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职业都是坑》灰言

11、壹·一一

　　“咳咳咳，我都已经是个老人家了，还和那些个年轻崽儿混个什么劲儿啊。”实际上才四十岁左右正值壮年的陆二五如此说道。

　　村长瞅瞅陆二五还乌黑浓密的头发，再看看自己寥寥无几的黑色发丝并且最近还越发稀疏，不知怎的很想拿手上的拐棍怼在那个坐在凳子上的人的脸上。

　　“人老了，不中用了，就不去拖小孩子的后腿了。”自顾自感叹了一番，及其敷衍地问道：“诶，村长你找我干嘛呢？”

　　村长脸皮子一抽，才想起自己来有事，“是这样的，近几年来你家也过得不错了，就是这倒夜香的活计你还做不。”

　　说着话的村长眼神朝着陆二五的方向远望，反正视线的聚焦处就不在陆二五身上。

　　陆二五了然，倒夜香虽然不怎么体面，这小村子里面的人又不是城镇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有钱能吃饱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能得到足够的钱，这份不怎么体面的活也不是不能干。

　　当然想陆渡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另当别论。

　　而陆二家靠着这份活生活得越发的好，不少人也就动了心思。

　　瞅瞅那翻新的房子，还扩建了不少，要是精致点都可以比拟镇上三进三出的宅子了。

　　瞅瞅人家那田，土肥得很嘞，粮食的也比其他人多，将别人的地甩到了后面。

　　瞅瞅人那儿子，比村子里的陆渡可厉害多了，过不了多久可能就要考秀才了，人长得也是芝兰玉树，不少小姑娘芳心暗许。

　　是以有了今天这一出。

　　“做，怎么不做。”虽然不知道系统任务和系统有什么关系，但是完成了一定对系统有好处，以前他不在意，是对系统根本没什么好感，毕竟前世他还是个小说迷呢，也算阅尽千统了。

　　现在嘛，都有昵称了，关系肯定不一样了呀，换而言之，虽然自家这个系统似乎有点坑，反应还有点慢，但还蛮乖，陆二五表示，他有点想养系统了。

　　他老早就表示了，他很喜欢小孩子的，小孩子奶奶软软的叫叔叔真的能萌化心的，再次申明，他不是怪蜀黍。

　　‘要是他不要这个傻系统了，万一这个傻系统遇人不淑，可能会被坑死。’

　　陆二五的灵魂深处，一个虚幻的白团子翻了个身，沉睡的模样似乎更加的安心了。

　　“呃，这个……”陆录也没想到这个陆二五一点客气都没有，这么果断？

　　“你也知道，当初你做这份活是因为你家状况不好，晚上辛苦点可以多赚点，现在不是不需要了嘛。”看陆二五不接招，村长也不扯皮了，直接挑明。

　　“嘿嘿，村长大人，这事可不是这样算的，钱嘛，谁会嫌多呢。”陆二五将编好的背篓往旁边一丢，一番油盐不进的泼皮无赖模样。

　　陆录缛着自己胡子的手一顿，为什么我这么牙酸，当初这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该知道这人脸皮子比垒房子的石头还厚。

　　眼见着村长的脸沉下来，陆二五又哇哇大哭起来，就和小孩想要讨大人注意的干哭那种，这种哭法不管是嗓音再怎么好听的人哭出来都是噪音制造器。

　　“村长啊，我家没钱啊，本来孩子当初送去学习就教了不少钱，你看我家现在看着好，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孩子要走了，我总得给他存个路费啊，外面也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钱。”

　　要是祁泽在，就呵呵了，他都是免费教的陆望好吗？就连纸笔砚墨他都出了不少好吗？你自己在我这里都拿了不少钱好吗？虽然那是靠劳动拿的。

　　陆录被魔音贯耳，整个人都不好了，大男人这么不要脸面的吗？你让你儿子看见了情何以堪。

　　陆望如果知道村长的想法，只会说：不，他在我面前根本就没有脸。

　　最后，拿陆二五没有办法的村长一脸木然的离开了。

　　村长一走，陆二五从地上爬起来，刚才表演欲爆棚，他就地打了个滚儿。

　　“嘿嘿，活是不能丢的，但有的东西可以不要的，只是一次就成功了，不还让你们以为我好欺负吗？”嘀咕了一会，将院子里的东西收了，编箩筐的篾条不够了，他还得去砍点竹子。

　　村长下次来，用什么借口打发了，儿子都用了……

　　一脚踏空，不小心踩滑了，陆二五看着自己的跛脚，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我一个瘸子，干农活总是不方便的，本来我家田就少，现在的劳动程度刚刚好，多了收拾不过来，少了不够吃……”

　　“就这样了，要是欺负我个瘸子，我跑出去说了，他们面子上也无光。”

　　陆二五不傻，当初原主为什么接到倒夜香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不是被嫌弃了还能怎样，虽然村子里的人不怎么过分，但终究是仗着原主没了记忆，没有亲缘关系来欺负原主。

　　不然原主这副模样英俊又肯吃苦的仔怎么就嫁给了村子里名声不好的陆芳芳，还因为跛脚被带了绿帽子。

　　不管是田还是倒夜香可能还是因为原主有个儿子，上代村长想着自己还有个外孙才有的，他这个老父亲实打实的是靠儿子吃饭。

　　陆二五心有猜测，但肯定不能说出来，不然面子往哪放，况且，现在是我陆二五，入了我口袋的东西要想拿出去哪那么容易啊。

　　“山里来的苦娃娃哟——

　　热热的天儿砍竹子喽——

　　嘿呦嘿哟哟；

　　瘸脚的人哟——

　　没人爱啊——

　　嘿哟嘿哟哟；

　　当爹当娘养孩子哟——

　　人老珠黄被人欺——

　　嘿呦嘿哟哟；

　　……”

　　不成调的歌声断断续续传来，好在一路上没什么人，而村长也听不到，不然气死的心都有了。

　　“竹子哟，不好砍——，嘿呦嘿……”

　　“嘿……嘿不上来了，看来是俺的砍柴刀不够锋利呀，是时候准备俺的五十米大刀了。”

　　陆二五摸了一把汗，对眼前坚韧的竹子很是佩服，决定暂时放过它，转过身伸了个懒腰，似乎是准备走了。

　　“啊哒——”

　　只听“咔”的一声，是竹子折断的声音。

　　“哎呦……”

　　是陆二五捂着脚惨叫的声音。

　　风吹竹叶晃，除了陆二五之外，这片竹林里真的是没有一个人。

　　陆二五最后拖着几根翠得发艳的竹子回了家，行走的动作与往常无二，毕竟一个瘸子再怎么瘸还是瘸子，差别不大。

　　今天将竹子化为篾条后，用剩下的做了刷子，然后用刀给头子分条的时候又给自己可怜的手来了一刀，晚上做饭的时候，没熄灭的柴火火星给裤子来了几个洞，一不小心还摔了个碗。

　　饭菜做好了，陆二五端着白白香香的米饭来了一口，嘴里“咯”的一声，是没有淘掉的小石子，沙唧唧的。

　　陆二五僵着脸，嘴里一点点将没有石子的部分咽下去，到最后才吐出那点掺了佐料的米饭。

　　沉默了一会，将筷子一摔，“呜呜，老子不依，老子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这么对我。”

　　今天难得早回的陆望刚到院子就听见自家老爹的哀嚎，心上一跳，赶紧推开门，关心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一个正在把腮帮子塞满的中年男人眼含泪水，极为委屈的模样。

　　“唔……唔……，儿砸侬肥来啦。”

　　俊秀的少年无奈的倒了一碗水给陆二五，“饭咽下去了再说话。”

　　陆二五刚将水端上，陆望就看见陆二五两只手上各缠着一跟小布条，他没有说话，等自家老爹喝完水再问不迟。

　　“你这手上怎么弄的？”

　　“右手是今天给背篓收尾时篾条划的，左手是做刷子时刀划的。”

　　“……”有个笨手笨脚的父亲应该怎么办？

　　“我不笨！”急吼吼的模样，一看就是平常被说习惯了练出来的反应。

　　“……我没说。”陆望将陆二五包手的布条拆下来，太粗糙了，要重新包一下。

　　陆二五觉得老别扭了，脸红脖子粗的，“那个啥，小望你给我找两个蜘蛛网粘粘就可以了。”

　　陆望都没有理他，虽然屋角那种白色的蛛网确实对止血还有些用，但毕竟不干净，又不是没有条件弄好点。

　　“对了，你刚才嚎什么呢？”

　　陆二五嘴一撇，“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呢？”

　　陆望认真的看了眼陆二五的脸色，见他很是委屈的模样，从善如流，“那爹今天发生做了什么，为何心生不悦？”

　　虽然还是一个意思，但是换了种说法就舒服多了，“没啥，可能今天诸事不宜，诸事不顺。”

　　陆望上下打量了陆二五一番，确认没多大事之后，皱眉说道：“爹，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

　　“走？不怕之后我给你坏事？”陆二五不在意地戳着碗中的米饭，恹恹儿地说道。

　　陆望抽出一双筷子，给陆二五夹着菜，笑道：“不怕，只要我在，会一直护着爹的。”

　　“别介，你老子还担心你出事呢，我就在这里就够了。”陆二五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虚幻白团子的画面，忖道：“今天应该是见了不该见的东西，所以水逆，没多大的事，你有那份心，老子就没白养大你。”

　　拍拍陆望的见，一瘸一拐的走到厨房给孩子盛了碗饭，筷子桌子上有现成的，饭可没有。

　　陆望望着自己父亲的背影，眼睛开始湿润，嘴微张，却有什么堵塞于喉间，难以言语。

　　不管自己父亲当初有没有变过，但他知道父亲心里一直是想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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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老珠黄：泛指人老了不中用。旧时比喻女子老了被轻视，就象因年代久远而失去光泽的珍珠一样不值钱。
二五仔：劳资就是个文化水平不高的混混，就算乱唱又咋滴了（凶狠.jpg）
呆仔：二五仔、二五仔，今天的你倒霉的事不是呆仔的锅（乖巧.jpg）
那啥，先道歉，昨晚是有码字的，但是到两千多的时候睡着了，一点多才醒，所以一号就没发成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