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净雅

10、第10章

　　这么说来，自己今天见到的，大概就是游家第五女了？何漪想了想，觉得她看起来还不错，言行有礼有节，长的也还行，就是不知道其三姐跟她像不像？

　　“慧颖？”“哎，什么事？阿娘。”婉茹无语片刻，又忍不住促狭的看着儿子：“你笑得那样温柔，是不是在想你未来的妻子？”“哪有，不跟你说了，我明儿一大早就得出发，先回去休息了。阿娘，你也早点睡吧！晚安。”说还没说完，何漪就已经跑的没影了。

　　“娘子，这回你可放心了吧！咱家少爷可没那样的癖好。”如意上前收拾了三少爷走后的桌面，一边收拾一边安慰自家娘子。“但愿吧！其实有那样的癖好倒不算什么，但我真怕他会因此不愿意娶妻纳妾，那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孙女啊！”说着，婉茹忍不住摇了摇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收到游猎户托人送来的大雁后，何漪就带着伯爷府二管家和下人们，抬着聘礼上路了。其实，下聘这样的事，本该是由长辈出面的，可在何漪的父亲早逝、嫡母病重、家里是嫡长姐当家的情况下，自己出面也实属无奈之举啊。

　　好在临县并不算远，他们赶了三天也就赶到了。“三爷，咱们是先找客栈投宿，还是先派个人去游家递信儿？”在城门口排队时，二管家就上前来询问何漪的安排。“先找客栈投宿吧，等我们都休整好了，再递拜贴不迟！”“是，三爷，小的这就去安排。”

　　马车里，何漪端正坐着闭目养神，说实话他有些紧张，所以只能借此平复一下心情。不知道到了游家，对方会是什么反应，是履行婚约还是退婚呢？私心里他还是希望游家能退婚，可理智上，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年岁已经不小了，便是不成亲也该有婚约才对。

　　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这样才更符合游戏中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再则成家立业，若无家便是业再大，在NPC眼里，自己也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人。因为他们会担心，自己后继无人，哪怕自己尚不到双十之龄，只不过是一个连弱冠都不到少年郎而已。

　　想到自己传出喜讯后，手下们高兴的样子，何漪就忍不住气闷。“三爷，我们到了。”车夫一停车，何漪就睁开了眼睛，轻巧的下了马车，略略扫了一眼大堂，就跟着小二姐上了楼。等房里只剩下何漪自己与二管家之后，薛叔才跟何漪汇报了自己的安排。

　　“爷，这家客栈没有独立的小院，所以我就擅自定了一间上房、一间中房、三间下房。”“嗯，薛叔也去休息吧！赶了几天路，你也累了，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是，三爷。您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餐？”何漪听了就说：“先沐浴。”“是，小的这就去给你安排！”

　　薛叔不愧是常年在外跑商的二管家，安排的客栈还是很不错的。这间上房空间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十分简洁明快，却又不失温馨。这样的气氛，让沐浴过后吃饱喝足的何漪，睡得很香甜，仿佛还做了个好梦，只可惜一觉醒来就全忘了。

　　“三爷，你醒了么？”难得天亮之后还躺在床上赖床的何漪，听见敲门声，顿觉美梦带来的好心情瞬间就被破坏光了。“就来！”没忘了今天还要做什么的他，只能叹口气，从床身上爬起来。

　　“三爷，游家那边已经回信儿了，说是让咱们直接上门就行。”“直接上门？也行，”正准备走的何漪，突然想起出发前大姐的告诫。“等等，”他又收回迈出的脚，“你先去请个媒人来，要那种脾气好、有眼色的媒人。”媒人？这时候请媒人做什么？虽然疑惑但二管家还是领命退下了。

　　在何漪想来，只不过是请一个媒婆而已，不需要多长时间，却没想到他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二管家带着媒人回来。“老妇见过少爷，不知少爷您是想请老妇做什么？”只是他一看见这所谓的媒婆，何漪的眼睛就忍不住往二管家身上瞟。

　　薛叔看见何漪疑惑的表情，不由苦笑，连忙伏在何漪耳边低声解释。“三爷，我寻遍了大半个临县，只有这位萧媒婆愿意接我们这桩差事。其他的媒人一听到说媒的对象是游家，一个个的就都退缩了。”他本来想说的话，要更为刻薄一些，只是看见依然还在等着自家爷回话的萧老太，就咽下了那些刻薄之语。只可惜，他的养气功夫不到家，说话间仍然带着些许嘲讽。

　　“萧媒婆，今日我之所以请您前来，只是想请您陪我们到游家下聘而已。”听了薛叔的话，看着眼前的老妇人，何漪只能叹口气，开门见山。“哪个游家？”萧媒婆先是疑惑，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可是游澄明家？”“正是！”见自己确认后，对方立刻变了的脸色，何漪不由大为困惑，她家做了什么，竟引得全城的媒婆，都不愿意为她家说亲？

　　“不知少爷您，是想给游家哪位小姐下聘？”“三小姐！与我有婚约的是游家三小姐。”眼看着萧媒婆的脸色更难看了，何漪不由心生好奇，“不知游府为何如此不招县上媒婆待见呢？萧媒婆可愿为我解惑？”萧媒婆见何漪好奇，本不愿开口，但想想他们许诺的丰厚的谢媒礼，还是叹口气，给何漪解释。

　　“其实，游府什么情况，当地的媒婆基本都知道，我与您说也不算坏了行业规矩。”“哦！快请坐，速速说来，谢礼不会少您的。”媒人对于何漪的许诺，只是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反倒更是引起了何漪的好奇。

　　“其实我们当地的媒人都知道，游家其实就是一个烂泥坑，虽害不了人但也恶心人。”何漪瞧着媒人脸上的厌恶之色，都没有半分遮掩，似乎这个媒人，与游家有什么过节？“游家的人代代都上战场，家中大多数的先辈都是死在了战场上。这也造成了游家最重要的规矩，就是再上战场之前，给自己的留下足够的后代。”

　　说到这里，何漪忍不住点头，这也没什么，行伍之家比起文臣来说，是没那么些规矩。比如在大婚之前，不会生出庶子女，来膈应未来的嫡妻（正夫）。哪怕再喜欢伺候的丫鬟，也会等嫡妻过门以后，才会抬她们为通房、姨娘什么的，侧室、妾室也都会等娶了正室之后才会考虑。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谁知道他们每次上战场是否能够平安回家呢？自然没那么多时间来遵守繁文缛节。

　　萧媒婆一眼就看出了何漪在想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游家素来都有宠妾灭妻的恶习，家中妻子多是为了巩固地位所娶，并不得家主喜爱，而妾室才是家主的掌中宝、心肝肉。”何漪的脸色变了一变，若只是一代如此，倒不算什么。可代代如此的话，显然，他们家已经超过了那条底线。

　　“而这一代，家主无子只得五女，因此下一任家主之位，本该是在嫡出的二女、三女中选择。可惜的是，这任家主，又犯了游家的老毛病，宠妾灭妻的执意要该立妾室所出的五女为下一任家主。”等会儿，五女？何漪猛的想起几日前自己见过的那个游猎户，他认为有可能是游家五女的那个女子，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萧媒婆察觉到何漪的表情变化，不由停止了讲述，疑惑的看向何漪。“少爷可是认识游素雪？”“游素雪？”“就是游家五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了？”看着何漪不明就里的样子，萧媒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而是继续解释媒婆为什么不愿意提游府说亲。

　　“本来游家的风评虽然不好，却也没到众媒婆敬而远之的地步，只是游家主非要给游素雪那个纨绔女说上一门好亲。既要求男方家世、出身，本人的能力、才华皆是上上之选，还要求对方下嫁给游素雪！”说着，萧媒婆忍不住摇头，“游家虽然也是官宦人家，可就凭他们的家世，也敢替妾室庶出女求娶青年才俊？啧啧，端的是不知天高地厚。”

　　何漪闻言，脸色古怪的看了二管家一眼，他怎么觉得，萧媒婆嘴里说的那个标准，跟自己有那么点相似呢？二管家更是心头一凛，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想想来时伯爷暗中叮嘱他的话，只觉得去游家下聘这件事，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不顺利。

　　“萧媒婆，我是想给三小姐下聘，您扯五小姐做什么？”何漪面色僵硬的笑了笑，扯回了话题。“游家三小姐，最近与二小姐、五小姐斗得正欢，并不想嫁人。”隐而不说的是，她们这三位，都想争家主之位，可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又有何资格成为游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