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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异志 ...

  •   两人终于在深处的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谢子婴的人生也刚好思考完了,便问道:“昨天你们到底问出什么没有?”

      闻言,谢流玉一咬牙,翻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不是,昨天我跟你说的时候,你又神游去了?”

      谢子婴老实道:“好像是。”

      “没有!”

      谢流玉再懒得搭理他,倒是牢房内背对着他们躺着的那位不乐意了,嚷嚷道:“哎哎,你们说话小点声行不行,吵着爷爷睡觉了。”

      谢流玉正愁气无处撒,当即接话道:“你他娘的倒是看清了你在哪儿,这儿又不是你家!老子还没不乐意,你嚷嚷什么?”

      里面那位立马翻过身来,露出凌乱的头发,白谢流玉一眼,正要开口说话,谢流玉当即扔下一句打断道:“给我闭嘴!”

      “……”里面那位不说话了。

      谢子婴这巴不得唱白脸的小人便把谢流玉拉到后面,然后轻声冲里面那位开口说:“你觉得这里如何?”

      谢流玉在背后小声嘀咕道:“乞丐都巴不得进来,当然是很舒服了。”

      绕是谢子婴多么温柔,也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然后转过来道:“不说正好,烦你替我试首曲子。”

      那囚犯却是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再次背过身去,口中还吹着小调,嚷嚷道:“不说你还能拿我怎样?别打扰老子睡觉。”

      谢子婴微微一抿唇角,慢条斯理地将玉笛抵在唇角。

      紧接着,一曲诡异森森的乐曲忽高忽地从笛孔流泄而出,跟两年前温昱吹奏的如出一辙,只是略微少了几分肃杀。

      半晌后,谢流玉听得耳朵发麻,早已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还跟以往一样炸毛道:“你小子就是堕落的,会的曲子明明挺多,干嘛吹这催尿的鬼曲子?”

      而里面那位表现出的不自在,明显是曲子太恐怖造成的,谢流玉又道:“吹了这么久,没一回奏效,你是不是哪个音节记错了?”

      谢子婴心有不甘,无奈地放下笛子,又莫名的惆怅起来,“不知道,但应该不会记错,就算错了一部分音节,也不可能全错,毕竟《攻心》中随便一段旋律都能够左右人的神智,再说我对音律还是了解一点的,错的音节很难和上主旋律。”

      里面那位也道:“早听闻谢大人的刑法之一是诡曲,今日有幸亲耳一闻确实很吓人,夜里难保不会做噩梦,只是谢大人以为一首曲子就能左右人神智,是想笑死什么人吧?等我想想啊——对,谢大人八成给人骗了吧?”

      谢子婴看向那人淡淡道:“与你无关,”他微微一笑,又补充道:“不动刑,鸡毛伺候。”

      里面那位:“……”

      出了牢房以后,谢子婴左右视下没什么人靠近他们,便将笛子插在腰间,忽而道:“流玉,里面那位先不用管,我跟你说点重要的。”

      谢流玉一听,忙收敛了神色,严肃起来,“嗯。”

      谢子婴稍微缓步往前走去,谢流玉立刻跟上了,与他并肩缓步走在一起。

      谢子婴认真道:“前几天我偶然翻到了一份卷宗,上面记录了将近二十年前广阳郡守的一些事,关于我爹还有任叔的。”

      谢流玉道:“丞相从前是广阳郡守,虽然关于他和任大人的传言并不多,但那是长安没有人传,不代表广阳也没有。时隔这么多年,能有人记得全部不容易,也就不一定都是真的,但卷宗上记载的话,应该不会出错。”

      谢子婴点头道:“但我要跟你说的不是他们的事,而是提到了另外一个人。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只想拿卷宗去一趟谢府旧址,没想到却找到了一位以前在任家的老大爷,我把卷宗给他的看的时候,他就跟我提到了这个人。只是我感觉她在任叔的生命里,绝对不是路人的存在,就留了个心。流玉,你要不要猜猜那个人是谁?”

      能够在人生命里划出痕迹,无论是谁,最先想到的都是爱情,谢流玉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任思齐那个早逝的娘亲,“任思齐的娘?我记得有人私下里说她出身那种地方……”

      谢子婴当即“呸”了一口,“别胡说!”

      谢流玉撇嘴道:“又不是我说的。”

      谢子婴只好说出来了,他的话音中也有些难以置信,“流玉,你肯定想不到,那个人竟是青云派掌门之女温近月。”

      谢流玉一怔,猛然间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谢子婴随口解释道:“听老大爷说了,温近月打小就经常去找我爹,每回都会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本来青云离我家并不远,外人觉得我爹可能会成为外公的准女婿,加上她是江湖人,才没有人说闲话。但那时候,我爹和任叔家只有一墙之隔,任叔没事的时候也很喜欢找我爹。所以,要说青梅竹马,应该是我爹,任叔,还有温近月。”

      谢流玉道:“任大人和小师姐能有什么关系?”

      谢子婴喃喃道:“是啊,能有什么关系?那卷宗上写得很少,还不清不楚的,老大爷跟我说的,也只是他片面看到的,说出来就是谣传。”

      谢流玉可能猜到了他的意思,整个人都愣住了。

      谢子婴道:“我跟你说也只是好奇,总觉得应该跟你说说这些,倒不会真的有所怀疑,毕竟会影响到他们的名声,所以我想去青云看看,希望能有事实推翻我听到、看到的东西。”

      其实谢子婴用推翻而不是证实,已经表明了他不信的态度。

      别人的私事,岂是外人管的着的?更别说了解了,既然知道的不多,那就不能到处跟人说道,否则只能是谣言。

      谢流玉道:“什么时候去?”

      谢子婴想了想,道:“没想好。”

      都说狼狈为奸,他俩回来后,又凑到藏书楼里一起找书去了。

      谢流玉正整理着一堆杂乱的书,忽然心血来潮,抬眼打量起谢子婴,见那兔崽子看书看得仔细,完全没闲功夫理他,他便忍不住手欠,抓起一本书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

      谢子婴炸毛瞪他一眼,“你抽什么风?”

      谢流玉见他这样就觉得好笑,“喂,你跟那温公子出去做什么了,我都忘了问你,他怎么没跟你回来?”

      谢子婴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问题。

      从前在家的时候,这谢流玉就有点没大没小,但好歹叫他一声公子。如今在这里,没大没小简直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整天谢子婴的叫不说,还时不时就吼他一两句,揪着他来一顿长篇大论。

      这回好,还动手打人了。

      谢子婴白眼道:“什么也没,人家事务缠身,又不像你,有事没事总烦人家林姑娘。”

      谢流玉当场就翻脸了,抓着书的手气得直抖,他指着谢子婴骂道:“你还说,小兔崽子,信不信……”

      他话还没说完,谢子婴早已打开了一卷书简,便嚷嚷着打断道:“找到了找到了,《异闻录》。”

      谢流玉也有些好奇了,便将书扔了,“快看看写了什么。”

      谢子婴随便扫了一遍,就了解了个大概,总结道:“我们齐方信奉神明,所以才有巫觋,但老实说,我不信这些东西。”

      谢流玉道:“上面写了什么?”

      谢子婴看他一眼,琢磨着上面的内容,道:“我从前在《民间异志》上看到过,关于阴兵的记载竟然一样……人死后,自愿为人兵将,为其赴刀山火海……还有阴符令,持着可随时随地从阴间召唤阴兵……”

      谢流玉附和道:“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不是传说吗?当年巫觋也没出弄出个所以然,根本没人会信,何况要真有,早的时候怎么没人发现,还用得着写在书上让人传道?”

      谢子婴不置可否,又翻到一处,明确地记载了一些东西,便随口念了出来,“世间有玄石,土腥气,两块玄石之间能够相斥相吸……”

      谢流玉惊讶道:“玄石不就是司南吗?”

      谢子婴瞪他一眼,又喃喃道:“玄石跟阴符令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是玄石造的吧。”

      “那谁知道,”谢子婴没在意,接着翻看到某一页,“还有……算了,这个就算扯淡了,给你吧。”

      说着往谢流玉怀里一扔,又翻找其他书去了。

      “什么啊?”谢流玉拿起那卷书简来看,片刻后也惊讶道:“不是我说你,你看这些干什么?还什么上古之神?”

      谢子婴道:“我总觉得当年的事有蹊跷,我好像看到了所谓的阴兵,也可能是眼花了,就很好奇这世间,是不是真的存在怪力乱神。”

      谢流玉疑惑道:“当年之事还能有什么蹊跷?”

      谢子婴道:“我爹说过,他并不知道《攻心》这首曲子,那天你没看到过,《攻心》真的让陶晋神智崩溃了,他说出了很多关于青云的事,而我当时也受到过一点影响。说到那时候,我也吹奏过一次《攻心》,明明是有作用的,可为何后来又没作用了呢?”

      谢流玉一想,道:“都听你说过好多遍了,也许真是你听错了?”

      谢子婴没搭理他,自顾自地继续道:“他的阵法明明就是奇门遁甲,可我感觉和书上说的有出入。”

      谢流玉道:“所以呢?”

      谢子婴茫然道:“什么所以?”

      谢流玉忍俊不禁道:“所以你就把一切归结于怪力乱神?”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越过那些堆在地上的杂乱的书,来到谢子婴旁边,“子婴,乖,别动。”

      谢子婴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他,谁知,他的额头刚好撞在了谢流玉的手背上,谢流玉道:“好像有点热,不会真的感染风寒了吧?”

      谢子婴默默地打开他的爪子,道:“滚蛋。”

      谢流玉叹气道:“啧啧,这孩子病得不轻。”

      谢子婴道:“……哎,林柚姑娘,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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