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巡情记》喜闻

8、 柳永

　　左绍摇着他的折扇，潇潇洒洒的走了，剩下唐典，若的所思的伏在桌子上没精打采。
　　欧阳修的主簿？主簿是个什么职位呢？她知道三国里，杨修是主簿，还隐约记得一首诗，叫做什么‘和戴主簿’的，这个主簿，应该是个什么写写画画、帐房先生一类的吧。不过，他怎么混到欧阳修那里的？还有，欧阳修也是这里的人吗？这个左绍，他想什么我就回答什么，偏偏留了一头雾水给我，真是太可气了！
　　他不是不告诉我吗？我去问陈师师去！鼻子下面都有一张嘴，你能到外打听，我为什么不能？想罢，她站起身来，就向陈师师房中走去。
　　刚一走到陈师师房门口，在门口侍立的小丫环就忙拦住了她，轻声笑着问：“香香姑娘是要找我们姑娘吗？”
　　“是呀，我来找她聊聊天。她在里面吗？”
　　“在，只是……有点不大方便……姑娘有客人呢。”小丫环笑着说。
　　“哦，明白了，算了，我回去了。”唐典说完，转身就走。
　　“那等下要我回我们姑娘吗？”小丫头在后面问道。
　　“不用了，你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反正我也没事。”唐典摆了摆手，只管走自己的路。
　　回到房中，又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好无聊啊，要是有电视和电脑就好了……唐典小声嘀咕着。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和今天那位公子闹矛盾了？”晴雯见唐典自从左绍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就问道。
　　“我和他没矛盾！”唐典摆摆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晴雯，欧阳修你知道吗？”
　　“欧阳修……我没听过。姑娘认识他吗？”
　　“我也不认识。”唐典又伏在了桌子上。不过，左绍既然说过为了柳永，他也会来找自己的，那么他应该很快就会再来的吧？柳永，从左绍对他的介绍来算的话，他今年应该有……五十四岁了？五十四？那可是很老的一个老头子了呀？真不明白左绍，为什么不挑他年青的时候来呢，偏要挑个一把胡子、穷困落魄的时候来找他。趁着年青，两人说不准还可能切磋一下逛妓院的经验呢，哼哼！
　　妓院里的日子，当真是苦闷极了。好容易混到第三天，左绍还没有来，唐典心里失落到了极点。此时的左绍，不但是她一心仰慕的偶像，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兼知音了，也奇怪了，他为什么没有自己的这种感觉呢？要是他也有的话，那她可就太幸福了，说不定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套套近乎、攀攀交情，以后就可以和他做个朋友什么的了。那以后，他有演唱会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向他要几张票，然后高价卖出……嗬嗬……那我可就赚大发了，而且还风光无限的在朋友、同事面前炫耀呢……
　　唐典想得口水都流了出来，正在得意的时候，忽然听到晴雯叫道：“姑娘，柳屯田来了，你不去见一见他吗？”
　　柳屯田？来了？“在哪里？”唐典忙忙的问道。
　　“在师师姑娘房中……”晴雯话音未落，就见唐典拔脚跑得连个人影也不见了。不禁张口结舌的愣住了。
　　唐典犹如一阵旋风般的卷到了陈师师的房门口，小丫环一个拦不住，被她冲了进去，着急的跟在后面大声叫道：“赵姑娘！赵姑娘！你不能进去！”
　　事实上唐典也想收住脚了，可是晚了，房中一片春意盎然——地上男女衣衫丢了一地，床上绮罗帐中乱晃，莺燕咿呢之声乱吟，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房中正在进行着什么事。
　　唐典抓了抓头皮，忙转身就想退出，可是已经晚了。帐子的一角掀起，一段藕臂伸出帐外，一张脸孔随着露出了帐外，只听师师问道：“妹妹急急的赶来，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嘛，我，这个，我没事，你们继续啊。”唐典吱唔了两声，转身拔脚就跑出了房间。
　　柳永的样子没看到，可是他已经五十五了呀。听左绍说他刚刚罢管免职，穷困落魄的回到开封……唉，想必这就是男人本色，真是人穷蛋不穷啊。
　　唐典哼哼着回了房中，不过，自己也早就知道柳永的才情和生平的，倒也不以为意。晴雯见唐典回来，就笑着问道：“姑娘是不是孟浪了？”
　　“孟浪？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因为你跑的太快了，我就猜到你停不下来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着我？”
　　“我跑不过你呀，姑娘，你看你的脚，你再看我的。”晴雯显得十分委屈，拉起裙子，露出了自己的一双三寸金莲。
　　唐典脚上是一双特大号绣花鞋。说来古代的鞋穿着还真的舒服，全手工制作，手工纳鞋底，手工做鞋面，手工上鞋，多好啊，养脚又舒服。她的那双球鞋，早就让晴雯洗洗干净，收到她的百宝箱里去了。
　　“你知道吗？女人是不应该裹脚的，这样用外力让脚变形，是封建社会对妇女的迫害你懂吗？”闲来无事，给古人上上课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懂。为什么是迫害呢？我这双脚裹起来穿脚就很好看呀，要是我的脚跟姑娘你的一样大，那我早就羞死了。”晴雯瞧瞧自己的脚，笑着说。
　　“唉，没救了没救了。中毒太深，我是救不了你了。”唐典摇摇头说，
　　“我知道，姑娘的意思是叫我放脚，可是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才裹成的三寸金莲，怎么能轻易的放掉呢？”晴雯对唐典的话很不理解。
　　唐典摇摇头。正在这时，陈师师的丫环来了，问唐典刚才那么匆忙有什么事。唐典问道：“你家姑娘忙完了吗？”
　　小丫环附在唐典的耳边悄悄的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姑娘敬重柳屯田，才和他有此事的。这种事是不赚钱的，只为求他写首词。姑娘你想要他写词，或拿银子，或……”
　　唐典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他的词，已经写出来的和没写的我全会背，我不求他了。”
　　小丫环不禁愕然。唐典忙补充说：“哦，我是说，我现在不想求他写词，只想问他住在哪里。”说完又想，我是不是有点说错话了？这话说得有点想提供□□的意思一般。
　　“这个，我倒不清楚，姑娘想要知道，可以去问我们姑娘就行了。”小丫头老老实实地答道。
　　本来唐典也想一睹白衣卿相柳永的风采，可是有了刚才那事之后，就觉得有些羞于面对了。转念想想，我要是不弄个清楚，那左绍也许就不会来找我，专门找那个陈师师去了。到时我不是就见不到左绍了吗？罢罢罢，我是现代人我怕谁！唐典想通了，就迈开大步向陈师师房中走去。
　　柳永和陈师师已经衣冠整齐的正静坐喝茶了。唐典觉得脸有些发烫，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腰身僵硬地行了个礼，对着柳永福了一福。陈师师连忙站了起来，端茶让座，唐典偷偷看她脸色，却是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想来也是，她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大家本也是心知肚明，就算被不小心看了，又有什么要紧呢？
　　看看柳永，形容瘦峭，须发皆白，心想古代的人真是显老啊，又没有染发剂，还则的话还可以充一下年轻……
　　染发剂？唐典忽然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主意：把染发剂运到这里来卖，最好再开个美容美发店，那自己不是要赚翻了？虽然从目前来说运输上也许有点因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想，只要多求求据文不就行了吗？到时赚的钱分他一半，他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唐典为自己的想法所激动着，便将尴尬先丢到了一边。她直接问柳永道：“你刚从杭州那边过来吗？你现在住在哪里？”
　　“哦？”柳永显然被她的这种说话方式震憾了，不愧是驾驭文字的高手，他立刻答道：“不才得罪了朝官，去年去任，今岁又不幸被罢免了屯田员外郎，现今居无定所，唯有四处漂泊而已。”
　　“啊？那可不行啊，你没地方住，那生活不是太辛苦了吗？要不这样，我给你想想办法吧。”唐典怕他走了，左绍找不到他，既然历史让我和你扯上了关系，那我就伸手帮一把吧。反正该出手时就出手嘛。
　　“妹妹不必担心，我在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宅院，现在且让于先生住着，也还方便。”陈师师在旁边说道。
　　历史果然是历史，左绍说历史上记着柳永被陈师师收留了，唐典看了一眼柳永，他虽然有文人的清雅，却也有着大把的年纪，自己除了敬服他的才气，怎会跟他有其它纠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