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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八章 风闻言事(下) ...
火,地狱升腾的的涅火,凤凰涅磐的烈火。
不知这是第几次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的燃烧。
似乎从光明到黑暗,从远古到未来。
然后又一次次地由黑暗回到黑暗,由永恒回到永恒,
直到腥红的大幕升起,遮住了整个儿天际。
烈焰中似有一个人在起誓:上碧落,下黄泉,不离不弃。
而后,似乎又在叹息:
我等得不是一生一世,而是生生世世。当千百年之后,当我的灵魂终于找到你的灵魂,才能得到永远的安宁。
... ...
话至此,我艰难的抬手去触摸他的脸颊,纵使肢体有千斤重。
挣扎间,听见有人大声地吵嚷着。很是聒噪,又似混杂着担忧和惊喜。
我睁开一丝缝隙,缓了缓又闭上:“… …残疏,别吵。”
当我再次睁眼时,看到了本世纪最令人磕掉下巴的景象。
眼前的竖满了各式各样的针,即使我能忽略它们皆插于我身上的事实,也无法忽略层层叠叠间残疏那双红通通的眼睛。面容上明显挂着干涸的泪痕,睫毛开阖间还有颗颗晶莹在颤动。
他一遍遍抚摸我的左手,反复的念叨:“还好你醒了,还好还好。”
我讶异:“你… …怎么哭了?”
残疏说:“没。”
我玩笑道:“残小子,我还活着你哭什么?”
残疏扁嘴:“没。”
同样的答案,这次却有些哽咽。
我闭了闭眼,缓了好一阵儿才再次开口。我说的是:“没有就没有,我累了想睡会儿。”
残疏几乎同时开口,可他说的是:“苏和,我有事要离开这里。不过这次,我要带你一起走。”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
残疏道:“苏和,这里太复杂不适合你。”
我道:“我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残疏道:“别说你搞不明白,现在连我都是糊涂的。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发展早已脱离原先的计划,没有人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完全答非所问状态,我更加一头雾水。
残疏见我不反映,更加愤愤,他继续大吵大嚷:“苏和!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可我不能让你死,你明不明白?”继而循循善诱:“跟我走!我带你去西域。那里有草原有大漠,山峦是一胍一胍紫色的,羊群是一片一片缓缓的,还有无尽奔腾的马群… …反正你看到一定会喜欢。而且我是大夫,跟着我你就不会有事。”
这孩子想一茬是一茬,边说边拔我身上的银针,那架势仿佛要立刻动身似的。
“残疏,这些事情毕竟不是逃走就能解决的。”我轻轻扯住他的衣袖,问道:“我问你,在我晕倒之前寻幽说云馨曾随我跳崖,可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残疏怒极,这次不仅是眼睛,脸庞都涨得通红:“你还敢提那件事?!你说!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竟需要你去跳崖?师父狠心,把话说得那么绝其实是为了逼你走;可你更狠,二话不说直接去死!你知道你在我眼前消失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你惩一时之快,可有想过我的心情吗?”
我被吼得愣愣得。
残疏一拳击在床头的圆木上,继续吼:“你总是觉得委屈,觉得其他人都对不起你,那是因为其他人为你做的你都不知道!退一步讲,就算大家都对不起你,你也不该想到死。那天之前我们还在一起喝酒,可你怎么能一转眼就投崖自尽?你怎么能… …你这个混蛋!”
我被他异常激动的神情震住,支吾着辩解:“我没想死好不好?明明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残某人冷哼:“就你?那也叫准备?你确定不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边说边凶狠地瞪了我俩眼,瞪着瞪着又不知哪里犯抽,态度软了下来:“算了算了,师父不跟着你跳,我也会跳的。本来打算好等你回来揍你一顿出气,可是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算了算了,遇到你是我倒霉。”
我问:“可是残疏,他这是为什么?”
他不理睬,径自说下去:“别以为这样就算我原谅你了,要不是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让我狠不下心,我才不会手下留情。”
我道:“我是问他为什么?”
残疏道:“什么为什么?”
我叹气:“残疏… …”
残疏再次燃烧:“行了!行了!你想听什么?因为他不想让你死?因为他不想让你在那个时候死?因为他想让你死的更有价值?哼,你觉得哪一种说法比较好接受!”
我皱紧眉头,不言语。
残疏长叹一口气:“苏和啊,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确实,你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你不能理解他蛰伏数年又谋划数年的目的到底为了什么?只是你这么单纯的为他牺牲,不值得。”
我试探道:“按寻幽的意思,他是摄政王,对吗?”
残疏讶然,张大嘴巴:“寻幽他… …他竟然… …”
我反问:“竟然?”
残疏呆愣着沉吟:“我猜不透寻幽这个人。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造访。毕竟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不管是作为溯阳王还是侠士暮寻,他都不该出现在此。总之你离他远一点,我怀疑他有所图谋… …不过,尚不能确认。”
话至此顿了顿,又道:“至于师父,苏和,他的秘密太多,如果他想让你知道自然会说,你没有必要从其他人那里旁敲侧击得到些风闻。我跟着他这么多年,只能说这人是天上的星宿,璀璨得让人不得不仰望,却永远无法接近。”
此时的残疏异常严肃,严肃到我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到残疏真得长大了,不再是个只会吵嚷的孩子,而是凡事颇有见地的人。
他说:“苏和,师父是个值得托付生命的主上,却不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爱人。当年幽太子至死无法理解这点,我不希望你也是如此愚蠢。”
我闭了闭眼,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残疏,我们不提这个。我有个疑问,今天你为什么不叫我苏小落了?”
残疏反口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就是你。”
身上的银针多数去除,我翻了翻身道:“记得一来就被叫做璧落,当时觉得这名字太娘娘腔,可是说来也奇怪,刚刚我梦见了这个名字。”
残疏原本急躁地收拾东西,听到此动作骤停,讷讷地问道:“你… …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什么呢?
我似乎看见一座三楹正殿,正门上悬着一块硕大的泥金黑匾。
匾上的题字我并不喜欢,因为那并不代表我,或者说并非全部代表我。
它更多得是代表另一个已过世的女人。
所以我擅自改了,便叫作“碧落”。可是其他人都劝我,说这名字犯了忌讳。
既如此,我便按照《周礼》所言:以璧礼天,以黄琮礼地,改用“璧”字。
从此以后,那座宫殿就叫做“璧落宫”。
说到这里,我问道:“残疏,你知道那座宫殿原来叫做什么吗?”
残疏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不可置信状:“这不可能!”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一点一滴的异动,慢慢地开口:“它叫做幽—华—宫。”
————————————————————————————————
残疏依旧保持定格的状态:“梦不过是梦,忘了便是。”
我语气平淡地继续道:“我还记得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
残疏抿紧嘴唇,眼神飘忽。
我说:“因为有人对我说,上碧落下黄泉,不离不弃。”
残疏别开脸:“他骗你的。”
我反问:“原来真有其人?”
残疏不情不愿,忿忿然道:“苏和你什么意思?你… …你何苦再来问我?那个人是我师父,我不能不尊;他又是□□的王上,我不能犯上。可是他总有一天会害死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白痴!笨蛋!”
我声音尚弱,不能与残疏对着叫嚷,只能等他发泄一通之后缓缓道:“残疏,你说得我都明白。但是你可知道凡人都爱仰望星宿,却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变成星宿。因为高高在上固然艳羡,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忍受与此相伴的孤独、清冷、甚至无可预知的恐慌?”
因为对于人来说,活着最深的痛苦便是无人理解。
这种不理解或许是不被理解,或许是怕被理解。
之于云馨,我觉得两者皆有。
只是在这个久远的年代,尚无人关注于此。
所以残疏的愤怒就很好解释,他骂道:“苏和,你这只自以为是的蠢猪!你以为你做出一副宽容理解的样子,别人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吗?你以为他会感激涕零:呜… …这里没人理解我,只有你是我的知己?!别开玩笑了!”
我不解:“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这么想?”
残疏继续讽刺:“行了,别TM惺惺作态。苏和,你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是先太子的转世。哈,难道你以为就凭这点儿就能说明你是幽太子吗?”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当然不是。”
人贵有自知之明,好在我有许多。
如果像我这样的能做太子,那岂不是要“满城尽是太上皇”?
所以,我仅仅是抱着求证的态度:“残疏,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我不是幽太子,可是为什么会有他的记忆?如果只是看戏倒罢了,可是从头至尾我几乎经历了他的一生。他的快乐、悲伤、不被理解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残疏愣了愣,然后背过身去,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继续道:“开始的时候很模糊,慢慢持续到我有些分辨不清哪些是我的感觉,哪些是他的。直至现在,我可以确信他已经影响到我。譬如,我想念一个人,可是见到了又有一种抵触的敌对的情绪,想反抗想逃脱。一旦离开,却又会止不住地思念。如果在从前,我会很鄙视这种不干不脆,患得患失的人。可是现在… …所以,我很鄙视现在的自己。”
残疏依旧骂骂咧咧的,只是明显与之前恶狠狠的怒意不同。
在一系列的“笨蛋白痴”之后,只听他声音渐低,意味渐苦:“其实自始至终我都在怀疑,可是又不想去确信。早在两年前就有谣传说幽太子魂魄未散,能死而复生。那些个道士整日装神弄鬼,我从不相信。但是… …直到我在南涧见到你… …”
“其实苏和… …”残疏靠过来吻了吻我的额角,面色有些窘:“那天在南涧的第一次碰面,并非巧遇。当时羽音楼有消息称,寻幽有一男宠酷似先太子,我不信,非要亲眼见见才甘心。所以,那天… …那天我… …”
“那天你是故意找茬整我。”我见残疏一幅做错事小学生的模样,好笑地拍了拍他覆在我身上的手:“小爷我大人大量,早就看穿你那点儿小阴谋,只是不和你计较罢了。”
“去你的大人大量,我宁可你计较,宁可你记我一辈子!”残疏涨红了脸:“苏和,对我来说,你就是你。即使现在先太子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在意。你说的对,如果忘记曾经的感情,只能是移情别恋。苏和,我爱你。”
我眨了眨眼,轻声说:“谢谢。”
残疏发窘却不明说,他反反复复站起坐下,最后在屋里转了几圈又返回床前道:“你别太得意,我只是从不避讳自己的真心,并不说明你小子真有什么好。”
我拍拍他表示理解。
他不看我,眼睛盯着齐刷刷的银针继续道:“我从不希望你是先太子,不管是复生还是转世。如果你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你就可以是我的,完完全全只是我的。”
我牵了牵嘴角,表示苦笑。
“如果… …那么… …”这个句式不得不说是最让人心酸的。
残疏撩了下我额角紧贴的几缕发丝,意味深长道:“苏和,既然这样我也不劝你离开。只是你一定要记住,他…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他当年能踏过你的尸体登上摄政王的位子,今天就能再踏过你的尸体登上皇位。”
我沉默。
稍稍挪了挪身子侧向窗口,窗外白雪纷飞,从稍开的缝隙中细细粒粒地飘散进来。
残疏叹了口气:“你们真是注定的冤孽。我不要你现在明白,这两天先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星宿究竟在做些什么,你就会懂了。”
边说边开始重新摆弄银针,我睡意渐浓。
偷眼看了看那忙碌的孩子,终支持不住,闭上眼睛。
残疏,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拥有幽的记忆。
我看到他的记忆中有蝉鸣凌乱的夏日,有清碧参差的秋水;有一地一地细碎纷乱的树影,这应该是属于春天;还有孤鸟破于长空的悠鸣,带着如冬令时节一般的寒意。
如此这般一个又一个的,回环往复的四季。
可是残疏,我没有告诉你,这些并非完整的年岁,而是一个个独立分散的片断,有太多不明所以的空白。
比如我并不知道云馨何时出宫,为何出宫,不知道他如何害死了圣武帝,不知道幽如何逝世,不知道在那个动荡的岁月中,幽是如何变得心如死灰,直至抑郁而终。
而且我不确定这种记忆的缺失是因为什么?刻意的回避抑或是其他。
只是这种缺失使得我没有如幽一般深沉的爱恨,没有对这个王朝兴亡感怀于心的自觉,没有对所谓杀父之仇的代入感。
但是我赌你发现了什么,作为一个曾经的爱慕者,我笃定你会相信我是幽的事实。
残疏,对不起。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一点,因为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同你离开。
有的时候我会想,也许“璧落”就是幽,他没有死,躲藏在醉欢楼。
也有可能,“璧落”是幽的复生,他有着自己前世的诸般记忆。
可是不管怎样,现在都这样不巧地遗留在我这个闯入者的脑袋里。
这种念头宛若夏末的浮云,凄凉的,在心头一阵起伏。
我有种偷窃的罪恶感,越是想和先太子撇清关系,就越是有更多的记忆如水一般轻柔婉转地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我记起的不再是简单的一个人,一件事。
更多的是他人的眼神,姿态,还有心里涌动的感觉。
这就如同生命中的时时刻刻,更多更久远的细节会在黎明前的梦里静静浮现。
比如现在。
我感觉残疏在我身边坐下来,牵起我床边的手,握紧。
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那么专注,专注到我都能感觉到他的颤抖。
我知道曾经也有个人喜欢在我睡着后坐于床边,很简单的十指相扣,就这样简单的牵着。
他也许会捧一本史书或者随意翻本剑谱,又或者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习惯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我的手背。
只是这个人… …
唯恐有一天,某些关于他的极其重要又极其残酷的事实都会一一的浮上来,将我之前所有的推论和认知打得七零八落。
散乱如同夏末明灭的萤火,
狼狈如同泥泞里碾尽的黄花......
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因为俺觉得这个最重要= =
至于苏和到底是不是幽呢?
才第八章不是?什么结论都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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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八章 风闻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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