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的魔法衣橱》一瓦

18、向日葵的扭摆

　　跟仍然沉浸在兴奋中在办公室扭摆跳舞的布洛迪打过招呼后，奈奈离开了蓝色天空。
　　她该好好享受朱莉安给她的假期。
　　做些什么算是享受呢？空气还如往常一般湿润冰凉，行人仍如继往那般匆忙行路，魔都的冬季午后总是没什么颜色。这就是成功后的感觉？奈奈有些无精打采。
　　公司的商务沃尔沃缓缓停在她面前。司机微笑着为奈奈打开车门。“今天去哪儿？”他想，莫过是一些高档会所或是时尚聚会。
　　奈奈认真想了想，摆手说：“今天不用车。”
　　“奈奈小姐……”司机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走远的她。
　　不知不觉走到地铁口。鼻端闻到熟悉的咖啡味道。
　　这里的咖啡就是这样子。天天喝，你会恨它。许久不喝，你又会想它。
　　捧着热呼呼的拿铁，奈奈坐在长椅上发呆。
　　“小姐，给点钱，日子不好过。”
　　这声音……她猛然抬起头。果然，是那个又矮又瘦弱的流浪汉。他身上穿着的不就是奈奈的大衣么。只不过已经脏污的难以看出原先的暗红色泽。
　　奈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是你！”
　　她脸上的古怪表情吓坏了流浪汉。他猛然挣脱奈奈的手转身逃跑。
　　干嘛。她是想请他喝下午茶啊。毕竟一切源于那件褴褛大衣。想至此，奈奈不由站起身追过去。
　　流浪汉显然对这附近地形很熟悉，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昏暗的地铁口。奈奈冲进昏暗却被猛然伸出的一只手死死蒙住口鼻。
　　她像是喝醉了。看到眼前一片炫白。看到天使扇动羽翅缓缓降临身侧。

　　下午三点多钟，魔都整个冬季都羞答答躲在云层后的太阳竟然钻了出来。
　　巴士餐厅所在的广场渐渐喧闹。老人，孩子，浓情蜜意的情侣……很多人来到广场上。街头艺术家也来了，用各种方式和智慧展现自己的艺术理念。一些经营移动摊位的手工艺品商贩自然不会放过挣钱的机会，纷纷摆出自己的货品。
　　韦恩好心情的擦拭巴士餐厅外的餐桌。不远处一个色彩纷呈的鲜花铺位引起了他的注意。各类各色花束上的水珠被阳光照的璀璨透亮借此诱惑人们将它们买回去。
　　他想，应该买束花为晚上的，呃，约会。
　　“我说，”旁边坐着一个人，是罗宾。“你这家伙怎么了？当初说绝不再涉足时尚界。现在却一日之间捧红另一个朱莉安？”
　　“没什么。只是想把欠朱莉安的还她。而且，你不觉得奈奈傻乎乎的挺可爱吗？”韦恩掏出钱夹，朝花铺走去。
　　“可爱？不是你要求，那种‘可爱’的女孩绝不可能出现在我的秀上。”罗宾对天做出一个无声的OMG表情。“说不定她就是另一个朱莉安。我可不相信你尊贵的弟弟会放过你。”
　　韦恩在鲜花中掠过的手猛然微痛。他愕然看着那丛朱莉安最喜欢的白玫瑰，依稀记得她说最喜欢这种花。
　　“给我法国向日葵。”这花令他感到安心。
　　捧着一大捧向日葵返回的韦恩望着罗宾颇为不满。“嘿。你在我这儿免费喝了下午茶，难道就不能说点令主人开心的话吗？”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人。跟自己的身世过不去，跟自己的家族过不去，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跟自己的爱情过不去。”罗宾从钱夹里掏出钱币放在咖啡杯旁站起身离去。“或许你想听她的话。”他注视前方，似笑非笑。
　　“她……”韦恩猛然转身，看到一身白衣的朱莉安飘然走来。
　　罗宾与朱莉安寒暄了几句。也不知他在朱莉安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轻笑不已。
　　韦恩下意识紧紧攥住手中花束。
　　那条白色绸裙是他生平第一件成衣成品。是他为朱莉安度身设计。是他和她追不回来的轻狂岁月。是他对爱情的初始理解。
　　现在，她穿着它款款走来，带着迷人微笑，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为什么？
　　思索间朱莉安已站在他的面前。“不请我喝杯咖啡？”紧接着她又皱眉说：“我最爱的花是白玫瑰。韦恩，我知道你不会忘记。”
　　韦恩悄然将向日葵放在一旁，为朱莉安倒上咖啡。“怎么……”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发紧。“这衣服……”
　　朱莉安端起咖啡杯轻尝一口，无限轻松的说：“我能穿上它再走到你面前，真要感谢奈奈。这家伙真是有趣。”
　　一阵夹带春之气息的煦暖微风吹过，被冷落的向日葵迎风扭摆。

　　魔都东部郊外有一处私人古堡。它有四百多年的历史，是魔都最昂贵的古堡。四周除了花园农田家族墓地还有一间教堂和巨大停机坪。
　　德古拉那艘破船就停在停机坪上。
　　从扶梯走下来，田间刮过的风吹乱他的黑发掀起他的燕尾衣摆。
　　“人在哪儿？”他边走边问身边的眼镜男。
　　眼镜男怀里还抱着机器人，略有些跟不上德古拉的步伐。他一下扶梯就将机器人放在地面让它自己走，然后才推推眼镜点头回答：“在二楼美元套房。”
　　德古拉猛地停下，黑色眼珠瞪得极为有神。“美元？贬值的厉害！这跟她现在的升值潜力完全不符。”
　　“那……”
　　“换黄金套房。”他轻快走进德古拉家族的古堡，进入电梯前吩咐：“晚餐前把她弄醒。”
　　“是，先生。”
　　这是一部旧式电梯。透过铁栅栏，眼镜男看到随电梯缓缓上升的德古拉得意的神色。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
　　你以为晚上要在巴士餐厅吃饭，谁知道会是身在一座大的吓死人的古堡里。
　　奈奈苏醒后一看到眼镜男就都明白了。
　　德古拉这种人，想见谁什么时候问过对方的意见？
　　“奈奈小姐，您是基督教徒吗？”
　　“不是。”
　　“您是□□教徒吗？”
　　“不是。”
　　“您是天主教徒吗？”
　　“不是。”
　　“您是……”
　　“我什么都不是。”
　　眼镜男一一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着。“很好。这主要是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一句话他差点就顺口说出来：德古拉伯爵痛恨一切与信仰相关的事，尤其是用餐前的祷告。
　　“那么，”他合上笔记本，对奈奈说：“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