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职业都是坑》灰言

10、壹·一零

　　一路上说得口干舌燥，在看到熟悉的轮廓，陆二五觉得自己都要感动哭了。

　　“到家了。”

　　简单的话，在心中留下丝丝痕迹，陆二五将陆望放下来，有一种真正的安定自心而生，如果系统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话，就在这里过一辈子也不错。

　　“到家了，爹你快把我放下来了。”作为一个已经十岁的小大人，陆望还是觉得还要父亲背有点羞耻，虽然也很开心啦。

　　“那你站好了，待会别摔了，我给你把水烧上，还是要洗澡的。”

　　陆二五趁着开门的空闲时间问道：“对了，你手上的包裹是那个祁先生给你的书吗？”

　　这句话就是白痴式问法，陆望手上用布包着的长方形物品就只有书那么大，也不怎么厚，不然陆望把它放在怀中，刚才陆二五背他的时候估计两个人都得硌得慌。

　　“嗯。”

　　这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陆望已经进了里屋，陆二五跟上前去，就见自家小孩拿着别人家的东西，极为珍重的将它放在平时看书最显眼的位置。

　　“……”陆二五觉得自己有点醋了，有种自己期待了十个月的孩子出世之后，宁愿亲近别人也不愿意亲近自己的赶jio。

　　嗯，确定不是这个亲近，不涉及到帽子颜色问题。

　　“爹，我先抄会书。”

　　陆二五：虽然宝宝生气，但是自己儿砸辣么乖，只有宠着呗。

　　“好，注意眼睛和书的距离，别弄坏了自己的眼睛。”转身去烧水，顺便弄点吃食，恍惚间，陆二五想起以前，有一次他吃饭时，大晚上的，难得还有饭馆没有关门，那个餐馆老板娘很温柔，趴在桌子上做作业的小女孩也很乖。

　　他当时就觉得那里的灯光很暖，就和这盏煤油灯的光一样，有种独特的安心。

　　…………

　　陆二五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年，看看水面中自己的脸，这时光啊很是厚待自己，还是这么英俊。

　　一旁嚼着柳枝的陆望眼中透露出点点嫌弃，当初他那个还算沉默稳重的父亲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变成这个逗逼样，这个形容还是有次从自家父亲口中听到的，当时就觉得他父亲因该对这个词当仁不让。

　　最让陆望弄不懂的一点是，现在他们的生活已经步上了正轨，家中余钱不少，但是……父亲还是坚守着他倒夜香的位置。

　　倒不是难堪，这么久他也习惯了，就是不理解，问过，父亲给出的回答的他对这份活儿有了感情。

　　陆望：……是撞了鬼才会信你的话吧。

　　倒夜香是能赚到钱的，但又脏又累还不体面，若是为了钱，大可以另找一份活儿做，奈何好坏都说过了，自家父亲跟驴一样，死倔，最后没办法妥协了，反正他不嫌弃，也就任由陆二五做着了。

　　“爹，要是我去了皇都，你还做那个吗？”已经十五的陆望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进入成人的世界了。

　　陆二五搓着帕子，也纠结，没法，不是不可以做其他的活儿，但其中一定要包括倒夜香。

　　想到这里，陆二五就像把那个把他丢在这个世界的系统暴打一顿，当初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抽取了职业，而这个职业还不能换，有的职业不换没有关系，一辈子做一份工作的不在少数，但是能抽取到这份这也太倒霉了，陆二五都怀疑那个统在坑人。

　　而且，系统任务是做最好的夜香人，都可以做到最好了，如果用金钱衡量就可以说是富豪程度了，到了最后明明可以要别人伺候，却偏要伺候别人，这酸爽感也是够了。

　　最重要的是人言可畏，儿子要干大事，接触的人肯定多，到时候别人一提他父亲就想到倒夜香……我不要脸就不说了，总觉得给娃子拖了后腿。

　　不是所有人都有职业平等这样高尚认知的，嗯，这个绝对不是在给自己贴金。

　　“儿砸，你爹一辈子就砸在这个上面了，你放心大胆的去皇都吧，爹在这里就好。”不是不想跟自家崽走，但是一般当父母的都不想拖累自己的孩子。

　　陆望停住，平静地看向陆二五，“爹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在乎那些流言的，这些年来，父亲和老师的教诲望不敢忘。”

　　陆二五想擦擦眼睛，也许是这副身体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感动得不行，呃……也可能是这臭小子越来越煽情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爹我在乎啊，你有自己的抱负还有你老师的期望，皇都乃天子脚下，规矩众多，爹不想成为你的弱点。”顿了一下，陆二五盯着陆望的眼睛，“当然如果你强大到有弱点也让人不敢动，老爹我就去。”

　　沉默了一会，陆望回了一个字，“好。”

　　陆二五有挂起欺骗人的憨厚笑容，“那老子就等着你接我去享福。”

　　离开家门，陆望往祁泽那里走去，祁泽就是他的老师，当初祁泽还是没能忍住，收了陆望。

　　那边陆望给祁泽说了陆二五的决定，祁泽安慰的拍拍陆望的肩，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要是陆二真的要跟着去，他还得花费功夫说服陆二放弃，索性那是个知事理的人。

　　这边，陆二五望着自家崽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心中五味陈杂。

　　自己一个童子鸡当了个便宜爹，娃娃带了几年了，就一不注意他就从自己腰这么高窜到了肩膀高了，根据经验，着孩子还会长高，不说身高八尺，六尺绝对绰绰有余。

　　摇摇脑袋，收拾着屋子，忽然想起自己这是要变成留守儿……呸，老人了。

　　有时间有闲钱又很无聊的陆二五一边编着背篓一边想着该给自己找点什么事做，开春已经将秧苗插好了，院子里种的菜也浇了水，倒夜香是晚上干的事，“我觉得我应该给人找点麻烦，比如说那个陆渡就很好。”

　　前几年没什么时间去管他，现在歹着时间了可得好好清算一下，怎么说都是用陆二的身份活下来的，正常的男人都不允许自己脑袋上绿油油的吧。

　　不过事情不急，怎么着也要等到儿子跟祁泽他们走了再说。

　　哼着不知名的歌儿，陆二五悠闲的开始给背篓收尾了，然后脑袋中忽然传来电流滋滋的响声，和现代世界脱节的陆二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大概是他的系统醒了。

　　“嘶——”

　　愣神太久，手都被竹条划了。

　　【宿主，我回来啦。】

　　陆二五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没说话。

　　【宿主？】

　　陆二五觉得自己和这系统犯冲，他不管，反正就是这系统坑人。

　　【宿主你怎么了？我是系统啊，不会是因为我太久没出现被忘记了吧，别呀，宿主你快点想起我来啊，呜呜呜……】

　　陆二五：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怎么着就哭了？好傻……

　　‘呆仔。’

　　【呜呜，宿主你记得我辣。】

　　这系统对新名字接受得这么快？不知道当初创造呆仔的人怎么想的，这奶声奶气的童音听着就让人心中柔软。

　　‘没有忘记你，刚才我是在想事情。’知道呆仔是和他灵魂绑定的，若非情绪波动过大，他自然不会做出一个人大喊大叫的傻缺模样。

　　‘对了，你充电充好了？’当初系统说它没有能量了，现在能出来，自然是电充好了呗。

　　【充电？系统不会充电的，啊？！呆仔是宿主为我起的名字吗？】

　　原来不是接受得快，而是反应太慢啊，陆二五擦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嗯，呆仔以后就不要叫我宿主了，就……二五仔吧，叫我二五仔。’

　　脑袋中传来欢快的电流声，别问陆二五为什么从电流声中听出了欢快的感觉，但凡是一个智能生物和灵魂一块，不想感受到都不行。

　　是的，陆二五觉得自己这个系统已经是生物了，他的认知里面有感情的存在就不能称做死物了。

　　【呜呜，呆仔好高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呆仔起名。】

　　陆二五揉揉眼睛，刚才是出现幻觉了吗？他怎么感觉一个虚幻的白团子在跳上跳下的？

　　‘对了，你醒了是不是说我们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陆二五发愁，他这个世界的儿子还需要他的，如果他就这样走了，那孩子绝对会放下一切回来的，这绝对没有往脸上贴金的意思啊。

　　【不是啊，现在宿……二五仔你只做到了夜香人，但还没有做到最好，所以我们还不能离开，任务没完成呆仔是没有能量带二五仔离开这个世界的。】

　　呆仔觉得二五仔这个称呼有点奇怪，但语言组成的意思繁多，既然宿主这样说那呆仔就这样称呼吧。

　　‘哦？你没有能量还能这么醒来浪啊？’

　　【啊！我忘记了，我是来给宿主说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的，现在说完了，呆仔要继续休眠了。】

　　‘等等……’你别自说自话啊。

　　【叮……咚，休眠中。】

　　“……”又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呆仔啊，你还没给我说完成的隐藏任务究竟是什么啊，算了，既然完成了暂时不知道也没关系。

　　所以当村长陆录到了陆二家，看见的就是陆二一脸苦笑的模样，思及最近的事，村长难得安慰道：“陆二啊，孩子有出息了是好事啊。”

　　陆二五沉默，难道要他跟村长说刚才是在和一个没有形体的东西说话吗？村长不得怀疑他招惹了鬼神才怪。

　　“村长说笑了，我自是高兴的，就是想着孩子以后难得见到了就有那么一丝难过。”陆二五可没撒谎，养了几年的孩子，加上原主本身对小望的爱，他是真的伤感。

　　“咦，这么说来，你是不准备和你家孩子走了？”陆录很是惊讶，孩子都走了，这陆二还一个人待在这穷山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