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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风言风语风吹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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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玉骢马,
一袭赭暗衫,
一身正气悯红尘,
一锋巨阙守青天……
白玉堂心中念着这个江湖人的评价,是的,他的猫儿永远都该是这个样子的,永远都是挺毅如松;他的猫儿不可以受伤,不可以出事!
为什么会那么愚蠢,为什么会那么暴躁,不过是几句风言风语,为什么他和他就要那样彼此伤害?为什么自己要负气离开?为什么要去找猫儿的麻烦?为什么自己没有留住黄天霸?把真凶交给猫儿,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害得猫儿只得去向那个臭酒鬼求助,猫儿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赤焰疾驰,如同一团风中的火焰,白玉堂的心更是有无数团火焰在灼烧。
白玉堂只花了五天的时间就赶到了冷香筑。
冷香筑里一片静谧,连门都没有关,白玉堂就省下了要踹的那一脚,他冲进屋内。
屋里没有一个人。
臭酒鬼!!你到底把猫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白玉堂可不管什么朝廷的探花郎、江湖的魔飞刀,惹了他白五爷,谁也别想好过。
白玉堂把幽静的冷香筑砍了个乱七八糟,连院中的梅树也枝离根断,可是他的怒火还是没有发泄完。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猫儿一定是去追那个臭酒鬼了!猫儿一定是放心不下。
不错,认识那只猫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那只臭猫的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吗?天下的闲事他都要死命的插手,还一帮非帮到底,好像天底下除了他御猫之外,都是吃干饭的一样。
不过,那个臭酒鬼既然一个人去劫法场,那一定是把跟在他身后的臭甲虫留下来照顾猫儿了,看来猫儿伤的不轻……这个笨猫!什么悯红尘,什么守青天,什么时候才知道给自己想想啊!
白玉堂一边怒骂,一边驰马从山西重返汴京。
(某白:死浩荡,你当我白五爷是跑龙套的吗?)
(这个,浩荡印象中的江湖人好像都总是跑来跑去的……总而言之,白玉堂一路上骂骂咧咧,倒也不觉得寂寞。)
竹屋。
“玉竹哥,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为什么要找天地会的黄天霸来杀寇准的女儿?义父又让你干什么坏事了。”
焦小白浅酌了一口竹叶青。玉竹哥的竹叶青,酿法很独特,酽而不烈,绵而清澈,他把酒酿的这么纯净,为什么却偏偏要把这酒封在乌瓷坛里,埋在泥土中?
如同这个清冽的人,为什么要跟随义父、依恋义父呢?难道真的那么渴望亲情,饥不择食吗?
“小白,你真的该长大点,为义父分点忧了。”玉竹眼中有抹很脆弱的孺慕神色。
焦小白但笑不语,玉竹哥难道从来不知道汴梁城的百姓是如何看待义父的吗?天下又有多少人对“庞太师”深恶痛绝?
“小白,你知道,寇准一向爱和义父作对,对内勾结杨家将和包黑子,对外勾结戚继光,结党营私,总想找机会铲除义父。
前些日子,戚继光快马密送一份奏章和军事图,密谋要向皇帝献计对付山东的东瀛军队,光姬公主遣人向我们求助,所以,义父想了一条计策,借着寇准传出要嫁女儿,却一直不肯公布女婿是谁的机会,把寇准的女儿嫁给入杨门,趁着新婚拜堂之际,夺下嵌在佘老太君龙头杖里的军事图。”
“可是,寇准的女儿不是嫁给龙小云了吗?那嫁到杨家,夺了军事图的是谁?”
“是我。”
“……”焦小白沉默了许久,“怪不得没有寇准的提亲,杨家也能相信嫁过去的是寇准的女儿,原来是宗保哥哥帮你……可是,宗保哥哥恐怕不知道你要他帮忙瞒住杨家上下嫁过去,不是因为爱他,而是想要利用他。现在,宗保哥哥他……”
“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宗保要恨我,那也没有办法……”唐玉竹忽然用手紧紧的扣住额角,显现出痛苦的神色。
“玉竹哥,你的病又……”焦小白急急的冲过来。
“没有什么,习惯了。”唐玉竹缓缓吐了口气,自己不可以如此轻易就情绪起伏,这将是致命弱点,会坏了义父的大计。
“我既然假冒寇准的女儿在杨府婚礼上抢了军事图,杨府必定要去寇准家查实,两方一接头,说不定会查出什么线索,所以,寇准的女儿非死不可,而且,还必须死在新婚丈夫的手中,让寇准在惨痛的打击下,对杨门提出的要求心生不满,不能同意,寇杨两家产生芥蒂。加上戚继光的军事图又遗失,攻打东瀛之事必然告吹,让戚继光误会杨家不肯协助。”
“很好,很好。”焦小白不知所云的点头,心中暗自叹息:玉竹哥,你就甘心、甚至主动的去做这个阴谋的棋子和牺牲者吗?而且还把宗保哥哥拖下水,让你们彼此伤害,同时痛苦吗?
“可惜,义父没有想到,寇准那个老狐狸故意不公布女婿的身份,原来也是个阴谋,原来他的女婿是龙小云。龙小云的叔叔李寻欢居然是先帝十四年的殿试探花。
只是李寻欢一生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才当场避不受封,甘心和一些江湖草莽混迹,游戏风尘。
五年前圣上正康帝为了锦毛鼠和御猫斗气,大闹东京的事情头痛,想起了这个似乎会武功的探花,请他来出面调停。
谁知道那个老狐狸寇准就暗自打起了如意小算盘,想把这个李探花也网罗到他的阵营里去。此次不知道如何查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龙小云居然是李寻欢唯一的亲人,所以就偷偷安排了这门亲事,想趁义父不注意,赶紧把李寻欢拉过去。
还好,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也不肯帮寇准,我们无意间正好撞坏了老狐狸的阴谋,恐怕这次他连亲不成反倒要和李寻欢结仇,不过,李寻欢当然还是死掉最为省心,所以义父要我假扮龙小云,结束李寻欢,永绝后患。”
唐玉竹饮完杯中最后一口竹叶青,走到李寻欢身边,伸手指向他的死穴。
“展护卫,你觉得如何?真的没有问题?”传甲回头问车中软榻上的展昭。
展昭摇了摇头,虽然很虚弱,却微笑着说:“传甲,你赶马车真的赶的很好,速度又快,又丝毫不颠簸,如果李探花是乘坐你的马车,恐怕会在同样的时间里到达,而且又会节省很多体力啊。”
“对啊,对啊”传甲委屈的说,“少爷他就总是一看到别人有需要就完全不顾自己,他非要我照顾展护卫,他自己可怎么办呐…… 啊,展护卫,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抱怨您的意思,我对您是很崇拜的,我很喜欢你。”
传甲照顾展昭的这几天里,看到他那赭暗色的薄衫下居然满身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新伤旧疤,难以计数,暗暗哭泣:和少爷多么的像啊,虽然一个是伤在身上,一个是伤在心里,555……多么可怜的人啊……
(PS:在古汉语中,“怜”有时是“爱”的意思,“可怜”,即“值得爱”,譬如:“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又譬如:“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又譬如……)
(某昭拔剑冷视浩荡,浩荡收起兴奋暧昧的脸)
(展昭收剑回鞘)“传甲,刑场就在附近,无论是赦罪的圣旨已经到了,还是李探花劫了法场,想必李探花和龙小云都不会离的太远,我们分头找找可好?”
“可是,展护卫你的伤势……”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真的把我照顾的很好。”展昭实话实说,比起整天奔波缉拿犯人,这五天的安逸生活实在是很奢侈的。
“那……”传甲的脸上已经掩饰不住对少爷的担心了。
展昭笑了笑,走下马车。
“传甲,我往竹林这边找找,你往堤坝那边找找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