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净雅

11、第11章

　　何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听这意思，自己若执意去游家，反倒可能是自取其辱了？但是不去的话~~，何漪再次看向二管家，询问他的意见。

　　“依小的之见，三爷莫不如先不带聘礼，只当是拜访世交之家，走一趟游家，看看游家究竟是什么态度。如何？”不带聘礼，便意味着此次拜访只是以客人的身份登门。便是游家真的退婚又或者是想把嫁女改为娶夫，至少都是私底下的事，并未放到明面上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就听薛叔的吧！”顿了顿，何漪又转过头来看着萧媒婆，“这次去，怕是要麻烦萧夫人从中周旋，这点小小心意，万莫推辞。”随着何漪的话，二管家立刻上前递给萧媒婆一个荷包。“好说好说，既然这样，那咱们现在就去？”“正是如此。”该打听都已经打听了，也该上门去亲眼见见游家了。

　　一行三人连带车夫当即前往游家，游家好似与客栈相隔不远，赶了没一刻就到了。“三爷，您现在马车上稍坐片刻，小的去叫门。”“薛叔，不用了。”何漪笑着指了指游家大门，“你瞧，游家已经有人出来迎接咱们了。”“既然人家都已经出门迎接来了，咱们也下去吧！”

　　“这位可是何慧颖何公子？”公子？一听这个称呼，何漪的脸立即沉了下去。公子与少爷看似只是称呼不同，可实际上叫公子的都是已经嫁人或将要嫁人的男子。这与姑娘是一个意思，少爷才是要娶妻的男子的称呼，一般情况下，能叫少爷就别叫公子。可游家……

　　“这是我家三爷！”二管家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更正对方的称呼，在三爷两字上尤其重读。“何公子里面请，我家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眼看游家的女管家，仿若没有听到二管家的话一样，自顾自的仍旧称呼自己为何公子。何漪反倒气极反笑，“看来，贵府是要重定婚事了？”这话女管家可不敢接，只是保持着请的姿势，微笑不语。

　　“三爷？”“走吧！既然来了，总是要进去的。”何漪眯着眼睛，淡淡一笑，没再让二管家与其争辩称呼问题，直接进了游家。“这边请，夫人在正厅等候！”女管家引着何漪四人径直去了正厅，然后功成身退。

　　“何家何慧颖见过游夫人。不知这位是？”“请坐，这是老爷的贵妾，你称如夫人就是。”“妾身听说今天何少爷要来府中下聘，特来凑个热闹。咦，何少爷你带的聘礼呢？怎么您……？”“下聘倒先不忙，在下还有些不明，觉得总得弄明白了才好来下聘不是。”

　　说话间，何漪暗地里打量着游家的游夫人和如夫人，发现她们游家或许真的有宠妾灭妻之事，但情况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至少，游夫人的管家权并未被剥夺，而如夫人言辞间尚颇为忌惮着游夫人。

　　“不知何公子有何不明？”游夫人假作不知的样子，让何漪收敛了脸上客套的礼貌笑容。“婚书上写明了，我与贵府的三小姐乃是男娶女嫁，为何府上却要称呼我为何公子！这是何道理。”不急，他一点都不急，慢慢掰扯就是，左右自己又不是真的打算与游家结亲。

　　“这正要与何公子说明。”“哦？”“这不，我家老爷近些日子刚升了官，特意写信回家叮嘱几个女儿的婚事，尤其是我家三女儿。”何漪面无表情的听着游夫人在这里鬼扯，游澄明写信回家叮嘱三女儿婚事？说的就跟三年前游家三女跟自己定下婚约时，他不知道一样。

　　“何公子，您也知道游家只有这么五个女儿，长女早早就嫁了人二女又体弱，家主之位早就内定给我家三女儿。”说着游夫人轻轻瞥了一眼笑容僵硬的如夫人，笑容温柔和煦却让何漪恨不得赏她一巴掌。“自古以来，哪有一家之主外嫁的道理？自然得是您嫁进来，为游家女夫才对。至于婚约嘛，想改却也不难，也就是我家老爷一封书信的事。”

　　“但是游夫人别忘了，我已经通过宗人府考评，成年之时就会被封为伯爷，为宗室子。”何漪冷冷的看着夫人，隐露不屑：“没有爵位的那些子孙外嫁也就算了，宗人府不会管，但是想求娶有爵位的宗室子？倒不是我看不起游家，但事实就是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你！”游夫人蹭的站起来，指着何漪气的说不出话来。事实就是如此，也就是何漪现在还没有拿到爵位，不然游家怎敢开这个口？虽然若是何漪真的答应了，宗人府也不会再封他为伯爷就是了。但话又说回来，若是游澄明真的被封赏爵位，即便只是个最低等的男爵，却也不是此刻的何漪能够拒绝的。如此，也就造成了如今各有依仗，又各有顾及的局面。

　　“哎呦，好好的说着话，姐姐这是作甚？”如夫人看了出好戏，瞅着局面僵住了，这才慢悠悠的站出来打圆场。“何少爷您说的虽然不错，但是谁都知道，如今我云流国正在打仗，边疆封赏的那些个宗室伯爷、侯爷的都是一批一批的，就您这~~怕也只有您自己在乎了吧！”说着忍不住拿绣扇遮了脸，挡住自己眉眼间控制不住的笑。

　　这回成了何漪被气得说不出话，夫人反倒施施然的坐了回去，还赏给如夫人一个满意的眼神。何漪深吸一口气，挥手拦住了想上前帮腔的薛叔。

　　“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不想再跟这两个内宅妇人斗嘴皮子的何漪，决定不兜圈子了，直接放大招。“我固然不会外嫁，你们家的三女儿若真是下一任家主，当初也不会和我定下婚约。”嘲讽的看着脸色再次僵硬的夫人，“如今说这道那，不过是因为游澄明即将高升，你们看不上我这个落魄宗室而已。既如此，退婚便是，何必这样纠缠！”

　　退婚？你说的轻巧，我们游家不要面子的啊！夫人与如夫人难得心有灵犀的在心里啐了何漪一口。不过，她们两个对视一眼，心里又有了新的想法。退婚有伤两家颜面，但是真的重定婚约伤的却不止有颜面还有和气。既然如此，那能否将换婚呢？

　　“何少爷言重了。游家并没有退婚的意思。”夫人立刻在脑海里整理了一番措辞，再次开口。“哦？”何漪来了兴趣，“既然游家并不打算退婚，那又是何意？”“退婚是不可能退婚的，但是换婚却可以。”换婚？何漪愣了愣，才明白游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与重定婚约不同，换婚是在两家联姻不改变的基础上，更换婚嫁人选。而重定婚约依然还是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从男娶女嫁变成女娶男嫁，反之亦然。

　　因此，听见游夫人的话后，就不由琢磨着，自己能不能从这摊浑水中跳出来呢？但是他又一想，不对啊！游家不必说，他们家只有女儿，因此何家必定只能出男人。但是大哥早已分家，二哥却又沉睡不醒，这不还是自己吗？

　　“你游家两个嫡女，一个体弱一个不嫁人，剩下两个庶女，游夫人倒是告诉我谁能嫁给我当原配嫡妻？”“五小姐！”游夫人和如夫人两个异口同声的皆是说五小姐，这让何漪不由愕然。说好的，游澄明有意要让五小姐当家主呢？游夫人由此想法不足为奇，但如夫人为什么~~？

　　想到这里，何漪不由怀疑萧媒婆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莫不都是些夸大了谣言吧？若果真如此，自己可就被她给坑惨了。

　　“五小姐？我倒不知道五小姐如何？不若游夫人跟我细说一下，也让我考虑一番？”因为资料不明且严重失真，何漪的态度一下子软化，缓和了表情，等着游夫人介绍五小姐。同时，也在回忆阿娘、嫡长姐、萧媒婆三人所言，力求从中找到些真实可用的资料。

　　“还是我来说吧！毕竟她也算是我的女儿。”如夫人赶在游夫人开口之前，抢过了话头。游夫人也不跟她争，喝茶吃点心去了，方才的一惊一乍可是耗了她不少力气。“五小姐小名素雪，她阿娘原是我们家佃户的女儿，因为无钱交佃租就把她抵给了我们家做丫鬟。”

　　这么说，如夫人不是游素雪的亲娘？这下何漪总算明白如夫人的态度，是为什么了。“因着她阿娘貌美，夫人干脆就把她阿娘抬为老爷的姨娘，”跟青楼出身的那位争宠。只是这后半句实在不好跟外人说，如夫人也就隐而不提。

　　“可怜她阿娘没享几天福就走了，只留下她一个女儿。当年我嫁过来时，因着她可怜颇为照顾她，后来好几年我都没能怀上孩子，就过继了素雪到我身边。”如夫人唏嘘着，述说当年的往事。

　　“可能因为儿时坎坷，所以她自幼很努力，她二姐习文三姐练武，都是择其一而学。唯有她，习文练武样样皆通，懂事的让人心疼。”唔，听起来好像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