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根》》承之

9、第 9 章

　　季老爷子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佳人在侧又腹有诗书，在奉元是有响当当的名号的，哪热爱诗书字画的哪个个见了这位老先生不得礼让三分，到了现在上了年龄，这季家的大门前也从来没有门可罗雀的时候，倒是常常隔三差五的有人上门请教或者拜师求教的，但那也都是瞧着季老爷的面子的，何时有过这般的情形。
　　几人围坐在院内的石桌前，季三婶儿贴心的拿来了软垫垫在石椅上，又给柳槐生添了杯热茶，瞧着嘴角还是带着笑的，那是说的好听，明着说，想笑，没好意思，憋得眼角都直抽。
　　柳槐生此时才觉得失了面子，双手捧着精致的小白玉茶杯，试图将脸埋进去，奈何那茶杯太小看起来都是更加滑稽。
　　季老爷子是看出了柳槐生的窘迫，笑着瞧了眼季长安，他这乖孙此时也是有些尴尬，刚那场面谁能预料到，拜天地一样，就那么双双跪在门口面面相觑。
　　“小伙子，你刚说拜师？”是季父季军先开的口。
　　这算是给了他台阶下，柳槐生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坐的端端正正，活一副新女婿上门的样子：“诶是叔叔，我季学长不是字儿写的好吗，那现在在我们学校名号那是响当当的，所以，我就是想。”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和学长学一学。”
　　“哈哈哈好啊，想不到啊，长安这小小年纪都有人追上门儿来学艺了，孺子可教。”季老爷子这么多年威风，从来都不想的什么谦虚，有人夸他孙儿，他自然乐意，也不说什么礼让，好就是好，他向来就觉得他孙儿那是有天赋的且又努力，有人慧眼识珠那是必然.
　　季老爷伸手拍了拍季长安肩膀：“这小子想学你就教吧，现在有年轻人愿意学这个也好。”
　　季长安轻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何乐而不为呢。
　　太阳正好，季老爷子本就是打算在院儿内喝上两盅茶就去公园比划两下的，平时是只带着季长安，现在好了又送上门一个，索性一起带走了。
　　公园内的小塔下方早已聚集了不少上了年纪的大爷穿着清一水儿的练功服，闲庭自若的比划摆弄着各种太极动作，像是个小团体一样，季老爷刚一来，就有不少人停下来打招呼，最后干脆围成了圈。
　　动作统一标准，看着是赏心悦目，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是要跟在后面比划。
　　柳槐生家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平时忙碌店内的工作，自然没有人有闲情雅致来参与这些活动，对于柳槐生来说，这也是新鲜，瞧着他季学长有模有样，想来也不算太难，站在一旁就跟着比划，仅是两下，他就觉得自己错了，什么简单，简直是为难人，他就像只猩猩，站也站不稳，出手也不对，瞧着滑稽。
　　季长安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笑着停下动作站到柳槐生身后，掌心握住他手腕，脚尖抵着他的脚后跟，缓慢的跟随着前面大爷们的动作比划，是比柳槐生想的要难得多，动作要领太多，抻直了掌，伸长了腿，一套打下来只觉得身上也已经微微冒汗，两人向爷爷说了声后坐到了湖边的石头上，天气是好的，冬日里的太阳总是格外的温暖，柳槐生闭上眼睛仰头面朝着阳光，季长安则是侧头看着他，这样的时光总给人的感觉是不太真实的。
　　“你，有女朋友吗？”季长安明知故问。
　　柳槐生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他，随后笑着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学长说笑了，现在哪儿来的女朋友，”风头可不都让你抢去了嘛。
　　“那我怎么记得，高中时候你身边儿的姑娘可没断过。”季长安手指点了点身下的石头。
　　“祖宗诶，我以前可是有多不检点，你都知道？不应该啊。”柳槐生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睛。
　　季长安倒是没想到自己把这话都说了出来，随后只是垂下眸子微微扯了扯唇角：“是啊，柳学弟风流，韵事流传可广，还有谁不知道。”
　　“学长你就别打趣我了。”毕竟长了几岁，现在听来以前的那些事只觉得害臊，柳槐生伸手拦了拦，只觉得他季学长看起来儒雅温润，现在倒觉得是个仙风道骨的碎嘴子，损人一套一套的。
　　“那，你对另一半什么要求？”季长安不动声色的将柳槐生手拉下来。
　　柳槐生倒是想不明白季长安今儿个怎么对自个儿这情爱的事件这么感兴趣：“我，也没什么要求，好看，性感，火辣的。”说着还是一副向往的样子，眯着眼瞅着天空微微勾起唇角，遐想一般的。
　　季长安的心情倒是好不到哪里去，相反的抿嘴低着头，那双好看的手就在身下的石头上轻轻扣着，沾惹了不少灰尘。
　　“学长呢，喜欢什么样的？”柳槐生像是来了兴致，侧头看向季长安，他确实想知道，自个儿季学长这般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俘获的了。
　　季长年指尖上动作一顿，沉思良久：“开朗，阳光，看起来有点儿傻气的。”说到这儿便微微侧头不漏声色的瞧了柳槐生一眼，没问题啊，他是问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这不都是实话，主要他也没问男女啊。
　　柳槐生却是乐出了声儿：“傻得？你这是觉得得和你调和一下，绝顶聪明就配傻里傻气？”
　　“可不就是嘛，就是喜欢那种顶傻顶傻得。”
　　“那行啊，以后我瞧见了那样的姑娘，就介绍给你。”说着还用肩膀撞了撞季长安。
　　季长安也不知今儿个自己是怎么了，怕是阳光太好，气氛又刚刚合适，那些个尘封了数年的秘密就像是再也不甘心躲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了一样，迫切的想要重见光明：“你可没问我有没有心上人。”
　　柳槐生听了这话登时就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看向季长安：“哎，有了相好的小娘子了？”这个消息对于柳槐生来说确实算是难以接受，也不知怎么的，他这季学长在他心里那一直都是天仙一样的存在，虽然说自个儿瞧见了几次人，咳，不太雅观的样子，但那也不至于跌下神坛，现在听说有了心上人，倒觉得这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岭之花让人玷污了。
　　这么说着也不对，想来他季学长能瞧上的人儿那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心中虽有些落差与不快，但也是不动声色：“什么样的人儿啊，能让我们季大少爷瞧上？”
　　“不说了吗，傻气。”季长安眯着眼睛轻笑瞧着柳槐生。
　　傻气，傻气？？
　　柳槐生是有些发懵，该不会这过人之处还真就是傻气吧，是不是这天才都品味特殊？他伸手一把勾住季长安的脖子扯了过来，两人脑袋就这么抵在了一起，他压低声音，像是在讨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人姑娘知道吗？”
　　热气扑面而来惹得季长安微微一愣，铺天盖地的都是柳槐生的气息，熏得人脑袋突然还有些不灵光了：“不敢让他知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是谁啊，还怕她拒绝不成？”柳槐生又收紧了些许手臂，心想着这是王母娘娘吧，让天仙儿都望而却步的，他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不远处季老爷子喊两人的声音。
　　季长安这才缓过神来，伸手拍掉了柳槐生的不安分的手臂，站起身来并没有看他：“要回去了。”说完这句话便向爷爷那边大步走去。
　　刘槐生是不知怎的这人是突然抽什么风，这心上人是个什么人物，人瞧不得难道还说不得了。撇了撇嘴后喊了句等等我便小步跑着跟了过去。
　　晚饭柳槐生是在季长安家里吃的，书香家庭果然不一样，不像是自个儿家里的大老粗，大碗儿的扯面在碗里端着就蹲到家门口儿去，清淡的太多，几个小菜后便是臊子面，桌儿上再摆上一道甑糕就算是齐活了，满是臊子肉的沾水端上来后柳槐生瞧着老爷子动了筷子，于是也就很是不客气的抄起几筷子白花花的面条渡进碗里，没那么多讲究，在主人家只要吃得多吃得香那就是赞扬主人家招待的周到味道好了。
　　柳槐生一连吃了两碗，随后才看见他季学长还是抱着那第一次渡进去的面细嚼慢咽着，是不是就上一口甑糕，现在想来这么狼吞虎咽的也就是自己了，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虽说还是没怎么吃饱，但也是悻悻的放下了碗筷，季长安瞧着他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又往他碗中加了勺臊子料，柳槐生倒是拒绝：“哎哎哎，不用！”
　　季长安倒像是没听到一样将那勺倒进他碗里后才故作无辜的看向他：“已经舀了，别浪费，再吃一碗。”
　　三婶儿也是有眼的主儿，连忙端起柳槐生的碗又帮忙加满了面：“吃吧吃吧，今儿个下的多，多吃点，别客气。”
　　柳槐生自然明白，他又不是真蠢，只想着他季学长始终很会照顾人，给人整的舒舒服服的，哪家的姑娘啊，好运气。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自身原因断了几天更！！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