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狂澜》追寻繁华

7、第 7 章

　　天胜十四年开春，董苗两家海上遇难轰动整个大熙国！且不说朝堂上皇帝大臣如何，民间百姓中，无关者议论纷纷，受过恩惠或与苗董有亲属关系的，则是在得知受害者遗体被陆续找到运回国安葬后毅然高举游行旗帜，要求彻查此案抓住凶手！此作为以光明会复社等人的带领下是愈演愈烈，让天胜帝不得不公开表态:近百年来，倭寇不断侵扰我大熙国领土，如今董苗两家人更是为其所害，是可忍孰不可忍！为表山河国土不容侵犯之决心，特此诏书，收揽有志之士前线抗敌立功保家卫国！此诏一出，众人纷纷响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从军的从军，里面就包括侯玉宗、杨文锦、柳娉月等人——
　　“平倭寇一定非要用到光明会复社的人吗？”御书房内，寿王爷朱松康表示不满。
　　天胜帝朱云海无奈:“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清浊党首任统领魏某人在隆庆朝各种作威作福残害光明会成员几十年，名声已坏积怨难返，私德好过魏某人的后来者郝相文等人再有能耐也是有心无力！而光明会复社虽然不干实事者居多，毕竟还有少数忠良之臣支撑，名声威望也是好过清浊党的！”天胜帝朱云海知道自家皇叔心结所在，还特意补充道:“而且，您也别光看侯玉宗是侯兴荣（侯兴荣乃是李旭东同窗挚友，亦是光明党一员）之子就有所偏见，别忘了，侯柳氏可是杨阁老唯一留存的血脉，就凭这个，我们也不该动他们！”
　　对杨廉杨阁老一家有所愧疚的朱松康顿时无话可说！气氛有些沉闷——
　　“但为了表示对皇叔您的重视，这次战役的主帅人选，朕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天胜帝神秘一笑。
　　朱松康：“~~~~~~”

　　“朱云泽？你们说的主帅可是二十年前世人皆以为已不在人世的那个寿王府世子？”
　　“正是！”
　　在侯府，前来与侯玉宗相约一同前往东游领土泯州与大军会合的钱远涯，面对侯父侯兴荣的询问，如此答道，更是细说了自己在京城的见闻。
　　侯兴荣顿时急了：“你怎么如此糊涂？！”
　　侯玉宗不解：“这话怎么说，难不成我们和他有仇？”
　　“别忘了，我们光明会和他寿王府可是世仇！而且你小子还不要命地娶了人家寿王爷的死对头的小女儿！”侯兴荣气恼自家儿子如此不长记性。
　　钱远涯知道对方的顾虑，于是为好友侯玉宗解围劝道：“侯大人，您放心，虽说当今皇上一向偏袒自己的皇叔，可既然下令为杨阁老一家平反，就说明皇上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并想借此化解两党之间的恩怨同心协力以国事为重，如此诚意用心，侯大人还不明白吗？”
　　“这真是皇上的意思？”侯兴荣质疑道，他实在忘不了当年寿王府一案隆庆帝的雷霆怒火、和昌朝被贬以及如今天胜朝的抑郁不得志！
　　钱远涯点头：“不仅仅是皇上——”别有深意，“同时也是人家寿王府世子的态度！”
　　侯兴荣：“~~~~~~”
　　“虞山先生，怎么听你这语气，您似乎认得这寿王府世子？”侯玉宗道
　　钱远涯神秘一笑，告辞离去，侯玉宗追了上去！

　　“你说什么？李若兰成了寿王府世子妃？！”柳娉月大吃一惊，忽然联想到什么，猜测，“那，那个自称李若兰哥哥实际上可能是李若兰未婚夫的李若松岂不就是——”
　　侯玉宗点头，不知是什么情绪，柳娉月顿时不语。良久——
　　“那有没有跟爹说过这件事？”
　　“本来这次从军爹和娘就反对我去前线冒险，再跟他说明人家寿王府世子世子妃的来历，岂不是火上火上浇油？”侯玉宗道。
　　柳娉月不这么认为：“也许说了反而爹会同意，毕竟，光明会上下对寿王府世子有所歉疚！”
　　提到这个，想起对方杨廉杨阁老唯一幸存幼女的身份，再加上之前侯兴荣曾向自家儿子坦白自己当年寿王府一案也有参与一事，侯玉宗不知道柳娉月是否察到什么，反正他是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面对妻子：“你不恨吗？”
　　“如果以我这一生的坎坷来说，我的确是恨，可我爹也的确包庇了残害寿王府王妃和世子性命的真凶！一报还一报，身为帮凶后代的我又能说些什么？再者，寿王不是已经联合当今圣上灭了始作俑者的李家出气还给我们杨家平反了吗？”
　　“~~~~~~”侯玉宗如何跟她说，他从钱远涯那里得知了李若兰便是李旭东的女儿？
　　柳娉月这时候从匣子里拿出一把佩剑交给侯玉宗。
　　“这是——”
　　“忘了吗？这可是我俩当年的定情之物！四五年前，长大成人的我因不愿卖/身企图从良而遭到老/鸨报复联合田家逼/迫为妾，你刚好身在外地鞭长莫及，为保贞洁我用此剑自尽，幸得杨文锦及时赶来阻止才免于一死，却在剑上留下血迹，你得知后还让人在这佩剑上刻字再郑重送于我留念——玉宗，你还记得上面刻了什么？”
　　“是‘此情不渝，日月可鉴’！”侯玉宗抚/摸剑/身字迹叹道，把剑放下将对方搂进怀中，“月儿，你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我们出世后的孩子了！”柳娉月不禁笑道。
　　侯玉宗于是给自家爱妻一个深/吻！

　　复社四杰三缺一的悲哀实在难以描述！临行前，钱远涯、侯玉宗和姗姗来迟的杨文锦一同遥祭苗润禾董沁雅夫妇在天之灵。
　　“文锦你——”
　　“玉宗你不是老嫌我幼稚不懂事吗？现在好了，够沧桑成熟了吧？”杨文锦笑道，仍掩不住的寂寥。
　　没错，过去他是嫌对方跟猴子似的过于欢脱，可是——侯玉宗难以置信痛惜不已，忍不住伸手去抚摸杨文锦那满头银发，结果被对方拦住眼中满是祈求！
　　钱远涯见两人僵持着，一把揽过他们叹道:“走吧！”
　　侯玉宗忍不住问:“文锦，你可是家中的顶梁柱，上战场真的没问题吗？”
　　“家中老母已托姐姐姐夫照料，即使真的战死沙场，不至于孤苦无依。倒是玉宗你可是侯家独子——”
　　“我比你强，好歹娶亲留了后代——”
　　“你们还是担心一下到了泯州能不能和那边将领和平相处吧！”钱远涯打断他们，转移话题。
　　杨文锦知对方用意，感动笑道:“不是听说主帅朱云泽就是我们当初认识的那个李若松吗？如果是真的话，要担心的人该是玉宗不是我吧？”
　　侯玉宗白了他一眼。

　　寿王府——
　　李若松独自收拾行李，穿戴盔甲，李若兰原本默默注视，见状，要上前帮忙，被对方拦住后表情有些讪讪的。即使两人身份上已各归各位还成了亲，可相处模式上非但没变，反而因在世人面前做戏让新婚期多了几分尴尬！
　　“若兰，你确定你一定要跟来吗？”
　　“难不成只许你们这些大男人保家卫国，我们女人就不行？”
　　“哪怕因此会遇到侯玉宗他们？”李若松反问，虽说本意并不是借此试探。
　　听到侯玉宗的名字，李若兰顿了顿，表情隐晦不明。
　　李若松见状，叹道:“有没有什么要我带给侯玉宗他们的？”
　　“不了，我们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何苦授人以柄引来闲言碎语呢？”李若兰摇头苦笑。
　　“那对我呢？”
　　李若兰不禁抬头看着对方，良久方道:“以之前在洛水城的那些恩怨，恐怕你上任之后要管辖他们会遇上点困难，若松哥哥，你要多加小心！”
　　李若松心领，要走，被李若兰拉住，正要拒绝的时候对方从身后的一个拥抱就让他彻底失去了挣脱的勇气！
　　“哥，不要像父王那样因为我的身世讨厌我好吗？”
　　“~~~~~~”

　　皇宫内——
　　“小华，你确定这次出征名单里有杨文锦的名字？”
　　“杨公子和钱大人侯公子身为复社其余三杰可是都出动了的！”
　　皇宫里，自董沁雅苗润禾出事后，虽说后宫不可干政，身为婉贵人的陈涵玉还是听着自家贴身丫鬟汇报每日冒险从御书房打听回来的消息。
　　小华吞吞吐吐道：“小姐啊，您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就不要再想这些——”
　　“我陈涵玉像是这种不知足的女人吗？”
　　小华不做声，可表情说明了一切，她是见证了自家小姐和杨文锦之间的感情啊！
　　“我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陈涵玉叹道，“小华，我送你出宫，你替我照顾杨公子好吗？”
　　小华先是被惊到，然后犹豫起来：“那，小姐你怎么办？”
　　“我不是还有皇上吗？他对我，挺好的！”陈涵玉微笑道，尽管朱云海忙于政事又有其他嫔妃不可能做到一心一意，而她对朱云海算不上有男女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