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狂澜》追寻繁华

14、第 14 章

　　振邦二年，皇后李若兰生下一女，朱云泽起名令美，此后李若兰连续生两女以令字辈取名令文、令怡，到振邦六年（公元1650年）的时候终于诞下皇子为朱定煜，又过几年生下四公主令芳、二皇子朱定焕这对龙凤胎，朱定焕也就是后来南熙最后一位皇帝兴武帝！这是后话。而眼下明照庵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玉儿~~~~~~”

　　“施主，陈涵玉已死，贫尼法号寂静——”

　　“如果你六根已净的话，根本就不会带着先帝的三公主和四公主隐居——”

　　“杨文锦！”陈涵玉不禁发作道。

　　杨文锦心情十分复杂地看着对方被自己气到破功的样子：“玉儿，你这是何苦？”

　　“不这样的话，即使逃过一死，也休想一辈子摆脱祸国妖妃的罪名！”陈涵玉苦笑，她最后一次在世人面前露脸，是在当年“皇子案”中作为辨认朱三太子的证人之一，也因此暴露其先帝遗妃、叛贼顺王李之野王妃的身份！见对方依然纠结，道：“杨大哥，与其纠缠儿女私情，倒不如以江山社稷为重好好报效朝廷！”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懂？这些年也一直在做着，可是玉儿——”杨文锦顿了顿，“我心疼你！”不管你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了和先帝的情谊，这一切都不应该你一人承担的！

　　陈涵玉了然一笑，劝道：“杨大哥，你不必如此，当今皇上和皇后已经顶着多方压力够维护我了，你就不要横生枝节让他们难做了！”

　　杨文锦只好作罢，最后临走前除了一些生活用品，还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这孩子是——”

　　“你还记得先帝大公主朱令瑶吗？”

　　陈涵玉愣了愣：“大公主和大驸马周某人不是在当年沧都城破的时候下落不明吗？民间谣传他们投靠了北寒——”

　　杨文锦解释道：“大公主大驸马是最先被北寒觉族人发现掳走的，然后才是后面三位皇子被内奸出卖被抓杀害！眼见三个弟弟被杀，大公主是又惧又恨，多次绝食自尽欲随先帝先皇后于九泉终因怀有身孕而作罢，是大驸马为免一尸两命忍辱负重假意投降才得以让孩子顺利出生，而他们夫妇俩也在安顿好这孩子后，在北寒觉族给他们举行的册封仪式上，两人刺杀北寒王等人未果双双被凌迟处死！”

　　“！！！！！！”

　　“是北寒摄政王慕容弛亲自下令——玉儿，这畜生此等屠杀行径可是天下皆知！要不然我大熙国也不会有此机会收拢民心来复国了！”

　　陈涵玉心情复杂地看着对方：“~~~处境如此险恶，你带这孩子逃出来不容易吧？”

　　“还记得当年洛水城花魁大赛琼玉山庄的顾永芳顾庄主吗？”

　　“自然记得，我还听说她和孔维安在北寒已经接受人家觉族人的封赐——”

　　“顾庄主自尽了！”

　　“！？”

　　“是大公主生前将孩子交给顾庄主带出来的，孔维安也是知情，于是当我找上他们要孩子的时候，两人正打算在东窗事发之前相约自尽，结果孔维安这个懦夫一句‘水太凉’退缩了，气得顾庄主当场与他割袍断义，然后在觉族人即将对孔府抄家灭族的时刻挺身而出痛骂孔维安，当面承认窝藏孩子陷害孔维安是为了报复对方的投敌卖国，把身上写有断绝书的红袍甩在孔维安的脸上后趁机引剑自刎了！”

　　陈涵玉义愤填膺，显然忘了自己此时的出家人身份：“顾庄主如此忠烈，孔维安那个负心汉怎么还有脸活着？！”

　　“也幸亏这个姓孔的良心未泯在顾庄主死后立马拒绝封赐辞官归田了，不然我杨文锦第一个宰了他！”

　　“杨大哥你放心把孩子留在庵中，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杨文锦咳了咳：“呃~~~玉儿，忘了跟你说一句，这个孩子是男孩，你一介女流实在是不方便——”

　　“那你还把他带来？”陈涵玉白了这个二货一眼，俩人仿佛又回到当年的相处模式。

　　杨文锦赔笑道：“这不是借你向皇后娘娘说一声再由皇后娘娘禀告给皇上吗？”

　　“~~~好吧~~~”

　　皇宫内——

　　“皇上，大公主大驸马的孩子你打算如何安置？”

　　“这的确是个麻烦事！能托付信任的人太少，杨文锦陈涵玉已经为小雪见和几个公主忙不过来了；侯玉宗那里是绝不可能的；钱远涯倒是亡妻所留独子也早已成人另立门户，所剩人丁不多，可是才把绮罗指给虞山先生不久两口子蜜月期长着呢，我们总不好打扰他们吧？”

　　李若兰见自家夫君也没法子，于是转移话题道：“那我们谈谈先帝的三公主和四公主吧！”

　　朱云泽愣了愣：“令瑜和令瑛她们怎么了？”

　　“三公主及笄，四公主也处于豆蔻年华，是时候给她们指婚了——”

　　“我们还是先说回死去令瑶和大驸马他们孩子的安置问题吧！”朱云泽头疼道。

　　李若兰好笑道：“这两件事的棘手程度难道不是一样的？”

　　朱云泽正色道：“虽然周驸马的孩子不一定有人肯主动收养，好歹他的家族还有人在，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但令瑜和令瑛——这不仅关乎她们的终身大事，要是我这个做堂叔的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辜负了先帝不说，还会招致非议名声受损甚至影响民心，这种后果在非常时期是要不得的！”

　　“那怎么办？”

　　“令瑜和令瑛不是一直以来被皇嫂（指陈涵玉）养着吗？到时候你帮我问问，看她们是否有心上人——”

　　“养育两位公主的玉姐姐可是出家人，三人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什么机会接触外男？”

　　“若兰你只管把人召来便是！朕就不信了，她们真的就清心寡欲到不关心自己将来的前途！”

　　“。。。。。。”

　　于是经过陈涵玉同意后，李若兰在某天去明照庵的时候把三公主朱令瑜带入宫中见驾，不久后朱云泽下旨将三公主许配于远在泯州守关的史道临，旨意一出，顿时惹来非议——只要是朱云泽的旨意哪一次不是有非议？只不过反对派在一次次被对方教训了之后没那么明目张胆罢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人家史道临可是有妻室的！”

　　“妻室？史夫人不是在史道临被发配泯州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吗？”

　　“那又怎么样？那三公主嫁过去也只能是继室——真不知我们这位皇上是不是太缺德了？竟然这样对待一个黄花大闺女！”

　　“别胡说！这位三公主可是先帝女儿、当今皇上的堂侄女，人家皇帝难道是昏了头冒着对先帝不敬的罪名胡乱指婚的吗？”

　　“哼，他朱云泽哪次靠谱了？”

　　“嘘，慎言！”

　　。。。。。。

　　“公主，走吧！”

　　杨文锦对着送亲队伍马车上的朱令瑜说道，由他带头护送。

　　朱令瑜有些迷惘：“师父，你说我真的会幸福吗？”

　　“公主，你不是一直喜欢人家史道临——”

　　“但并不代表是这种方式啊！”

　　杨文锦叹道：“公主，皇上善待你们把你许配给喜欢的人，说明他是个心胸宽广重情重义的君子同时也尽力了！你和四公主要惜福——”

　　“不是令瑜不知好歹，而是就这样在史夫人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将我嫁与史大人的话，令瑜被迁怒冷落事小，要是史道临因此更加恨毒皇上不安分守己叛国投敌了怎么办？”

　　“所以你才会明明喜欢史道临的情况下还去求皇上将你指给李宁宇？”

　　“李宁宇虽然年纪大了些又曾是灭国仇人李之野的义子，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心腹，如果我嫁给他的话虽没有男女之情，到底能为皇帝叔叔做些什么！至于史道临——”朱令瑜苦涩一笑，“不是还有四皇妹吗？等到四皇妹及笄的时候嫁给史大人的话，就不会有如今这种非议了！”

　　杨文锦顿时不知道给说什么好：“~~~你想得到不错，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朱令瑜不解。

　　“你知道四公主在你之后不惜闯宫的行为吗？”

　　“令瑛她——”

　　“四公主愿意将来及笄后嫁仇人义子的代价来换你与爱郎相守的机会！”

　　朱令瑜震惊不已泪流满面，喃喃道：“这个笨蛋！笨蛋！”

　　“所以，别再犹豫不决也别再糟蹋四公主对你的一番心意，幸福始终要自己把握住才好啊！”

　　“。。。。。。”

　　另一边，泯州军营——

　　“皇帝老儿到底什么意思？！”史道临发作道，险些毁坏赐婚圣旨。

　　当今皇上虽然年纪不轻辈分你大一轮，但不至于到“老儿”的地步吧？手下的人不做声实则内心吐槽着自家上司。其实人家史道临在泯州磨练那么久已经长进了不少，只是一直心结未消，如果朱云泽当初不是在他老婆生死关头的时候将他发配的话，即使史道临再别扭也不是不能被征服的！

　　这时候有人来报：“启禀将军，送亲队伍已到！”

　　“不去——”

　　“史道临，你好大的胆子！”杨文锦这时候闯进来可是一掌拍断桌子怒道，那身手，那气场，在场哪个不长眼的敢惹他？

　　“您是？”

　　“复社四杰之一、现今的奉旨送嫁的使者，杨文锦。”

　　史道临顿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那叫一个欲哭无泪！他竟然就是复社四杰的杨文锦，和我老师侯玉宗齐名的杨文锦！？乖乖，皇帝老儿你是故意的吧？

　　杨文锦见状，顿时有些幸灾乐祸，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笑得意味深长：“贤侄，公主已经送到了，要好好待她！”

　　“不然如何？”史道临有些心虚紧张。

　　杨文锦依然笑着，然而手上的力道加重：“那可是先帝的女儿、和你们史家早就有所协议的亲事！反悔？那您老人家就一辈子别想回京了！造反？哼，先能在我杨文锦手中活过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