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狂澜》追寻繁华

8、第 8 章

　　与沿海倭寇的战争一打就是三年，这期间，除北寒外的各地起义军在总首领李某人的带领下挥军北上，一路收买人心声讨朝廷的腐败黑暗，把从士绅官僚抢夺来的财宝粮食分发百姓，而收了恩惠的百姓竟就此跟随起义军造反拥立李某人为王与大熙王国分治江山，这对朱氏皇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都给朕滚出去！”天胜帝大发雷霆，将案上的一堆奏折掀落在地！
　　内侍宫女们战战兢兢退出去，刚好碰见陈涵玉前来，于是行礼:“参见娘娘！”
　　“起来吧。”挑中其中一个询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内侍正要回答，御书房内传来朱云海的声音:“是玉儿你来了吗？”

　　陈涵玉于是被召见，可不知发生了什么，和朱云海吵起来并赶了出来，人回去后不久，竟长病不起！
　　“皇上，您何必与婉美人一般见识？好歹她入宫以来一直安分守己与人为善——”
　　“后宫不得干政！她明知故犯该当何罪啊？”朱云海打断皇后周氏的话，别有深意。
　　周氏懵了，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那您打算如何处置玉妹妹？”
　　朱云海道:“既然她与宫廷格格不入，朕打算放她自由——”
　　“皇上！”周氏不禁跪下，“明知道玉妹妹对您的情深义重，您，您怎么忍心呢？”
　　“陈涵玉爱的人并不是我，你知道吗？”朱云海叹道。
　　周氏脸上不知什么情绪:“但至少，如果皇上你有一天遇上什么不测的话，以玉妹妹的为人，是一定会奋不顾身救您的！人这一生，并不只有男女之情才是占主位的，您要对她有信心！”
　　朱云海不禁被自家皇后的言论惊到！他回头，刚好与之对视，良久，亲自扶起对方，道:“就算朕想改变主意，玉儿也不肯见我——”
　　“玉妹妹这是心里别扭着，需要有人开导给她台阶下呢。”
　　“那好，就以你的名义传旨下去，宣寿王府世子妃李氏入宫！”朱云海如此吩咐。
　　“妾身遵旨。”

　　凤寰宫，紫梦殿——
　　当陈涵玉清醒过来发现有人坐在她床边的时候，顿时惊讶起来：“若兰，你怎么——”
　　“臣妾是奉命前来开导照顾好婉娘娘您的！”说着，李若兰于是跪下行礼。
　　陈涵玉忙下床扶起对方，道：“使不得！”
　　“娘娘不肯接受，可是看不上若兰了？”李若兰故意这样说道。
　　陈涵玉头疼：“妹妹你千金之躯，涵玉出身卑微实在是消受不起——”
　　“你我如今际遇，冷暖自知，又谁比谁高贵不成？”李若兰叹道，“当年你、我、柳姐姐和董姐姐参选花魁大赛，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是何等潇洒恣意！谁又能料到董姐姐会先我们一步离开人世，洛水四美只剩其三？”
　　陈涵玉却不愿回顾往事，转移话题：“那么多话，你不是来照顾开导我的吗？”
　　“君臣之礼不可废，臣妾自然遵守——”李若兰忽然调皮一笑，“可如果你不受我的礼而是按你我往日私交来算的话，那就请陈姐姐你老实交代你和皇上到底怎么回事？！”
　　“~~~你应该庆幸，宫里的奴才婢女都被我事先打发到外面守着不能进来~~~”
　　“那若兰在此先谢过姐姐了！”
　　“~~~~~~”

　　泯洲——
　　主帅李若松在自个军营帐篷里正准备歇息，突然有人闯进来！
　　“侯副将军，您不能——”
　　“你先下去吧，本世子与侯将军有话要说。”
　　“是！”
　　李若松让人退下，然后单独面对来人：“怎么，侯玉宗，读圣贤书读傻了竟忘了君臣之礼不成？”
　　侯玉宗不情不愿地行了礼：“参见小王爷。”
　　李若松内心叹息不已，一边拿着兵书看着一边问：“找本世子又有什么事？前方战事有变化了？还是苗润禾夫妇的下落找到了？”
　　侯玉宗沉默着，杵在那里。
　　“如此大逆不道以下犯上闯进来，一句话也没有？”李若松反问道，隐隐有了怒气。
　　侯玉宗看着对方手上拿着的那本兵书有被扭曲的趋势，开口：“听说，李之野不仅自立为王与朝廷分庭抗礼，而且期间在攻破洛水的时候掳走我的家人——”
　　“你想怎么样？”
　　“微臣请求带兵前去讨伐李贼，收复洛京！”侯玉宗请命。
　　李若松断然拒绝：“不行！”
　　“小王爷！”
　　“我大熙军队正值多事之秋，岂能让你感情用事滥用职权？”
　　“小王爷！您也是有切肤之痛的人，应该能明白臣此刻的心情——”
　　“侯公子是在提醒本世子不要忘记你们光明会对寿王府所犯下的罪孽吗？”李若松冷笑。
　　侯玉宗顿时跪下磕头哀求：“小王爷，求你大发慈悲救救臣的家人吧！”
　　李若松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曾藐视过他的人，半晌，道：“侯家的情况本世子已经上报朝廷，皇上已有决策，你不必担心。”
　　“真的？”
　　李若松点头，侯玉宗于是拼命磕头谢恩，表现的比任何时候还要真诚，真诚到甚至让人无语的地步！
　　李若松：“~~~~~~”

　　天胜十七年初（公元1644年），婉美人陈涵玉病逝，年仅21岁，不久后，朱云海将一女史许配于顺王李之野为正妻，据说此女与陈涵玉本人极为相似，甚至因此传出天胜帝如何忍痛割爱卖妃求荣的传闻，总之，李之野虽没归还侵占的部分大熙国领土，倒也点到为止，给了朝廷喘息的机会。而侯家人得以毫发无伤回归，证实了陈涵玉之前对李若兰所说的真相！
　　“皇上，陈涵玉没死对吗？您之所以忍受屈辱背负骂名把陈涵玉送给李之野，是因为要换回柳姐姐母子好让在前线的侯玉宗安心杀敌不要给朝廷拖后腿，对吗？”御书房内，李若兰当面这样追问道。
　　朱云海没心思计较对方的失礼，答道：“是。”补充一句，“这个主意是玉儿出的！”
　　李若兰呆愣住。
　　“虽说是朕告诉玉儿李之野拿柳娉月母子性命做要挟的条件，但并没打算给自己戴绿帽，所以，当她得知实情提出这个离谱的对策时，朕狠狠羞辱她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
　　“只是没想到陈涵玉竟不惜自我作贱，就是为了将计就计金蝉脱壳配合成全您的千秋大业！”
　　朱云海痛心不已：“她实在太傻了！”
　　“陈姐姐她，只是想弥补些什么好让自己得以继续生存下去！”李若兰浮起一抹苦笑，“毕竟，她曾经贪慕虚荣，辜负了一个痴心待她的男人~~~~~~”
　　“那个人是杨文锦，对吗？”
　　李若兰不禁一脸诧异望着朱云海。

　　另一边，泯洲军营——
　　“小王爷，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派人看住侯玉宗让他没机会带走一兵一卒！”作为军师的钱远涯在一旁汇报情况。
　　李若松点头：“虞山先生你辛苦了。”
　　钱远涯欲言又止，李若松见状，明白他想说什么，叹道：“先生你和侯玉宗身为复社四杰，感情深厚些本无可厚非，可本王和皇上自问无愧于天下苍生，对你们几个已是仁至义尽！尤其让先生你得知了皇上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所以，就算整个光明会以及复社其他人都不理解，得知如此秘辛的臣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小王爷您和皇上呢？”钱远涯苦笑，“只是，好不容易安抚住玉宗，要是让文锦知道了婉贵人的事，岂不是——”
　　“为以防万一，本世子才会派他潜入倭寇阵营来个里应外合！”李若松如此说道。
　　“纸里包不住火——”
　　“等到大功告成之日他反应过来再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木已成舟，先生以为，他一己之力能扭转乾坤？”
　　钱远涯叹道：“怕就拍，小王爷此举，会让他们两个从此与您离心！”
　　李若松不禁一笑：“要说离心的话，真算起来，早在我是李若松的时候，就与你们复社四杰结了梁子了吧？”
　　“~~~~~~”

　　北寒，询国
　　“这个朱云泽可真是本王命中克星啊！”慕容弘看着奏折上的内容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小福子一旁小心翼翼回道:“既然我们的人挑唆侯玉宗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计策行不通，不是还有杨文锦这个陈涵玉的舔狗——”
　　“说的容易！也要找的到本人才行啊，光是这次侯玉宗的事，恐怕已经引起朱云泽的警惕怀疑，不然，怎会本王刚想到这个准备布置的时候杨文锦就刚好失踪呢？”
　　“那——”
　　“以防万一，还是把精力放回顺贼李之野这个替我大询做嫁衣的替死鬼上吧，我大询的复兴大业是时候加快进程了，不然不仅本王不耐烦了，‘她’也等不了那么久！”
　　小福子:“？”
　　“西漫拓跋氏不是又送一名贵女给本王吗？”慕容弘诡异一笑，“而这个说是侧妃小拓跋氏姐姐名叫青莲的女子，她过去什么身份如今又是怎么出现的——小福子，曾随本王一起去过南朝大熙国的你是知道的！”
　　小福子低头：“奴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