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问渡》靡途九酌

77、出差两天

　　——“朗哥，东郊的法阵，技术科解开了。”
　　“嗯。”
　　——“但是里面还有一层。”
　　“……”
　　——“技术科的人说，这个他们没辙了，是上古阵法，朗哥，要不你去看一眼？”
　　“我不精通阵法。”
　　——“反正你先看一眼呗，真没招了咱再往上报。”
　　“我知道了。”
　　阎朗有些头疼，不是头疼东郊，是头疼他们家那个小智障。
　　护阵后面是个什么情况，现在谁都说不好，要是麻烦起来，说不得要耽搁几天……
　　哎……
　　阎朗扶额，总感觉，他们家小智障又要借机作妖了。
　　突然好想一巴掌呼死他，怎么办？
　　——“还有……朗哥……”
　　“嗯？”
　　——“朗哥你的长假可能要泡汤了……”
　　“……”
　　——“最近的形式本来有点严峻，偏还不知道哪儿跑来一帮不人不鬼的玩意儿添乱。”
　　“还有多久？”阎朗问。
　　——“看有没有人趁机搞事吧，消停一点的话，还能应付一阵。这不眼看要过年了嘛，没意外的话，怎么样也能撑到年后的。而且，听说现在已经在准备大量扩招人手了。”
　　“还有两个月？”
　　——“应该能有吧。”
　　“行，我知道了。”
　　阎朗讲着电话，似有所感，回头一看，果然看到扒着门缝的魏一觉。
　　魏大少伸进一颗脑袋来，对上了阎朗的目光，就抬头冲他笑。
　　“先这样吧。”阎朗说完，就挂了电话。
　　魏一觉噌地窜了进来。
　　阎朗轻抚魏大少的狗头，“正好，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然后……
　　阎朗的感觉半点没出错。
　　魏大少这一有机会就作天作地，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作天作地的人，如今一个现成的机会送上门，不狠命作一番，简直就侮辱了他“人形打桩机，成精小泰迪”的荣誉称号。
　　身下是冰凉的洗手台，胸前压着的是冰凉的盥洗镜，眼上系着的织物很厚，只些微渗进点点光线，看不到镜中能让人面赤耳红的画面。
　　魏一觉绞住了阎朗的双臂，封锁了他所有挣着挣脱的可能。
　　还不够！
　　远远不够！
　　怎么都不够！
　　那是一个欲望的黑洞，任是如何填补都无法得到满足。
　　魏一觉知道自己心中住着一只怪兽，无法杀死，只能用尽全力关着它，但稍不留神，它就要跑出来作乱。
　　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在阎朗刚说出“要离开几天”的时候，啪地就断了。
　　你哪也不能去！
　　除了我身边你哪也不能去！
　　有时候，魏一觉简直想造一个这世间最精美的牢笼，将阎朗一层一层锁在里面。
　　让他动不得、离不开、跑不了……
　　而他陪着他一起被关在其中，哪都不去，谁都不见，只有他们两个……
　　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还是要离开我！
　　魏一觉双手扣着阎朗劲瘦的腰身，双目绯红，紧咬牙关，像是面对着恐惧而憎恶的敌人。
　　敌人自然不会是阎朗，魏一觉在竭尽全力地控制自己，怕自己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或许是恐怖的，也或许是惹人嫌厌的……
　　魏一觉不知道，但他不想放它出来。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从来不是……
　　阎朗承受着无休止的冲击，难得的有点抓狂。
　　至于吗？！
　　我不就出差两天，至于吗？！
　　至于！！！
　　阎朗没出口的疑问，魏大少身体力行地回答着。
　　魏一觉的嘴唇在阎朗的后肩颈逡巡着，时不时地舔上一口，再啃两口。
　　果然，还不如就这么吃了。
　　吃了吧，吃了干净。一口口拆吞入腹，就什么都抢不走了。
　　魏一觉伏在阎朗身上，叼着他的后肩颈又舔又啃，但牙齿摩擦着皮肉，到底没有再一口咬出个鲜血淋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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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阎朗走的时候，天还没大亮，魏一觉还在睡。
　　完事之后，阎朗又安抚了一下魏一觉动荡的神魂，是以他睡得很沉。
　　阎朗叹了口气，东郊的事情必须要处理，但他现在又不能带着他一起去。
　　东郊的护阵后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阎朗想了一下，离开之前，写了张便签留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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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朗哥！”
　　“朗哥！”
　　“朗哥！”
　　阎朗到的时候，已经有一群人围坐在东郊的一个小山丘下了。
　　他一到，就纷纷围了上来。倒也没怎么吵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最不喜欢身边闹闹嚷嚷的，不闹过分了没什么，一旦闹过头了，准没好果子吃。不熟悉的，压根不敢太闹腾。是以打过招呼之后，就都安静地缩到一旁去了。
　　苏晋见阎朗凝神伫立好一阵儿了，却一直不说话，凑过来问，“朗哥，怎么样，能解不？”
　　“能看到阵眼，但不知破解之法。”
　　“那怎么办？”
　　阎朗没回答，仍是站在那里观望，既不说话也不动作。
　　众人见状，也跟着一起张望，抻成了一排队列整齐的狐獴，也没看出什么道道来。
　　阎朗叹了一声，“这样吧。”
　　这是有法了？
　　围观狐獴眼睛一亮。
　　这些人里，有一些是一直跟着阎朗的，但也有一些，则是不怎么熟悉的。
　　不知道大佬是怎么个破法！众人期待。
　　被这古阵折磨了许久的技术科尤其期待。
　　就见阎朗右手一动，一只鸾凤尾羽的长箭就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一指，那箭便泛着流光，破空而去了。
　　那羽箭逆者风滑出百来米后，便似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壁垒，再难寸进，众人的心一时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时，亮光一闪，又一只羽箭被阎朗甩出，嗖地一下，正顶在前一只的尾尖上。两箭合力，再次向前冲去，一头扎在地上。
　　轰隆一声，光芒大盛。
　　待那耀目的强光散去，一座石门拔地而起。
　　石门突兀的伫立在平旷的地面上，缓缓向两侧开启，一条石砌的甬道就那么大咧咧地出现了。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暴力拆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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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一觉又做梦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一间……茶楼？
　　魏一觉顺着手边的窗户往下看，约是三层楼的高度，下面建了一个台子，台上有人在跳舞。
　　对面坐的那人说话了，问，“王爷笑什么？”
　　爷才没笑呢！魏一觉想，再说，谁是王爷了，叫什么王爷叫王爷，俗不俗！
　　但他只听见自己说，“哈，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那舞者虽然身材纤细薄弱，却非女子。”
　　然后，他叫来身边小厮吩咐了几句。
　　待那台上舞者一舞终了后，正要下台之时，高台之下，突然铺满了鲜花。
　　那舞者惊讶，这时有人上去和他说了几句。
　　离得远，魏一觉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上前那人，正是刚才被他吩咐的小厮。
　　对面的公子哥儿拍手笑道，“王爷大手笔啊。”
　　“哈，如此出尘的美人，怎可让他染了尘埃呢。”
　　魏一觉听到自己如此说，然后展扇大笑。
　　过一会儿，就听有人呼喊，“姑娘来了。”
　　魏一觉向楼梯口看去，却没看到什么姑娘。
　　此时周围蓦地一黑，一群血污一片、不人不鬼的东西就拱了过来。
　　魏一觉这时发现，他终于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然后转身就跑。
　　他发足狂奔了一阵后，想回头看看，那些东西有没有追上来，却蓦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卧室的天花板，天已经大亮了。
　　魏一觉猛地坐起身，身边空空一片，触手已凉。
　　他想起来，阎朗说要离开几天。
　　魏一觉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坐着，发了多久的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在想。等到回过神后，他深吸了几口次，搓了两把脸，起身准备下地。
　　“咦？”
　　就见床头的摆着的灯上，贴了张便条。
　　魏一觉拿过来一看，上面是阎朗锋锐的字体。
　　吃饭
　　睡觉
　　在家
　　少乱跑
　　魏一觉笑，随手翻过来一看，后面，阎朗还留了两个字。
　　是少见的……
　　爱你
　　魏一觉捏着便签条，倒在床上，翻滚狂笑。
　　哎……
　　就是不能听话地待在家了，魏一觉叹气。
　　虽然他之前自己给自己批了辞职信，大部分工作都转移出去了，此时就是闲人一个。但有些还没交接完的事，还是得他自己跑几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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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朗打开那扇门后，就带了一队人进去了，还有一些人留在外面接应。
　　他们谨慎地踏入石门后，面前的景象就倏地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个郊外的小山坡，现在，尚京已经要入冬了。而此处，脚下是初春的嫩草，脸上吹拂着的，是带着暖意的轻风。
　　“朗哥，这里感觉有点奇怪呀，就像……”苏晋皱眉想，一时没想到像什么，但总有种隐隐熟悉的感觉。
　　廖燧明接过话，“像山海镜。”
　　“对，就像简陋版的山海镜！”苏晋一拍巴掌，可不就是这个！
　　说完，又瞪了廖燧明一眼。显然，两人还是没有和解。然而这一次，廖燧明却是没杠着他，只好脾气地笑笑。
　　阎朗不着痕迹地扫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
　　其他人可就不这么含蓄了，互相眉来眼去一番后，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们这作态，搞得苏晋也不好明说什么，只气得又瞪了廖燧明一眼。
　　瞪完，苏晋就两个移步，换到了阎朗另一侧，坚决与某人拉开距离。
　　“朗哥，前面有座城！”苏晋说着，伸手一指。
　　“嗯。”
　　“要去看看吗？”苏晋又问。
　　阎朗听他这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这还能不去看看吗？
　　苏晋：“……”
　　身后那几个家伙，噗嗤一声就笑了。
　　一行人，便就向着那小城走去。
　　这里虽说很像山海镜，但比之山海镜，到底差的远呢。
　　山海镜是大神通加大造化下，沟通到的又一婆娑世界，有无数小世界，每一世界都自成一方天地。
　　而这里，却只能算是一处雏形。
　　那城离的不远，很快，他们就进了城。
　　城里人来人往，却没人注意到他们。
　　“快看！青青姑娘献舞啦！”人群一阵欢呼。
　　几人对视一眼，便也跟着人流走过去，人群的终点，是一座搭起的高台。这高台就搭在街上，一面邻水，两侧楼阁。
　　那青青姑娘穿了一身粉蓝色的云纱舞衣，翩跹起舞，姿态轻盈。
　　她带着一张面具，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小巧尖瘦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