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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贺虎晨总觉得自己许久已经没见过他们柳少爷了,思来想去快半个月了吧,这假期都要结束了,也不见得那位爷的半点风声,搁往日里,四人不是得隔三差五的在一起鬼混着,倒是现在,十几天的见不到人,不过他心里清楚,一准是在他那季学长勾去了魂儿了。
      也正是如此,自打季长安应下了教他写字儿,柳槐生是见天儿准时准点儿的奔家里头来,就算是开了学也是这样。
      当然柳槐生也是聪明,他人那正楷的横竖撇捺都得练上许久的,柳槐生仅是几个月也就有模有样了,季老爷子也是欢喜,权当他孙儿能耐教得好,再者这柳少爷嘴甜啊,抹了蜜一般的,任谁能不喜欢的,练完字儿就蹲在季老爷面前给泡着茶,边逗鸟便讲笑话,惹得老人哈哈大笑,这会儿倒是觉得自家的孙子可不如人这小子了,性格开朗惹人高兴。
      奉元城的天气新奇,说不上来有春秋的感觉,倒觉得一年也就这冬夏来回交替着过,这光景已经是叫人穿着薄衫也得撸起袖子了,柳槐生跟着季长安学写字儿有些时日了,这师父严厉,平时玩玩闹闹不见的什么,可就对待这笔上的功夫是一点都不马虎,这段时间季长安教他练得就是一本自己订成的册子,说来其实也反反复复写了多次,轻薄的纸叶也都有些许翻卷,整张宣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儿,也是因外屋外阳光正好,柳槐生此时也只是觉得百般无聊,横趴在桌案上捏着毛笔在宣纸边角点着大大小小的墨点,随着阳光印在宣纸上的印字勾勒,只想着他季学长不尽人意,也不换些新鲜的。
      柳槐生垂着眸子在一旁胡乱写下一个柳字,这么看来也怎么都没他季学长写的好看,就当初贴他们家门上那副。
      他回想着那副字儿,嘴里喃喃:“新柳槐生绕长安。”说着猛地一抬头,柳槐生,长安,嘿,他师兄真可以,这俩人的名字就这么给加进来的,沾沾自喜的也以为就他发现了这小猫腻似的。
      想着这儿也便话不多少,直接提笔在一旁沾了些许墨汁,瞧着有空隙的地方便大笔一挥将这几个字儿写了下来,瞧这还算不错。
      “写什么呢,乐呵成这样。”季长安此时正巧端着切了小块儿的苹果进来,绕过案台瞧着,柳槐生伸手在那几个字上点了点:“怎么样?”
      季长安看见那几个字则是手上微微一抖,心中也是一颤,只想着这小子是不是瞧出来了什么。
      当然事实也是证明他想的过分得多,这人,那来的那样细腻的心事。
      季长安笑着将果碟子放下,衬衫袖口向上折了三折,从桌旁几卷长短不一的宣纸中又抽出一张三尺的生宣平铺在毛毡上,雕花的镇纸稳稳当当划过纸面铺的平整停在生宣边角固定,就这前个磨好的墨馋了些许净水进去,描金的墨杖又研出了一池新的浓墨,指尖抹过的膏脂的味道与墨香纠缠在一起抚平了些许的甜腻染上了一丝柔和,手里惦着那支斑竹骨的七紫三羊毫毛笔,将一圈儿全部浸染进墨中,随后撇去多余的,笔尖触及生宣纸面落下一串晕开的线条,丝毫不在意的缓慢而流畅落笔盖过。
      柳槐生瞧着这写的行云流水,丝毫不费力的样子,那就是比自己强上几百倍,那笔落下的位置可每一下都是意想不到。
      季长安写完也不说什么,搁下笔就是笑着看柳槐生,眼神中分明就是写着,瞧见了吗,你还差得远。
      柳槐生当然瞧得出这意思,随后便是哀嚎一声嘟囔着:“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季长安将果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哪儿有什么头啊,还活着就得学,学这个没个头,跟做人似的,写字儿要天地方圆,那做人就要规矩端正,你能说这做人我学会了,那就不用学做人了吗,这本就是修身养性的,要抱怨可就别学了。”

      开学后其实俩人也没有机会天天见面儿了,过了阵子甚至柳槐生隔三五天才去找季长安一次,他心中自然不爽,,但也说不的什么,这各自都有各自的事情,也没规定这柳槐生就是他小跟班儿,得天天伴他左右了,呸。
      柳槐生也不是当真故意的,前段日子那是好生冷落了他那帮子好兄弟,说来是从开学后就遭三人戳着脊梁骨盘问,你小子是做什么这消失的彻彻底底,知道的那是学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自己找了个婆娘。
      这可有的调侃,见天儿在一块儿就要说,闹得柳槐生可三番五次的和他们急眼。但这兄弟说说也就算了,过了几天不知道那光头是从哪儿听来的,竟然也跑到柳槐生面前来生是非。
      说到这个光头,那可是从踏进这个校门就跟柳槐生不对付,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可不就是因为自个儿瞧上的姑娘可就偏偏吃了柳槐生这公子哥的性子,这人隔三差五的挑衅也是常有的,到了后来也不是为了姑娘,还不就是为了男人的那点面子,所以这俩人也不对头的有些年份了。
      柳槐生到了现在是真的懒得和他计较,但这人倒像是觉得这事儿是个说头,带着自个儿那些狐朋狗友就在柳槐生常走的地方三五成对的吆喝,柳槐生只当这些人没脑子,啐上口也就过去了,可这就是先撩者贱,光秃瞧着柳槐生这反应,反倒更起劲儿了,这天是直接就跟在刚打完饭的柳槐生后面贱言贱语:“找婆娘哦!找个婆娘把你管得死死的,怕女人的孬种!”
      柳槐生也不知今儿个是哪儿来的火气,还是这次光头确实是说的过分,这爷们脾性一下子就上来了,转头就把那一盘饭菜直接扣到他脑袋上。
      一声巨响,那可没头发垫着,都知道那食堂的餐盘扣得多大的动静,吵嚷的食堂顿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边,连光头都是楞在原地了,不过也就两三秒,随后便一把扯住柳槐生衣领便准备挥拳头,柳槐生自然也不示弱,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一起,四周顿时惊叫起哄声不断。
      苏平可没反应过来自个儿就打了个饭的功夫这是发生了什么,就见到光头脑袋上还淌着菜汁,就这么已经和柳槐生扭打在一起,这四下顾不得那么多,苏平连忙上前拉架,但他这样的身板,还没碰着俩人,就被光头一个转身,便把撞得直接摔了出去,眼镜儿跟着飞出了老远,刘强连忙从远处走来顺手从地上抄起苏平的眼镜过去将人扶起来,而虎哥人高马大,过去竟是一下子将两人扯开,这时众人才回过神,几个男生上前前拦住将两人隔开,也就两位正主还上着头,不管不顾的就那么挣扎。
      “都干什么呢。”还在气头上的柳槐生就听见身后传来这么一声,不用想,他季学长,他挣脱开了两遍架着他的人,甩手将衣服扯好,指着光头语气不善:“你自己问他,王八玩意儿。”
      “嘿,我干你妈!”光头此时还让人人架着,就这么蹦着想要挣脱冲过来,但也是被拽的更紧。
      季长安此时脸色看来也不好,他也怎么都没想到刘槐生怎么还这么能惹事儿,手里的纸卷成筒捏了捏,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狠话,只是拿那纸筒指了指地面上被打翻的饭菜:“你们两个把地上打扫干净,一会儿来会室。”
      光头听了可不乐意:“会长!是他扣我!凭什么我也要打扫!”
      季长安也没搭理他,转身就这么径直离开,而段越白则是用下巴点了点:“你没参与?废话多的,赶紧打扫。”
      等到两个人都敲门进了会室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光头还回去洗了个头换了身儿衣服,不然这满身的饭菜香味。
      “说说。”季长安靠在桌前瞧着两人。
      “是柳槐生!他拿饭菜扣我!”光头这会儿倒是恶人先告状,不给柳槐生先开口的机会。
      季长安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柳槐生:“你没招惹他?”
      这下是轮到光头不开口了。
      季长安这头又示意柳槐生说话。
      柳槐生看了季长安:“他嘴贱。”就这仨字儿,就这仨字儿季长安生是听出了些许委屈的意思,姑奶奶的,这欺负自个儿小心头好?季长安此刻竟然是根本顾不得作为干部应该秉持的公平性,满心的护犊子,就他对柳槐生的关切劲头,这事儿他刚可也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现在瞧着光头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垂眸思索片刻:“检讨,五千个字。”说完指了指光头,这下光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做不来顶撞季长安的事情,那是自讨没趣,季长安见他不吱声,也就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待到房门关上,他才又看向柳槐生,柳槐生自然是气不过,只当是他季学长留着要训他,登时更加委屈:“就是他嘴贱撩嗦我,凭什么还要罚我。”此刻他也是全然选择性的忘记他将饭菜扣人家一脑袋的事情。
      “谁说我要罚你了?”季长安挑了挑眉,随后从自个儿布兜里取出一盒大油糕递过去:“亲戚从京城带回来的大八件儿,这玩意儿给你尝尝。”
      柳槐生一愣,他是不太相信季长安能从嘴里抠出来这糕点给自个儿吃,行了不用质疑,季长安就是嫌八件儿里这件太油,他向来都是不吃的,当然这话他自然不会告诉柳槐生,只让他去感谢自己吧。
      “出去别和人瞎说,省的人家说我偏袒你。”季长安又叮嘱道,这可不就是偏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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