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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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
晚澈望着面前灵气蒸腾的大湖，抽了抽嘴角：“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
——符门山峰的后山？
“嗯哼。”萧纵轻摇素扇，悠然欣赏着湖光山色：“这片灵湖的结界是秋满虚请我来设的，所以我知道这里头养了好东西。你放心，除了我和老秋，没人再知道破阵之法，今天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享受的。”
秋门主呢？他也不会察觉吗？
晚澈想问，但看他那副笃定不会惊动主人的、实力碉堡的样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萧纵把他们带到湖边，湖水是孔雀绿色的，在日光下晶莹剔透，非常漂亮。湖底徘徊着一大片色彩斑斓的节肢生物，张牙舞爪，数量很是惊人。
晚澈杏眼一挑：“琉璃蟹？！”
“可不是普通琉璃蟹，是被秋满虚用特殊丹药喂大的，符门的灵脉就从这湖底通过，这蟹被蕴养得仙气十足，是绝佳的滋补品。”
“秋门主养蟹做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又是为了他那半死不活的老友罢。不管他，咱们今天就是来尝鲜的，吃他几只琉璃蟹，那老友也不会死。”
萧纵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声音愉快：“呐，青漓小弟，我和你家姑娘的口福，就拜托给你啦！”
青漓望了一眼同样对他充满期待的晚澈，微微颔首：“我会尽力的。”
萧纵去抓蟹，青漓就在树下点篝火、搭烤架、把各种调味瓶罐摆出来。晚澈想帮忙，被他拦住了：“这里脏，姑娘去树下坐，先吃些果子。”
他递给她一个布袋，满是色泽鲜嫩、还沾着露水的小浆果。晚澈惊讶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刚才路上看到，就顺手摘了。我在膳房见过这种果子，想来应该是能吃的。”少年淡淡说了一句，就兀自去忙了。
晚澈：小伙子真是好暖啊啊啊！
萧纵很快提着竹篓回来，见青漓忙个不停，晚澈笃悠悠坐在树荫下吃果子，不由气笑：“你倒是会享受，什么活儿都不用干。”
晚澈得意：“那是。要不我跟萧师叔说说，也给您找个‘男宠’？”
萧纵难得被她噎到，脸色一变，撇撇嘴不理她。
青漓把琉璃蟹按体型分成大中小三份，一份大蟹用细麻绳捆扎好，整齐排列在笼屉里，上架开始蒸烤。一份小蟹被他挨个切成两半，沾上面粉，放进烧烫的油锅里煎炸。
“这是做什么菜？”萧纵好奇地凑过来围观。
“蛋黄面拖蟹。小蟹膏多肉硬，最适宜油炸。”青漓边解释，边将面粉加水调成面糊，又敲了几个鸡蛋拌入其中。
他动作轻快，条理井然，脸上一派从容淡然，仿佛一位身经百战的大师。
一锅油炸蟹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连晚澈都抛弃果子，被吸引了过来。
等琉璃蟹渐渐呈现出金黄色，青漓再把调料和蛋糊倒进锅里，将蟹块包裹起来，只待稍稍凝固，便捞起上盘。
两个吃货急不可耐地抓起一只蟹啃起来。蟹肢喷香酥脆，蟹黄软腻流油，鲜美的味道完全融入了蛋糊里，嚼之别有一番滋味。
萧纵被烫得直呼呼，还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连手指缝都舔得干干净净：“青漓小弟，你太厉害了！我决定以后每年秋天都带你过来！”
晚澈满嘴满手都塞着蟹肉，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萧纵瞧了她一眼，终于逮着机会，报刚才被揶揄之仇：
“小澈澈你就该多吃点，虽然你不能一下子练成个瘦子，但你可以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嘛！我听说你最近重了十斤？太少了太少了，再增二十斤才好看！”
晚澈撕咬着蟹腿瞪他，牙槽磨得咔咔响，这人要不是辈分地位都比她高，就凭他这张嘴，她早把他按到马桶里冲掉了！
青漓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两位满意就好，我也是闲时从别处学来的，今日第一次尝试。对了，不知萧门主今日可有带酒？”
“有有有！良辰美景，怎能无酒！”萧纵叼着蟹钳，从乾坤袋里抱出一只酒坛子，油纸盖一打开，顿时香飘四溢。
青漓把几人要喝的酒先放在一边，取过备好的中型琉璃蟹，拉开蟹脐盖，塞入花椒精盐，再掰下一只蟹爪尖钉住脐盖。几只蟹如是做完，把它们浸入酒坛内，加上姜蒜冰糖，重新密封起来。
萧纵盯着酒坛两眼发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醉蟹？”
“正是。”少年擦擦手，算着日子：“到中秋就可以食用了，清爽甘甜，很适合做下酒菜。”
萧纵乐得嘴都快笑歪了：“小澈澈，你从哪儿找来这么有意思的宝贝疙瘩的？我姐就没你有眼光，她房里那三个也就床上功夫好一点吧？可没听说有什么才能。”
晚澈可不敢跟他一起埋汰萧药，只哼唧一声：“我家阿漓当然是最好的。”
我的眼光，能差么！
萧纵随即窃笑：“那你到底睡过没？我姐说你们已经睡了，我怎么瞧着不像呢？”
青漓满面绯红，转身去看篝火上的蒸笼。晚澈也被他的直白呛得不行：“您胡说什么呢，阿漓是我的侍从，不是真面首！”
“哦——侍、从。”萧纵拖长了音调，颇有深意地扫了眼那张肖似某人的脸，又引得晚澈一阵心虚。
不一会儿，笼屉里的蒸蟹也出锅了。蟹肉雪白似玉，软嫩肥美，还沁出丝丝甜意，搭配青漓精心调制的蘸料，入口酸甜清爽，令人唇齿流香。
不愧是用丹药和灵脉滋养出来的灵物，晚澈几只蟹下肚，丹田中立刻涌起阵阵暖流，叫她四肢百骸都舒畅不已。
难怪秋门主要把这里看守得那么紧，这种好东西，别说宴清都，就是整个玄界也很难找到。
萧纵餍足地咂咂嘴，给每人斟了一盅酒：“小澈澈，这琉璃蟹虽然灵气十足，但到底比不上海货鲜美。墟海里有一种未开智的小青蛟，撒上胡椒烤了吃，味道极赞。你去沧澜墟领悟剑意的时候，肯定没听说过吧？”
晚澈茫然地摇摇头。
萧纵啧了一声：“我就知道，沧澜墟那帮弟子都太乖了，怎么可能去老祖宗飞升的地方捞海鲜吃。这样吧，我盘算着，下个月就是十年一次的剑道大比，我跟你一起去，带你去吃青蛟，怎么样？”
他表情贼兮兮的，一看就不怀好意。晚澈深深怀疑，那个青蛟是否也像这琉璃蟹一样，生活在某个被严密看管的地方。
只是，这符门后山他们来得了，沧澜墟的禁地，难道也能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吗？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诱人的深坑，萧纵正拉着她一起往下跳。晚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到时候再说吧，如果城主不反对，我就带您过去。”
萧纵大喜：“那就说定了啊！对了，一定要带上青漓小弟！”
他似乎已经认定青漓是个宝贝了，端着酒盏老想和他套近乎，为自己谋福利。少年尴尬得不知所措，晚澈实在看不下去，为他挡了不少酒。
三人美美地野餐了一顿，直到傍晚才散席。期间果然没有人来打扰，巡逻的符门弟子走近了也没发现他们，门主秋满虚更是不见踪影。
回到剑门，晚澈只觉满身都是蟹腥味，还有隐隐的酒劲冲上脑门，让她眼前叠影重重。
青漓备好浴水，想扶她去内室，但晚澈坚称自己很清醒，他只好由着她自己摇摇晃晃地走进去。
只是总觉得不放心，便一直守在外面等候召唤。过了许久，里面都没有传来水声，青漓连唤几声都没有回应后，终是忍不住掀帘而入，结果发现晚澈衣服还没脱，就趴在浴桶上睡着了。
少年怔了怔，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他知道晚澈没有让自己服侍的意思，便不敢擅自帮她洗澡，只能把人抱到床上，打了盆热水帮她擦脸擦手。
擦到腥气减淡了不少，他又取来香膏给她抹上。略带粗糙的指腹轻轻揉过那张娇嫩的脸庞，晚澈蹙了蹙眉，羽睫一颤，慢慢睁开了眼睛。
青漓刚想问她还要不要继续沐浴，就见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眸里飞快闪过几点金辉。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一骨碌爬坐起来，抱住他脖颈，亲亲热热地喊道：
“师父师父！！”
青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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