儿？”近乎于哀求的声音传来。小如几乎可以想到，那美丽的主子正用很可怜的小动物般的表情望着自己，常常的睫毛颤动，双眼升腾起薄薄的水汽。
　　小如，坚持住啊颤抖的双手握紧，再握紧。
　　“真的不行吗？”
　　“哇。。。”一声惊叫再次从若涯的房间传出，院中的鸟雀拍了两下翅膀，又继续进行它们的觅食工作。
　　“小如你怎么了？”又一个路过的人问。
　　小如哭了，泪流满面，“我好像欺负了好神圣的圣子一样，怎么办啊？我的罪孽要如何洗清？呜呜。。。”小如抱着一根柱子，拉下眼罩，让眼泪与鼻血一同流逝。
　　房内，依旧还没太睡醒的若涯再次打了个呵欠，一脸“你也太不禁玩了，无聊”的表情，继续睡觉。

　　常言道：事不过三。小如再一次抱着必死的决心，拿着匕首直接冲入若涯的房间，“公子，你再不起来，我就自尽了！”狂吼一声后，小如拿着匕首指着自己的脖子，闭上眼睛威胁着。
　　“哦。”
　　小如当时有种想死的冲动。公子，我就这么。。。
　　“过来。”有转机吗？公子你还是在意小如的啊。几乎想欢呼的少年在听到下一句画时彻底崩溃。
　　“真是的，刀鞘也不拿下来，这样死不了的。”若涯很亲切的指导着，“切这里哦，死的又快血流的又少，不用麻烦别人花太多功夫打扫。保证指导有效，童叟无欺。至于指导费用嘛，那个，就算便宜点，我不帮你写挽联了、买棺木了。”
　　小如彻底绝望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主人终于穿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
　　“公子，”一瞬间，小如有了跪下地去的喜悦感，终于起来了。
　　“呀，我就指导你一下怎么死，也不用这么感谢我吧？”若涯一脸惶恐，“我多交你几种，下次死的时候也好有点创新。”说完，露出一幅“你就用崇拜的眼神仰视伟大的我吧”的表情。
　　小如在自己气晕之前再次冲出了房间。可是刚跑出两步，小如又想到自己还没帮那位大哥梳头，也还没告诉他小姐安排的地点，只好又郁闷的转身回去。
　　“小如，你不觉得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吗？为什么你还要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出现呢？”天使般的声音带着泫然的音调，似乎是泪蒙蒙的双眼对上了小如。“你知道吗，我好想要安慰哦。”
　　“哇。。。”一声尖叫再一次从若涯房间里传出，觅食的雀鸟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般继续悠闲地踱步。
　　“小如，你怎么了？”直接忽略掉别人的问话，小如头也不回的向外冲去。
　　若涯披了件衣服，闲闲的倚在床头，“真是想到哪去了，我不过就是想拿把瑟出来弹弹，以音乐安慰一下自己吗。干什么这么激动啊。”
　　不过，小如要是知道若涯这时的意图，估计只会以更快的速度逃离。音痴。杀人魔音。。。第一次，小如听到，好像晕睡了两个时辰，好像那次的原因是若涯心情太好，没事干，想要除老鼠，正在小如想办法的时候，就看见他拿出一把瑟。接着，好像就晕过去了。醒来以后，整个相府 布满了昏迷的老鼠与虫子，而公子则一脸善良与慈悲的说，快去把那些老鼠扔了，有用的虫子挑挑，没用的就喂喂鸡。不要妄杀无辜，资源要全部利用。
　　第二次听到，具体怎么了，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只是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老爷的金丝雀在对着笼子大撞起来，而那只雕则用悲愤的眼神看着那个一脸无辜的人。
　　尉迟宁路过中庭，恰好看见飞出去的小如，默默道，“尖叫了三次啊。恩，看来我家若若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孩子大了，留不住啊。”
　　“若若，你现在把小如吓跑了，等会还玩什么呢？”尉迟宁推门走进若涯的房间，一把抓住正欲开溜的某只，“还是说，你真的很想很想陪姐姐那？”
　　“我去相亲。”若涯二话没说的冲向小如消失的方向。
　　“去南街雨亭吧，那儿环境好。”若涯在姐姐的喊声中飞也似的逃窜。
　　换了一件月白的春绸，配一根软玉要带。在耳际留下两缕长发后，用绳子将它们随意扎起，若涯抓起小如，在姐姐还没有来再次视察之前，跳上自己的爱马，绝尘而去。
　　“小如，去哪来着？”
　　“南街雨亭”
　　“那好像在山里。”
　　“在山里。”
　　“山里好像有强盗。”
　　“有强盗。。。”被若涯以肚皮朝马鞍放置的小如，似乎还刚从早上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有，有强盗，公子啊。。。”
　　“恩，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啊。”若涯突然将小如扶正，“若是有危险。。。你就自己跑吧。”随后给了小如一个天使般圣洁的微笑。
　　迷失在美人的微笑中，小如鼓起勇气，“公子，你放心，小如保护你。”
　　“哦，还是不要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就自己跑吧，不要妨碍我逃。你被抓到了最多适当下人使唤，要是我被抓了，那就太严重了。”若涯一脸平静而坚定的说。

作者有话说

　　没人看啊~~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