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捞我！》月耀如一

67、状元

　　“试题容易，这次出题和监考的人是叶元恺，本来就是我的同党，此人不甘心屈居慕容氏威压之下很久了。他还刚好有个女儿就是宫里的叶敬妃，不受宠也不被冷落的被吊着很久了也急着想往上爬，拉拢他过来做你老师正好。”高彷淡然的说。

　　“你觉得给我透题有用吗？我像是会接受透题的人吗？不，我是接受了透题也考不及格的人！”我义愤填膺，欺负谁呢？指望我半个月内学出状元的水平？拉倒吧，平时我就最怕四哥罚我抄书，多看几本我都眼晕，虽然没有文化是不至于的，但叫我好好学习那也是不可能的。

　　高彷难得无语凝噎了一回，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没说话。

　　“那拿到了试题我先给作答一份，你照着我的答案背熟默熟——必须给我默熟，就是左手写字也得给我写得漂亮的那种。”

　　我忽然感觉背上一凉，高彷的答卷我是相信会有状元水平的，他若不是进宫走正常的科举，恐怕早就文举武举都是他状元了。但是叫我用左手默写还得工工整整写得漂亮，那太可怕了，我一个右利手能用左手熟练写字已经是很稀罕的了好吗？

　　“字若是难看，当心你父皇连你试卷也不看，人命关天的问题，你可别给我偷懒。”高彷拿书册敲了敲我的脑袋。“你若是砸了，那死的不止是一个能拿下状元的奇女子；而你若是赢了，你这就是一口气拉起来个小团体了，你可懂我意思？”

　　“当然懂啊！但我忽然转性了那也……”

　　不会可疑吗？我平时能看书超过半个时辰就算大成功，如果要背熟答案还默熟那时间就太久了，不可能每天半个时辰就搞得定的。我这要是忽然一转性，吓着我宫女了怎么整？虽然她们的底细都是干净的，但可不保证每个人的嘴都是严的。

　　“这个你不操心，明天下朝你就知道了。”

　　高彷当时还卖关子，我也没料到他是要怎么整。我还以为他是要加强对我家宫女的管理，然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下早朝，四哥就叫我跟他过去，还叫上了高彷——我还没反应过来四哥找我啥事呢，就忽然被四哥拎了耳朵。

　　“胆子见长啊？窑子都敢逛了！”四下无人，高彷把风，四哥开口就训我，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这怒火冲天的显然是我死到临头了。“年纪长了一岁了，规矩半点没见长，那是你一个女孩子该去的地方？洁身自好你可明白？以后不用嫁人不需要名声了是吧！”

　　“疼疼疼！我没有！”四哥你容我狡辩！

　　“泓景你可别听她狡辩。”高彷却如是说。

　　“还敢说没？高彷带着两位大人一起来找我告的状，还能是白大人和李大人一起冤枉你不成？你该感谢两位大人没有声张！跟我回靖王府，这段日子你别想出门了，无聊就给我多读点书！”

　　“我可谢谢你啊高彷！”我反应过来了，绝对是高彷示意白明和老李头去告的状，得亏四哥能忍到现在才收拾我哦？怪不得他昨晚看上去那么胸有成竹，敢情是打算让四哥处罚我，那我关在小黑屋里读书抄书就合情合理了是吧？

　　嗯！确实合情合理，亲兄长收拾我还确实就不需要经过任何人同意，哪怕是父皇也不会反对，其他外人更是不可能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四哥从不打骂我，拎耳朵已经是最生气的极限了，他收拾我的手段还真就只有罚我抄书——抄书合情合理嘛！

　　我都快被合情合理哭了，小狐狸委屈小狐狸没法说，怎么能把我逛窑子的事情告诉四哥呢？四哥自己都不逛的人……

　　“不客气。”高彷一本正经的答道，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憋笑！

　　“你这么说，那就确实是真的了。”四哥冷笑了声，“还指望高彷给你瞒着是吧？指望一路作死一直有人给你收拾是吧？就你这野丫头，我就是山上抓条狼回来养都比你乖巧。这事我不给你声张，你自己给我心里有数点，跟我回靖王府！”

　　“正好让她多读点书练练字，省的一□□爬字被陛下嫌弃了还甩锅太傅不教。现在国师大人已经回来了，再甩锅丢的是你师父的人。”高彷还在那符合，还拿了两本很厚的书出来递给四哥。“你看这两本如何？”

　　四哥看了眼封面又掂量了下书的厚度，就抓起我的手把书砸在了我手里。

　　“高彷我谢谢你啊！”我差点没气死，这么厚？不是背熟答卷就可以的吗？不至于一个科举答卷这么厚吧？我虽然没考过试但我也见过科举是怎么考的，试题都没这么厚。

　　“不客气，应该的，看完了还有。”高彷更加一本正经的说。

　　“别挣扎了，好好反思一下你都错在哪里。”四哥敲起了我的脑壳。“我教过你多少次了女孩子得规矩点，从来左耳进右耳出是吧？我还能是故意欺负你不成？不指望你跟个大家闺秀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别去都不行？想见青姬不会把人约出来吗？想听小曲儿茶楼里没有吗？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哪个不开眼的登徒子想占你便宜怎么办？”

　　我能说啥呢？在四哥眼里我就一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姑娘罢了，我就是不理解，高彷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给卖了？用四哥的处罚来掩人耳目是合适，但也不至于捅这么大的问题给四哥吧？我搞事多了随便栽赃点别的不都很容易吗？

　　“你四哥说的没错。”高彷附和道。“你这坏习惯，也就你四哥能给你治治了。”

　　行我明白了我懂了！你也看我逛青楼找青姬玩耍不顺眼，很想收拾我很久了是吧？我直接没脾气，他俩联合起来那是我能对付的吗？我只能认命，老老实实地跟着四哥去了靖王府，就和以前每一次惹祸被四哥抓走一样。

　　撇开我的小情绪来看，高彷的办法其实挺好，因为我抱着书灰溜溜的跟着四哥走在别人眼里都是非常正常的事。甚至五哥路过看见还调侃了我一句又犯事被抓了是吧，五哥这种紧盯着四哥怼的人，居然都没问我犯的是什么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好吧我确实是经常犯错经常被四哥处罚，靖王府的小黑屋简直就是专门给我睡的屋。

　　其实也不是真的黑屋子，四哥还没有那么凶狠会拿我一个亲妹妹关黑屋子里，还是一间坐北朝南的客房，宽敞明亮就是笔墨纸砚都太多了。四哥也不多废话，最后说了我几句就把我锁在了房间里，他那些手下侍卫都不用吩咐，看见我又被塞房间里锁门就自觉的知道把我的门和窗户全都守好了。

　　“四哥午饭我要吃烤鸭！”我在房间里大声嚷嚷，我是下次不敢了，但知错那是不可能的。

　　“你这是思考自己错哪了的态度？”四哥在外头大声回了我一句，还好没回来继续拎我耳朵训话。

　　总之就是就这样了，四哥没公开我到底是干了什么，也没完全不让我出去。我被关在小黑屋里认真背书，清早四哥倒是会放我出去上早朝，但是一下早朝我必然还是会被逮回来哪都不准去。

　　我象征性的抵抗了一下，理所当然是跑不掉，收了心认认真真的把高彷夹在书里的答卷背了个滚瓜烂熟。期间默写过几次，用完的纸张都顺手扔盆里烧了，还好四哥虽然随时有可能到窗边看眼我有没有偷懒，但没管我写什么。

　　高彷的答案四哥看见过一回，不过四哥只看见答案没看见考题，只是赞高彷文章写的可以，别的他也没看出来，就是给略挑了几处瑕疵而已。四哥本来就是文武双全的人物，我觉得他修改了之后确实更好些，也就按照他改后的重新背了一遍，等到完全默熟正好就到科举了。

　　高彷时间卡得很准，就在科举前一天劝服了四哥消气把我放了出去，然后告诉我他会在殿试开始前告诉父皇贺黎明实为李鹤鸣的秘密。

　　这个节奏我很认同，我按计划拿着他给我安排好的学子身份，扮上了男装进了考场。左手写字固然累了些，也遭了些其他考生的鄙夷眼神，不过考官叶元恺已经被高彷打过了招呼，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但没多事。

　　于是我很顺利的就用左手写完了答卷，顺利的第一个交了，潇洒走出考场外头等。果然不出所料，高彷给的答卷必然能上得殿试，于是我又和其他几个荣幸被选中的学子一起在殿外跪着等，直到殿内传来了太监们的宣请声音。

　　我果然是状元。

　　我和另外两位学子一起进入大殿，他们第一眼都没看出我来，直到白明仔细盯着我看了一秒忍不住“哎”了一声。父皇本来是要怪罪白明的，然而当他顺着白明的眼神仔细一看，他也愣住了。

　　“泓雅？你化名参加的科举？做什么呢这是！”

　　我还以为您老连天天上朝都能看见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呢。

　　“恭喜父皇贺喜父皇，父皇教子有方，就连女儿都比寻常人家的儿子出息些。”我直接吹父皇的彩虹屁，反正我是绝对无罪的。

　　贺黎明就是李鹤鸣的秘密压了半个月，已经快被压到极限了。殿试之前让父皇才知道，父皇必须得优先箭在弦上的殿试、而不是远在青州的李鹤鸣，因此父皇还没有时间给李鹤鸣定罪。而现在就在殿试上，发现自己金口玉言的状元就是女儿，父皇但凡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自己唯一保命的机会就是视我有功无过。

　　虽然他无勇无谋，不过保命的功夫我相信他有的，绝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