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同人] 双玄 凡尘路》魔莎庄园

141、神族请安静

　　璇玑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墨澜无语了：“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谁知不说还好，一说璇玑立马号啕大哭起来，鼻子一把泪一把别提有多伤心了：“我不我就不！你这个大骗子，坑死我了！”一边哭一边紧张地看着阵眼，惴惴不安地等着同族降生异象现，神族没有天劫，因为出生时就把一生中的异象显露无遗了。
　　法阵金光大炙、灵气沸腾，眼看就要有什么凝聚成型，却戛然而止。神降失败了？
　　璇玑又惊又喜，须臾功夫，他的心像是绑了窜天猴，一窜老高一掉到底，好半天落不到实处，等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可思议，墨澜做事向来十拿九稳，还从没听说他有失手过。因为外部原因？神降条件丝毫不差，阵法标准的连他这个正牌神族都自愧不如；因为意志不坚？那就更不可能了，连魂魄都能拿来献祭，已经不是豁出去的级别，压根就是失心疯了！至于神降为何失败，璇玑想不出答案，可不管怎么样，对他而言都不是坏事，就是不知道墨澜会怎么想，惴惴不安地偷瞄一旁的墨澜，对方却意外的平静，并无想象的气愤失望。
　　只片刻愣怔，墨澜就恢复了平静，这个结果虽然意外，仔细想来并不是毫无道理，“神”讲究纯粹，思想上的纯粹，外部条件不足都可以将就，可内心不纯粹，绝不可能成“神”。他因璇玑三言两语便动摇了，求神降行为本身又暗含了私心，失败也是理所当然。一个念头没转完，狂风迎面而来，风力强劲足可劈山裂石，绕是当了多年风师也有些招架不住。墨澜瞪大了眼睛，这是神降异象！为何那么熟悉，似是打开了什么机关，一幅幅画面飞快在脑海中闪过，青河渡、龙卷风还有那绣了葫芦花纹的襁褓，墨澜蓦然回首死死地盯着璇玑，看样子他得收回前言了，原来风也是有魂魄的。
　　璇玑却正在抓狂了：“怎么回事！法阵不都已经消散了吗，怎么还会有异象发生？而且异象都是循序渐进的呀，这个怎么一点前奏都没有？还有，神族诞生后异象才会发生，现在异象发生了，同族去哪儿了？”墨澜笑了，并不是很想告诉璇玑，因为这是一场推迟了许多年的神族降生异象。
　　璇玑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缩在墨澜背后抱怨：“让你别神降你非不听，好嘛！现在异象来了，我看你怎么办！”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璇玑狼哭鬼号，“骗子，还说不会少我一根头发，结果呢？这风能把我吹秃了！”
　　墨澜撇他一眼，把他从身后拉了出来，推出去几步，璇玑委屈极了：“干嘛，说你两句就不让我躲了，小气鬼喝凉水……”话没说完，璇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刺骨的风也不见了，他被一个温暖坚固的东西包裹住，说不出的安心舒服，“原来你早有准备！这东西不错哎，那谁，哦对了小兰，你也进来躲躲吧。”突然想起师祖对师叔的昵称，璇玑毫不犹豫拿来就用。
　　墨澜一阵牙酸：“你叫谁呢？没规矩！”这称呼把他叫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活脱脱是他的童年阴影！
　　“为什么？这叫法多可爱，还好记！做人不要那么死板，就算年纪大了也要保持一颗童心。”因为看不见墨澜发黑的脸，璇玑不怕死的建议，“要是你实在不喜欢叫小兰，也可以叫小黄、小绿或者小紫嘛。”
　　“闭嘴！”墨澜怒了，正想把他揪出来好好给脑子放放水，一阵罡风袭来，恰如尖刀入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听到动静不对，璇玑忙道：“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外面风太大，你先躲进来。”看来即便是风师，也顶不住神降的狂风肆虐。
　　墨澜擦擦唇角的血迹，没好气道：“你自己呆着吧，那东西只能容下一个人。”
　　璇玑急了：“那你怎么办？”
　　墨澜冷哼一声：“凉拌！我自己招来的风，哭着也得吹完了。”
　　璇玑抓耳挠腮半天，提议道：“要不咱们一起化个女相，说不定就能挤下了……”说试就试，可随着身形缩小，包裹着他的东西也变小了，并将他紧紧地包裹无法挣脱，“我为什么出不去了，这到底什么东西？”为何那么熟悉，可它不是该冰冰冷冷的吗，为什么会这么暖？
　　“是一件借了多年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望着风惜云逐渐消散于天地的躯壳，墨澜暗暗松了一口气，“风可以涤荡空间、扫清罪恶，正好清理这里的残局，也不怕留下隐患了。从此以后，风你就自己慢慢发吧，我不陪了。”
　　墨澜的声音混在风中听不真切，璇玑深感不妙，紧张地打哈哈：“你别这么说，听着跟遗言似的，多不吉利啊！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墨澜轻叹：“遗言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也记不住。”虽然有很多话想跟璇玑说，可一想到注定对牛弹琴，便不想多说了。
　　狂风大作，璇玑开始听不清了：“什么？哎呀！”脑门被什么砸了一下，他痛呼捂头，恰好接住了砸他的凶器。
　　墨澜收回砸东西的手，没好气道：“这个归你了，就算赔你的裙子。至于你弄坏我的东西，等有机会再跟你讨！”到底是意难平，到最后他也没认出他，“你这么脸盲挺让人生气的，要是实在记不住脸，试试观魂吧。”
　　“喂，你等等……”璇玑还想说话，可风声一阵大过一阵，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
　　等若怜回来寻璇玑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神魔冢内面目全非，被千思铃锁定的区域豁出个数十丈的窟窿，像一只大大的眼睛，一眼就能看穿里面的满目疮痍。璇玑怅然若失地伫立在一片狼藉中出神，依稀有些丝丝绕绕的东西笼罩着他，随着若怜闯入，渐渐散于无形。
　　见璇玑平安无事，若怜松了口气：“怎么弄这么大阵仗，没受伤吧？”一连问了几遍，璇玑都没有任何反应，若怜有些急了，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璇玑，你到底怎么了！回答我！”
　　璇玑一个激灵，猛地看向若怜，待看清眼前的人，神色不自觉地暗了暗。见若怜嘴唇翕合似乎在说什么，他竖长了耳朵却什么也听不清，只得大声抗议：“别摇了，疼！你要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清！”一直努力听风里的动静，耳朵里满是呼呼风声。
　　若怜依言深吸了一口气，加大音量冲着璇玑的耳朵大吼：“你没事吧！风师大人去哪儿了？”
　　吼声震耳欲聋，璇玑难受地缩起了脖子，好在是冲散了风声，可以正常交流了：“你怎么进来的？”
　　若怜道：“划破禁制进来的，怎么了？”
　　璇玑心里一沉，低声道：“那他应该是死了。”既然禁制没破人又不在限制区域中，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摩挲着手中的卷云流风佩，璇玑心情复杂，看见这玉佩不免想起初见墨澜的情景，某个不能言说的部位就隐隐作痛，第一次见面他仗着神族身份高人一等，不客气地想使唤对方，被拒绝后又不依不饶地撒泼胡闹，被忍无可忍地墨澜按在腿上一顿胖揍，让他牢牢记住了这方垂在他眼前晃悠的玉佩。
　　若怜难以置信：“死了？怎么死的？”总不会是璇玑杀的吧。
　　“他自己作死的！”璇玑觉得一阵无名火起，“不知道是死路往上走的，那叫不知者无畏；知道了还上赶子要走的，那叫作死！你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若怜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心里沉甸甸地不太好受，璇玑将卷云流风佩收入怀中，试着转移注意力：“外面搞定了，没留尾巴吧？哎，你身上什么味儿呀，都辣眼睛了！”一回过神，璇玑就被若怜身上呛人的味道熏得捂着鼻子倒退三尺。
　　“没有，我仔细查看过，全碎成渣渣被风吹散了，惹不出乱子的。”扯扯被溅得湿答答的衣裳，若怜很无奈，“那些神兽意识全无，全靠身体本能攻击，个个都是用嘴咬的，还都一个劲的流口水，我还没干过这么有味道的活呢！”
　　璇玑深表同情：“难为你了，不过，好在是没受伤。”
　　若怜一阵阵反胃：“我宁可受伤，就是让人捅个百八十剑也比现在强，恶心死了！”
　　璇玑捂着鼻子从乾坤袖里翻出衣裳递过去，赞同道：“确实恶心，他们有几千年没刷牙了吧，味道够冲，你还是先把衣裳换了吧。”
　　若怜点点头，接过一看，抗议道：“璇玑，错了，这是女装。”
　　璇玑一本正经：“没错，你个子矮，我的男装你穿上会拖着地的。”（1米76和1米78的确是穿一个号，没毛病。）
　　若怜十分纠结：“能不能别提身高？
　　宿缘镜外，谢怜淡然喝茶：“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能赢，还全身而退的。不过，你这有点……”
　　“胜之不武！娘，你靠坑蒙拐骗赢的，赢了也不光彩！”真儿小朋友直接了当地说了心里话，“结果还是人家护着你，你才平安无事的，你好意思说人家作死吗！”
　　青玄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坑蒙拐骗？我那是靠智慧取胜！再说我也没求他护我，我靠自己也能平安无事！还有，他就是作死！要不是那个傻冒非要神降，会有异象发生吗？”
　　“靠自己，您可算了吧！我刚才看得真真的，人家再不出手你眼泪就要下来了。”贺真嗤之以鼻，“当年九重天到底怎么样我不清楚，可您自己不努力，干嘛拦着不让别人努力，说不定神降真有用呢！”青玄叹气，真是不知者无畏！
　　懒得跟小孩多说，青玄直接威胁道：“不知道别瞎说。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糖葫芦全收走！”结果收获真儿一记白眼，深感父母威仪被挑战，青玄拉着贺玄助阵，“阿玄，你管管他！阿，阿玄你怎么了？”见贺玄表情阴郁，青玄不免生出几分担忧。
　　贺玄回过神来缓了脸色，安抚地拍了拍青玄的手。心里却仍在不爽，青玄有这么多过往他不曾参与，让他觉得不爽；曾有个叫墨澜对璇玑那般在意，让他觉得不爽；璇玑对那人竟会不自觉地依赖，让他觉得很不爽！可最让他不爽的是，为什么他从来没见过那块卷云流风佩，若是见过……若是见过会怎样，其实他也说不上来，可就是觉得若是见过，后来很多事都会和当年不一样。
　　想到这儿，贺玄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那玉佩，触到玉佩的瞬间，眼中有光快速闪过，脸上的表情一时控制不住，露出几分哭笑不得、咬牙切气甚至是气急败坏的意味。不过青玄并没有发现，因为贺玄转瞬便恢复过来，脸色如常地问谢怜：“这玉佩确实是个重要物件，劳烦太子殿下送过来，不过你是在哪儿找到它的，难道是在那些嫁妆箱子里？”
　　谢怜一噎，能不能也别再提嫁妆了？无语半晌，还是一五一十回道：“不是的，这是前两天闲极无聊，跟三郎到杏子林故地重游时，无意在院中枯井里捡到的。”
　　“枯井？”没等贺玄说话，青玄先挠着头出了声，“杏子林什么时候有井的？”
　　谢怜提醒道：“有过的，不过刚挖好就让韶白给封了，井水还是你给砸出来的。”
　　“砸出来的？什么时候……啊！”话音戛然而止，青玄想起还真有过这么一出……

　　宿缘镜中。
　　两人正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家赶，没走两步，璇玑就憋不住嚷嚷起来：“阿怜，你刚在这块儿干啥了，路上怎么到处都是坑？”
　　若怜解释道：“不是我，刚才那群里有几只带了玄武血脉的四不像，特别喜欢用泰山压顶，就砸成这样了。”璇玑了悟，那群里是有那么几个执着的肉馅机，若怜继续感慨，“我刚还担心来着呢，这地下空层不少，砸成这样会不会塌方（神族憋说话）。”
　　话音刚落，脚下的路一震，居然真的塌陷了一大块，两人齐齐栽进了坑里。坑略深，两人从高处坠落，都摔得不轻，若怜还陷进了土砾中，一时挣脱不得。
　　璇玑挣扎了半天才爬了起来，揉着腰直哎呦：“怜啊，跟你一起干活太刺激了，防着各种各样的麻烦也就算了，还得防着你的乌鸦嘴！”若怜满脸通红，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就塌方了。
　　看若怜一脸窘迫，璇玑觉得不能跟自己人太较真，摆手道：“算了，你还是先出来吧。这土有点奇怪啊，还能自动回填埋人？”刚才明明没陷这么深呀，听若怜说腿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璇玑心中一动，手掌贴住地面感受片刻，嘴角抽搐起来：“真倒霉，遇上大嘴怪了。”
　　大嘴怪非妖非魔，是实实在在的精怪，身体溶于大地，平时深眠地下没有多大危害，可它有个特性，甭管什么只有碰到他的嘴巴，就会被吸住吞进肚子里，且力气奇大执着无比，就是神官也很难逃脱。若怜以手支地，试图用蛮力把自己拔/出来，可他刚跟神兽们斗了一场，体力消耗不小，一时竟不能挣脱胶着起来。
　　璇玑忙拦道：“别用蛮力！大嘴怪虽然不常用牙，可遇上不好吞的也会咬，他牙口不错，弄不好会把骨头咬断的！”
　　只听“咯嘣”一声，若怜的脸更红了，不知是疼的还是囧的：“好像已经断了……”
　　璇玑：“……”苍天啊，她咋忘了，自己也是一样的倒霉体质来着？！
　　好在比起吞大腿，大嘴怪更爱吞美酒，饱饮美酒便会陷入沉睡，若怜的腿也因此重获自由。只是，摇晃着空空如也的青葫芦，璇玑十分肉疼，刚买的五十斤女儿红，一滴都不剩了！
　　“算了，就当是破财消灾吧。我帮你处理一下，你可别摔我。”得到防摔许可，璇玑才敢给若怜大神看诊，“还好，只是轻微骨折，没碎成渣。出来的急，没带麻药，你忍忍疼，我帮你接回去。”
　　若怜下意识地往后缩：“没麻药啊？那还是回去再接吧。”虽然他不怕受伤，可还是忍不住怕疼。
　　“不成！你恢复能力太好，等回去再接就该长结实了，打断重接更遭罪。”璇玑干脆拒绝，并往外掏起医疗设备来。
　　看着璇玑放在断腿上蓄势待发的爪子，若怜下意识地拒绝赤脚医生时而靠谱时而不靠谱的治疗：“你等等，让我先做个心里准备。”
　　“准备？有啥好准备的，是我给你接又不是让你自己接？”对上若怜可怜巴巴的眼睛，璇玑叹了口气，“好好好，你准备。准备好了叫——啊，有蛇！”
　　若怜猛地坐直，紧张道：“在哪儿？”
　　璇玑看准时机，嘎嘣一声接好腿骨，一边包扎一边吐槽道：“没蛇，骗你的。等你做好准备得等到猴年马月了。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怕蛇呀？”
　　“不是怕，只是不喜欢。”若怜小声道。他生于山野，幼时曾被大蛇拖进洞里当储备粮，虽然没被吃掉，可多少有了心理阴影，一提起蛇就不由自主起鸡皮疙瘩。
　　璇玑摆摆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着，收拾起掏医疗设备时掉落的东西。
　　看到那口混在杂物里的平底锅，若怜无语地揉了揉眉心，璇玑不爱整理，东西总是放得杂乱无章，激动起来更是到处乱扔，还是帮他理一理吧。若怜如是想，随手捡起散落在身旁的金色卷轴，正准备把它重新卷好收起来，却因无意中扫到的内容顿住了动作，这是一份长长的名册，除了熟知的几位神族前辈，他和璇玑的名字也赫然在册：“璇玑，这是什么？”
　　璇玑扫了一眼，不在意道：“你说这个呀，这是神族的族谱，我没给你看过吗？”
　　若怜愕然：“神族族谱，这些全是神族？我们有那么多同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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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