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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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愕然。
“这个理解很独特，师父说过一遍，我就一直记在心里。没想到今天又在你这里听了一遍。”
晚澈唇角微勾，想起从前跟着季微修习心法的场景，不由露出怀念之色：“阿漓，你和我师父‘英雄所见略同’呢！”
青漓不知该说什么。
姑娘不曾指点过他，宴清都的师傅教会他初级炼气后，也没有继续下去。按理说，他应该对筑基心法一窍不通才是。
可当他看到那些深奥的口诀，脑海中竟会朦朦胧胧自动浮现出注解，叫他领悟起来没有丝毫难度。
这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却是全然不知。
他以为那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怕堕入歪门邪道，便没敢再深思下去。然而现在姑娘告诉他，季门主也是这样说的，可见他理解得没错。
惊讶之余，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安定，少年沉静的眸中漾起一丝欣悦：“我才疏学浅，不过胡乱猜测罢了，还请姑娘多多教我。”
晚澈笑道：“你都说没有疑惑了，我还能教你什么。”
见少年耳尖又泛起羞色，她也止住了打趣的心思：“阿漓，凡体修仙，能有你这样的领悟力，已是十分难得。炼气心法不必再看，我觉得你可以一心一意冲击筑基了。”
他的聪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若是在剑道上也有天赋，那就更好了。师父醒来后，看到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阿漓，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青漓听了，眸光一亮：“多谢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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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青漓便去小厨房忙活了。晚澈生怕他拘谨放不开，便没有跟去围观，只叫小犀帮他打下手，自己则去练剑了。
她在砺剑台挥汗如雨，远远望见一缕炊烟自后院袅袅升起，给清冷的剑峰增添了几许尘俗气息。她毕竟也是从凡世中穿来，这种温馨暖心的家的感觉，真是越看越喜欢。
等日头升至天顶，晚澈练完剑诀回来，青漓也把午膳端到了桌上。
浓油赤酱的笋干酱肉，碧绿清爽的蚕豆百合，还有一蛊鲜香的冬瓜蚌肉汤，光是色泽和香味就撩得人食指大动。
晚澈夹起一块酱肉尝了尝，三分肥七分瘦，入口酥软，滋味浓郁，还有淡淡的笋香萦绕其间，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阿漓，你的手艺和宴清都的大厨真的不相上下啊！”
把所有菜色都尝过一遍后，晚澈可以说是十二万分的满意。美食入腹的滋味实在美好了，她朝青漓连连招手：“你快来坐，我怕我一个人就能吃光了！”
少年脸颊微红：“不过是照着菜谱做的，姑娘喜欢就好。”
喜欢就说明他还有用，有用就有足够的理由留下，而不是一个因为她心软同情才收下来的废物。
他心下落定，嘴角也弯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晚澈看得一怔，俞老板说他性情高冷，不会讨人欢心，可她却觉得，这孩子只是外冷内热而已。
两人一道用膳，晚澈时不时问他烧法，随后发现他除了观察模仿，还自己琢磨出一些技巧，把大厨们的菜谱加以改进，才做出这些美味。
细心又爱钻研，她喜欢这样的孩子。
自那之后，晚澈的膳食就全部交给青漓打理了。他每天会问她想吃什么，然后去山下大厨房采买，同样的食材变着花样做，再根据她的口味喜好做细微调整。
除了正餐，还不时有惊喜送上。晚澈有时练剑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中，会发现桌上多了一碟绿豆糕或一碗芡实汤。
她虽然喜咸，但也不排斥一些小甜点，何况青漓做得委实好吃，不仅暖了身体，还一路甜到心坎里。
阿漓真是她捡到的宝贝！晚澈咬着糕点，美滋滋地想。
一来二去，整个四曜城的人都知道了，剑门新来了一个少年，据说是晚师姐从凡界请来的厨子，外貌虽然有疵，却烧得一手好菜，把晚师姐喂胖了十斤，以至她最近羞于下山云云……
晚澈听着青漓转述外面的传闻，笑得直拍桌子。少年剑眉微蹙，不明白她听了那些话怎么还笑得出来：“姑娘莫要听信那些流言，您姿容姣好，绝无肥胖之说。”
在他眼里，晚澈纤秾合度，长身玉立，胖是绝对没有的，气色却比以前好了许多。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功劳。
“嗯，我每天练剑那么辛苦，怎么会发胖呢。”晚澈夹了一块鳜鱼到他碗里：“倒是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男孩子要结实一些才好看。”
青漓受宠若惊，忍不住往旁边挪了几分。已经相处了那么些时日，他还是不习惯被她照顾。明明他才是她的侍从，她怎么总是反过来？
正闲谈着，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位秀颀青年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跨进来，鼻子像小狗似的嗅了嗅：“什么东西这么香？”
晚澈惊讶地站起来：“萧门主？您出关了？”
“哼！我昨日就出关了，小澈澈你这个没良心的，也不来看看我，亏得我一出来就念叨着你呢！”
来的正是闭关三年的阵门门主萧纵，萧药的龙凤胎弟弟。嘴上说得好听是念着她，其实多半是被潮水般的宗门庶务搞得焦头烂额，偷偷逃出来的吧？
晚澈早就习惯了这人的不正经，也不接话，只示意青漓给他上茶。
萧纵笑嘻嘻坐下，一双桃花眼扫过桌上菜肴，蓦地一亮：“小澈澈，你从哪儿请了大厨来做饭？我可不记得膳房里那些白水焯菜能有这个品级。”
晚澈眉眼一弯，露出几分得色：“不是厨子，是我家阿漓做的。”
“阿漓？”他狐疑地看向那个低眉顺眼的少年，目光忽然一凝：“听我姐说，你新买了一个男宠回来，就是他吗？”
晚澈还没来得及解释青漓不是男宠，就听萧纵似笑非笑道：“小澈澈，你这小男宠……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啪——！晚澈手里的汤匙一下子摔进碗里，溅起大片慌张。
“咳……什么眼熟，我怎么不觉得。”她脸颊微烫，悄悄去瞄青漓，少年正忙着斟茶，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季微长眠二十年，四曜城中人对他的面貌印象早已模糊，譬如萧药和鹰不泊，见到青漓虽然隐约觉得熟悉，一时却想不出个究竟。
只有萧纵，因为胞姐和晚澈关系亲密，隔三差五就要来剑峰骚扰，顺带维护一下自己设置的引魂阵，便经常能温习到季微那张苍白淡漠的脸庞。
见晚澈颊边渐渐晕开旖旎桃色，萧纵拿折扇一拍脑袋，笑道：“嗯，可能是我闭关太久，弄糊涂了罢。来来，让我尝尝这菜味道怎么样。”
他自来熟地拿过一副干净碗筷，舀了一勺酸果肉末蛋羹。几口咽下，眼底迅速闪过一道精光：“小澈澈，我本来是来看看你师父的引魂阵可安好的，没想到竟然蹭到一顿绝世好饭！”
他表情近乎虔诚地凝视着晚澈：“我以后可以每天都来吃饭吗？我会付你灵石的！”
“不可以。”晚澈被他逗乐了，义正言辞地拒绝：“萧师叔可不会接您丢下的摊子，阵门那帮长老也一定会来把您抓回去的。”
萧纵大为遗憾，发表了一通“身为门主好不自由好悲惨膳房烧得什么鬼他都饿瘦了……”之类的牢骚。
晚澈面无表情地挑着鱼刺，哪怕后来连青漓都有些不忍，拿眼神悄悄望她，她也不为所动。
这人什么德性，她能不知道吗？
果然，萧纵感叹了一会儿，见她无动于衷，只好放作罢。不过他眼珠一转，又冒出一个新的蹭饭主意：
“小澈澈，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好地方，有一种特别好吃的东西，这个季节该成熟了，我们带你家小男宠一起去，让他做给我们吃，怎么样？”
晚澈不得不说自己被打动了，萧纵这人口味跟他姐姐一样刁钻，他说好吃，那一定是真的好吃。
于是松了神色，斜睨着他：“在哪儿？有什么好吃的？”
萧纵不答，只神秘一笑：“明日我来接你们过去，如何？”
“……好吧。”
有了萧纵这句话，晚澈也不计较他跟自己抢午饭吃了。最后一桌菜一半都祭了他的五脏庙，原本清瘦俊美的青年，愣是挺了个大肚子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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