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问渡》靡途九酌

45、一不小心就上了黄泉

　　白晓葆这姑娘不错，很有能力，魏一觉想，该给她涨工资了。
　　魏大少爷突发奇想要买酒店，白晓葆没两天就给他搞定了。
　　酒店还会照常开着，但是他们住的那个院子，在他们离开后，就会封存起来，不再对外开放了。魏一觉原本就爱玩，现在房子变成自己的了，那就玩儿的更放心了。
　　买买买，买起来！
　　这两天，魏一觉蚂蚁搬家一样，上面下面都填充了许多东西。
　　尤其是那间密室……
　　魏大少爷欢呼，超棒超喜欢！
　　但阎朗却觉着，不太好，不想去了……
　　然而，就算太阳有一天打西边儿出来了，他都不可能架得住魏一觉的软磨硬泡，撒娇打滚。
　　这几天日子过得舒坦，吃好吃好的，魏大少爷心情也好，上个厕所都是哼着曲儿的。
　　上完厕所伸手一摸！
　　如此让人熟悉的动作……
　　如此让人熟悉的结果……
　　又没纸了！
　　不过没事，魏大少爷挑唇一笑，爷自己带了。
　　马桶的水轰隆一声，洗手池则是哗哗地响。
　　冲水、洗手、臭美、摆弄头发，一套流程，魏大少爷做的相当熟练。
　　魏一觉抬眸看了眼滋滋一闪的灯，也不知怎么的，一时之间，竟觉得厕所的空气宁静的有些过分。许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难以一下子就克服，魏一觉呼吸一紧。
　　啪——
　　魏一觉拍了下脑门，想什么呢！鬼都让你抓走了，忘了？就搁你自己兜里揣着呢！
　　哈，魏一觉长长呼出一口气，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今天格外英俊。
　　就在这时，对着他的隔间门，啪地一下，再一次弹开了。
　　隔间里，仍是空无一人。
　　魏一觉先是小心脏咣当一跳，然后脑子嗡一下后。
　　一声之后，反而冷静了。
　　“呵”魏大少爷冷笑一声，淡定的走开了。
　　身不晃，手不抖地拉开厕所门。
　　有什么可怕的，呵呵哒。
　　突然想起什么，刚欲迈出的脚猛地顿住了，魏一觉定睛一看。
　　果然……
　　外面的景象又变了，黑洞洞的。
　　“呵呵哒！”魏一觉又淡定地将门关上，再开。
　　外面正常了。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画框，画里是一只小猫咪，小猫咪滚着毛线球，那样子，可爱极了。
　　魏一觉大步地踏出去，笑，今天也是帅气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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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哥，天一墙后的东西取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分析出结果。”
　　“嗯。”
　　——“分析科的人已经加班加点半个月了，应该是秘法炼过的。”
　　“我知道了，东西传一份给我。”阎朗说着，起身将休息室的门关上了。
　　然后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放，巴掌大的机身便如同一张三翻两折、叠起来的纸般，慢慢舒展，恢复成它的原貌，成了一张铺展开的透明晶板。
　　晶板上幽光一闪，就出现了一只铸铜的深口铜盘，里面盛着墨黑色的不明物体。
　　阎朗将铜盘取下后，那晶板上方，又浮现出了苏晋的半身投影。
　　——“朗哥，我能出来不？”
　　阎朗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呆着吧。”
　　——“……”
　　阎朗晃了晃铜盘，那盘里的物体缓慢而艰难地随着动作摇晃，粘稠成膏状。
　　——“朗哥，当年的那家装修公司，我们也顺着查了，但是没有发现。员工大部分都意外死亡了，追踪不到魂魄下落。只有两个幸存者，但是记忆也被人消除了。”
　　“嗯”阎朗点头，并不觉得意外。
　　当年有人刻意为之，事后杀人灭口也不奇怪。
　　不过是为什么呢？他们身上又有什么可图的？
　　——“朗哥，你说这幕后的人费这么大劲儿是图啥？”苏晋也问，“先把你排除了，肯定是不能图你了，那就剩你家魏大少了，这么一看，你们这位还真是蓝颜祸水呐，不过你家少爷搁哪把人招惹了？”
　　在哪招惹的？阎朗想，我还想知道呢。
　　——“哦，对了朗哥，兄弟们这一天天的，都抓心挠肺的，好气坏了。有几个实在憋不住了，刚跑去看你们家少爷了。”
　　苏晋一边说着你，一边偷窥阎朗的表情，别看他语气自然，但心里难免有点忐忑。谁不知道，朗哥别的都不太在乎，就他们家魏娇娇这一片逆鳞，宝贝地跟什么似的，碰都不给人碰一下。他苏二公子到现在都还没能给自己过个明路呢，这帮家伙倒好，比他还沉不住气。
　　“嗯。”
　　然而阎朗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只盯着那支小碗，头都没抬，似乎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小事情，对他们的自作主张也并不在意。
　　苏晋观察了一下，提起的心放下了。可这才刚放下，就又惊呼一声，
　　——“我靠！不是吧！这也太背了吧？”
　　“嗯？”阎朗的视线终于从铜盘上移开了，偏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投影上又窜进来两条虚影，正趴在苏晋耳边嘀嘀咕咕。
　　——“朗哥，朗哥你淡定哈，朗哥你别生气啊，朗哥……你家大少爷……”苏晋没说出口，转而感叹一声，“朗哥，你家大少爷这运气也太背了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朗哥，大人明察啊！！！”
　　最多就是想吓唬他一下，但也没吓到不是……
　　虽然苏晋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但阎朗想了一下，也明白了，问，“他是又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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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一觉看看眼前，漆黑一片。
　　又看看身后，亦是如此。
　　门又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魏大少抓狂，连踢带踹的，驴刨地一样地刨着脚下的路，“要不要这样啊！欺负人没够啊啊啊啊啊！！！”
　　魏一觉也不想当驴，但没办法，不刨地也不行啊。这漆黑的空间里，空荡荡的，连块能让他踹两脚发泄一下的石头也没有。
　　但其实，这里也并非真的空无一物。魏一觉脚下，隐约可见一条小路，通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回头看去，亦是如此，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亦没有来处。
　　说隐约可见，并非这空间内不能视物，而是那路开辟地十分不明显。
　　但路的两边，开着红色的花。
　　魏一觉认识，这叫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不过他的认识也只是泛泛，知道而已，也不清楚哪个是学名，哪个是俗名。或者，其实都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称呼罢了。
　　这空间无光，自也没有影，只是一切又都清晰可见。
　　但所谓的一切，也无非就是一条不清晰的小路，路两旁火红的花，以及他自己而已。
　　他茫然地站在一条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的小道上，天地间，孑然一身。
　　“哎”魏一觉叹息一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信号。
　　并无意外。
　　咦？等等！
　　“哎！”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呀——”魏一觉又扯着嗓子叫唤了几声。
　　没有声音。
　　刚刚没注意，现在注意到了。
　　这个空间里，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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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生间内，弹开的门咣当一声，又合上了。明亮的灯滋啦滋啦地闪了两下，缓缓地冒出两颗几乎一模一样的头来。
　　两颗脑袋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
　　“哎哎哎，别挤别挤，一会儿门板挤坏了”寂静的空间突然有人说话。
　　只见那小小的隔间上，蹭地一下，又冒出数不清的脑袋来。
　　“诶，人呢？大嫂人呢？怎么不见了？”
　　先前的脑袋指指门。
　　“走了？”
　　“卧槽！”先前的两个脑袋突然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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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泉……”
　　“……”
　　——“朗哥，你们家少爷，一脚，直接真身就干到黄泉路上去了，这什么运气啊！”
　　“其实”阎朗替不在场的某人解释道，“他运气也还行吧”
　　苏晋：……
　　还行？还行能又入鬼市又踏黄泉的？还行能说招惹就招惹到不知道打哪来东西追着不放？苏晋想，他丫运气都拿来拐到你了吧？
　　“呵”阎朗笑了一声，道，“黄泉路上又没有什么危险，多看看也好。”
　　——“……”
　　“会有人照应他的”阎朗说着，伸手一抖，一只无形的小蝴蝶抖抖翅膀，然后扑腾着飞走了。
　　这蝴蝶非阳间造就之物，自然无法在人世现形。
　　——“大昭小昭也已经跟上去了。”
　　“嗯”阎朗点头，突然又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等回去之后，来做客吧。”
　　——“啥？！”
　　苏晋一惊，从投影中挤出颗头来，却被阎朗伸手按了回去。
　　“来玩。”
　　被戳回原地的苏晋想，让去我就去，不让去我就不去，这么听话，那小爷的尊严呢？！小爷的面子呢？！苏晋哼哼哼地想着。
　　然后……
　　——“好嘞朗哥！”
　　开心地一口应下了。
　　——“朗哥，你们家魏大少喜欢什么啊？到时候我给他带礼物啊。”
　　魏一觉喜欢什么？阎朗想了一下。
　　“……”然后果断拒绝，“不用。”
　　阎朗说完，没给苏晋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按息了通话。
　　苏晋那头显然还有话说，但暴力之下，也只能咔嚓一下，不情不愿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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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
　　魏一觉搓搓胳膊，又抖抖腿，特别冷，虽然暂时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魏一觉想，按照人类总结的经验来说，走丢的小孩应该站在原地，等大人回来找，或者找警察叔叔。
　　魏一觉看看前面，又扭头看看后面，环顾一周，这里应该是找不到警察叔叔的。
　　那在原地等？时间一长，就算不被这无声的寂静逼疯了，估计也要冻僵了。
　　那还是先走着吧。
　　魏一觉想起上次在鬼市……
　　被逼无奈之下，他也是跑了一通，但是他们家朗朗还是一下子就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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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方远匆匆跑过来，抬起手，刚想敲门，又把手放下了，转了一圈之后，又跑走了。
　　他回到片场之后，有点烦躁地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方导，您这是磨磨呐？”助理走过来，问了一声，“你不是要……对了，你说你要干什么来着？”
　　方远白了他一眼，心说我要记得，还能搁这磨磨吗？

　　门内，阎朗撤了那铸铜深盘上的结界，盯着盘中的膏状物体出神。
　　干什么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阎朗神识在黑膏中搅了好几圈，仍是一无所获。
　　他想了一下，然后将手伸入铜盘中。
　　那黑色物体看起来似是凝固的膏状，但一碰，却更似液体，只比水粘稠一些。
　　很快，阎朗白皙修长的手掌，就整个浸在了黑膏里。
　　阎朗微微敛目，细心感受着那物体，在他身体与神魂上的作用。
　　他小心地放开了一点神识的禁锢，只小心而警惕地观察着。
　　突然，阎朗眉头一蹙，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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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一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只知道，自从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现在仍未出暑伏，溪城的气温又较北方更高一些，是以魏一觉穿的单薄。但这条路上，却与外面不同。冷，越来越冷，魏一觉觉着，自己仿佛正走在北国的风雪里。不，比那还要冷。
　　这空间寂静地诡异，他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都听不到。
　　看着路边的彼岸花，魏一觉也猜测，自己该不会一步踏错，一不小心就走上黄泉路了吧？
　　魏一觉在搜集到的一些奇谈、故事里也看到过，偶尔也会有人误入黄泉路，迷迷糊糊地就到了阴间。
　　若这就是，魏一觉想，现实中的我呢？不会昏迷了吧？如果我回不去，不会就死了吧？
　　等等，不对！我不是带着手机呢吗？带着手机，怎么会是灵魂出窍呢？
　　若我并非灵魂出窍，还会误入阴间吗？
　　这里真的是黄泉？
　　魏一觉不自觉地握住胸前的吊坠，忍不住想，如果人死后要走过的黄泉路是这个样子，那走起来的时候，该有多冷多寂寞啊。
　　突然，魏一觉看到前方隐隐有光传来。
　　光？
　　他不自觉地向着光源走去。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个名字，我也不知道哪个名字更合适……
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原先的，但是，突然反应过来，只看这个名字是不是会让人产生错误预期，比如说……
逆cp？
哈哈哈，笑die……
啊，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