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鬼谣

28、世界

　　Ⅸ世请来了婚礼策划者，虽然只是订婚，虽然还有一个月时间，但好面子的掌权者决心要向世人展示他们的雄厚资本。
　　彭哥列Ⅹ世被里包恩以“关心家族”的名义也扯进去，当装饰性摆件。看着那几位大家长的兴致勃勃，他忍着不去打呵欠，用“比起被里包恩活用题海战术活埋的其他人，我已经幸福得遭人起诉”来安慰自己正无意义损耗生命之源的无厘头慢性自杀。
　　同婚礼策划公司会谈结束，众人四散。有的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有的还是尽忠职守的在原位上忙碌。
　　这个时候，Ⅸ世走到了龙堂旁边，手放在她头顶。仿佛昨天那种挑衅般的试探只是孩子与父母开的玩笑。
　　“我不能给你别的，只有给你这个了。”老人把一个藏青丝绒小盒子放到她手里，“这本来是我母亲给亚雅准备的，当年我没用得上，现在就交给你了。”
　　是一枚款式古老，用金绿宝石、碎钻石点缀，极为漂亮的祖母绿戒指。
　　龙堂骤然抬头，她面对这份意外贵重的礼物显得有些吃惊。
　　“这……Ⅸ世……”
　　“请好好保管，将来要留给你的孩子。”
　　【要命的！】
　　魔女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她可以面不改色去忍着严刑拷打，就是受不了这样温情时间。一起语言组织能力完全溃败。
　　“亚雅是谁？”
　　纲吉悄声问道。
　　“亚雅小姐是九代首领的未婚妻，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提到那位优雅贤淑的女士，一贯挑剔的里包恩亦难得浮现赞赏态度。
　　“她被上帝宠爱着，”Ⅸ世脸上是比平常更为平和的表情“上帝爱的人都会在年轻的时候死去，因为这是神之子才拥有的爱。”
　　纲吉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家有意无意地将时间与空间留给老人和少女，有着各种理由离开。他们是上级与下属，更加是父亲与孩子。
　　彭哥列Ⅸ世向她伸出手。
　　“请你相信我，孩子。对于阿巴顿家族我是迫不得已。他们破坏了‘平衡’……
　　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我所以才选择了你。”
　　“是的，我明白”魔女在黑色世界掌权者面前缓缓跪下，清冷的声线，信誓旦旦：“我是瑞雪，保护着家族的幼苗。以神之名，铲除一切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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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意大利后，龙堂随即被软禁了一个月，赫尔墨斯在切断她与外界联系这一个月时间，大刀阔斧地把乌洛波洛斯高层架构重组一遍，她涉及到的机密内部资料也在最短时间解决掉。绝对性地杜绝魔女可能泄密而带来的灾难性后果。
　　订婚之后，小龙正式被炒鱿鱼。她当天就去剪了个清汤挂面的Bbobo头，颜色染成墨蓝，很符合她强盛的个性。
　　Ⅸ世安排她入住吉拉多路的13号小洋楼。
　　整条吉多拉路上所有物业，都属于彭哥列老头子，或许那些房子在法定意义上的持有人名字不是彭哥列的大空。但这些房屋的使用者共同遵守着一条不文明约定：他们只需上缴象征式的租金，甚至免费地在吉多拉路居住、营业，一旦老头子叫他们搬出吉多拉路，他们会不问缘由立即执行。
　　吉多拉路的居民商户，会为位置吉多拉路尽头的彭哥列本邸站哨，通风报信。躲避对付那些突如其来的警察搜查，以及各种敌情。与本邸大宅构筑成易守难攻的堡垒。
　　龙堂喜欢新居所的门牌号。
　　平时上学，纲吉他们在学校住宿。放假了，纲吉就住在龙堂对面的27号。狱寺的59号，山本的80号，笹川一家32号……连没有跟来意大利的云雀、髑髅在吉多拉路也有专属自己的一套房子。
　　放假时候，各位年轻的预备役黑手党被强行召集到彭哥列旗下的企业实习。听说为了把并盛那孤高之云绑来意大利，执行指令的那组人员获得彭哥列史无前例最优厚的工伤赔偿，Ⅸ世还跟他们一一握手，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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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纲吉给宣告要实习之后——辛勤地浇灌着黑手党的花朵“像那默默无闻的树根，使小树茁壮成长，又使树枝上挂满丰硕的果实，却并不要求任何报酬”的里包恩大魔王迎来了辛勤工作多年来第二个休假。
　　龙堂成了纲吉临时保姆。
　　在波塞冬分公司上班的第三天，龙堂便帅气地对他一笑：“正直之人你有福了！”
　　她手上的机票在耀武扬威，“我们要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挪用公款，去嫖赌饮。酒池肉林！”
　　“就是说，上面那些人派你们去巡视意大利本土外的业务”
　　老员工俏皮地眨眼，“为了表示我们的沉痛与嫉妒，我们会买下十打□□跟你们一起坐飞机。”
　　“哈？”
　　他们的第一站是蒙特卡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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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摩纳哥机场遇上髑髅。这几年，小女孩越发出落，当年羞涩笑容如今也带着钢铁之志。龙堂问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她应该在拉斯维加斯的□□公司。
　　“是亨特先生（髑髅在拉斯维加斯的上司）的意思，现在越来越多人在赌台上用幻术使诈。蒙特卡洛这边管得比较好，我们过来学习。”
　　“幻术的话让骸来做不就好么？为什么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哦呀哦呀，什么事都指望我，我未免太可怜了。”柔软的妹妹又一次不见了，生长在海拔187.5cm的靛青色凤梨叶子，生机勃勃地在生姿摇曳。
　　龙堂忍不住腹诽，他们这对的转换速度越来越行云流水。
　　【是不是该劝骸快点离开那罐头，娶库洛姆回老家归隐山林种地去呢？】
　　就是同行的幻术师还没习惯他们圆舞曲般流畅的对调，他们样子很需要急救车。下任大空头顶一片金光，用温暖的河蟹安慰着彭哥列的幻术师们（“蛋腚，任蒸你们就熟了。”）。
　　“……而且使用幻术、防止别人使用幻术师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好不好？”六道微微鼓起腮帮子，好像自己专业水平遭受质疑。
　　“原来如此……”龙堂一笑而过有些敷衍，很快就换了话题，扯到工作上。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出了离境大厅，预定的接载车辆早已在等候他们。
　　“你们去赌场……”龙堂站在来迎接“波塞冬分公司巡视团”的房车前，指了指等候着幻术师的车子，“我们现在就要到酒店看看，你们住的也是Cat Eye吧！那么就晚上见咯！”
　　这里的赌业是国营的，没人能在这里称赌王，彭哥列家族在这里的主打经营时酒店餐饮。因为第八代彭哥列女士很喜欢Cat Eye这个漂亮的名字，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从一个臭脾气的英国佬那里收购过来。慢慢的演变成今天彭哥列在摩纳哥的支柱产业之一。
　　龙堂不回头。一句话，一个背影。
　　比生铁断口还利落。
　　六道有些不适，轻咳了一下，引来处于幻象世界的髑髅的询问。他温柔地说自己没事，只是有点伤感，粘人阿八现在出息了。
　　他有认真尝试过“哥哥”这个角色，活了六辈子也没有过这样傻得冒泡。借了髑髅的身体跑去问那个妹控的晴守，被告知“什么？当哥哥的当然就要极限地保护弟妹啊！”。
　　呃……算了，当他什么都没问过吧！
　　她硬朗得像颗C60，连钻石都可以在上面留下刮痕，弱点为零。灯泡坏了、天花板渗水、墙上瓷砖脱落、电视机抽风全可以自己一个女孩包修妥当，她甚至有中级电工资格证。其他方面更不用说……
　　她，早不需要他的保护。
　　【而且一直把她弄哭的人不就是我么？】
　　六道想起她跟别人一起的朗朗粲然。
　　她的世界还有很多地方，是他不能触及的，就好比有着一张巨大的而透明的墙壁，阻隔了两个人的世界。他只能留着在外面，透着阻隔看着她。
　　那里阳光明媚，欢声笑语。
　　他伫立的地方一片漆黑。
　　以前那个糯懦弱弱喜欢躲在他背后的小女孩上哪里了呢？
　　“这样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掏心挖肺地跟在我后面，必须围绕着我转。”
　　【我才是你唯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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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特卡洛赌场那种地毯厚厚、灯光柔柔、家具旧旧的老派贵族派头，连美国气魄宏大的拉斯维加斯也要鞠躬示敬。
　　晚饭过后，龙堂带着纲吉在赌场轮盘上所向披靡，吓得几个荷官逃命似的去找上级。乐得魔女笑出鱼尾纹。
　　新上阵的荷官是位美男子，他低顺着眉目出现轮盘旁，单手扣好另外一只袖子的纽扣，崭新的工作服把他烘托得极为艳丽。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有着不经意的暧昧和性感。
　　他是六道骸。
　　龙堂也被他惊世骇俗的美貌震撼，可是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一个粉红的脑袋吸引过去。
　　她初以为是小眠，其实只是某位时髦夫人的华丽丽盛装。她顿时像个瘪气的气球，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过她的旧部下。
　　她意兴阑珊地向纲吉丢出一枚筹码，说了一句，我不玩了。完全不顾作为对手的六道，准备功夫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就离开赌台。
　　赫尔墨斯让小眠接替龙堂工作，这是她软禁结束后，还有一个星期就订婚的时候知道的。她有些遗憾，小眠不是她心里头预定的那个接班人。万人迷的粉红少女玩心太重，定不下来……可惜爱梦死得太早。
　　“你在看着我吧？”
　　望月之下，龙堂轻吻念珠连着的白色十字架，轻叹：“我知道你的，你不能、也不习惯放着我不管。”

　　天堂里有人憎恨我，地狱里有人怀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