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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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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的家族是彭哥列才被毁灭的……”
“室内定向比赛”结束后,里包恩残忍无道地占用了下午茶时间,对下个星期就正式开学的小兔子进行填鸭式预习。纲吉完全不能把注意力击中在书本上,托着下巴,傻傻地仰望天花板。
“蠢纲你念念碎什么?!”里包恩跳到桌子上,狠狠给学生一击。
“给我专心点读书!”
“好痛!”纲吉即时抱头哀鸣。
“……对了,里包恩你知道龙堂前辈以前家族的事吗?他们是怎么没了的?”
“你知道来干什么?”
“我……”
“是听了赫尔墨斯的妖言惑众。”
龙堂拿着下午茶和点心推门进来,爽快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因为赫尔墨斯的话胡思乱想……歇歇吧,上吊也是要喘气的。”
“哦?!”
里包恩稍稍皱了一下眉。接过龙堂递出的浓缩咖啡,听她把今天早上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
“……阿巴顿灭亡的时候我才满十二个月,根本就可不能记得他们,更遑论什么感情了。”她一边把桃子派分给纲吉,一边说:“别听赫尔墨斯的胡说。他只是不想我离开乌洛波洛斯而已,才故意说那样的话给我听。乌洛波洛斯里能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给他当畜生那样使?从小到大除了敌人,就是他这笑面虎打我最多,我太讨厌他了!”
“可是,九代在那个时候没有否认他的话。”
“他也没承认……这是苹果茶,要么?还是要普通红茶?”
龙堂拍拍兔子,“我姐姐,乌西雅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她聪明,擅长调解纠纷。有不少黑手党人雇请姐姐帮他们解决麻烦,没人不信服她的决策。所以她才有了‘苍蓝哲贤’这样的称号,她和我不一样,仇家少得让人怀疑她究竟是不是黑手党的人……就我所知,我那个原则性超强的姐姐,是真心看上那个男人才结婚的。我还记得我当时嫉恨得直接拿了枪,闯进那个男人家,差点毙了他。
像赫尔墨斯说是为了躲避彭哥列才嫁人,绝对瞎扯!我姐姐才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龙堂双手捧着杯子,就着杯口小小地喝下一口苹果茶:“是吧,Arcobaleno!”
纲吉在她滴水不漏的完美性面前哑口无言了,里包恩在一边安静地享用着咖啡,对魔女的真诚度不予任何评论。
……
……
……
联姻的细节已经谈得差不多,Ⅸ世邀请龙堂他们留在本邸作客几天。能做主管事那个欣然答应。双方家长并不急于把手里的棋子捆作一堆,龙堂才十八岁,他们都倾向先订婚,过两三年再来正式婚礼。
晚饭过后,魔女和并盛的黑手党聚在娱乐室里玩桌球。
龙堂看了看,分别喜欢着彭哥列Ⅹ世以及彭哥列Ⅹ世喜欢着的女孩们,问现在这个时候日本那边应该早开学了,你们不回去可以么?
“说起来小龙还不知道吧!”小春乐呵呵地回答,“京子她爸爸因为工作调动,全家都搬到意大利来了。小春被学校选中,成为交流生免费送来意大利读书!小春实在太幸福了,小春继续可以像以前那个跟阿纲先生和大家一起了!”
“哦~原来如此!”
龙堂的意味深长打量得纲吉恶寒连连。
这个时候彭哥列Ⅸ世带着家光进来娱乐室,笑呵呵地宣布一个月之后的订婚仪式。
两位女孩开心地上去道贺。
龙堂心不在焉地虚应一声,就懒懒地转过头继续琢磨跟山本的桌球比赛。
Ⅸ世还是好心情地问:“小龙你想要什么订婚礼物?”
“那么请把第十代雷守撤换。”
俯身在桌球台上的魔女不缓不急地站直身子,冷不防爆出一石激起千层浪的语句。她淡然道:
“我想让蓝波从此离开黑手党,当个普通小孩。我会消除他所有记忆,送去一个普通人家重新开始,他不会记得我们任何一个;我也会把大家有关蓝波的记忆处理一下,包括我的。
——蓝波已经死了,死于指环战。”
“Red Dragon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家光怒斥。
里包恩也拉下脸来。
“过分?一开始你没把雷守指环交给蓝波,我就不会过分了。老得掉牙的彭哥列狮子。”
她掂了掂手里的球杆,战斗模式已经摆在那,“蓝波是我的孩子,我跟姐姐的孩子。”
彭哥列第十代都懵了,他们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乖巧优等生,怎么就忽的变脸了?纲吉的心一下子沉了。他忘了作为官僚精英份子的龙堂,很会说漂亮话,而且真情实意、滴水不漏。嘴上说好,心里转的弯比中国结还恐怖。
Ⅸ世看着硬邦邦的魔女,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伤感,发出轻不可闻地叹息。
“对不起小龙。蓝波是纲吉的家族成员,我无权做主。”
“那样我就没其他要求了。”
她维持着下巴高扬的姿态,用壳粉涂在球杆杆头,转向催促彭哥列最强剑士之一:“小武,轮到你了。快点好不好?”
“呃!”
坏孩子小龙,最后弄到彭哥列现任大空跟问外顾问很尴尬地离开了,里包恩目光里带着苛责。娱乐室里泡在窘迫异常的环境里,还能谈笑自如的人,恐怕也只有那头没心没肺的恶龙。
“那个……前辈,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蓝波成为雷守的话,我是可以……”
下任大空小心翼翼地上前。
“阿纲你开什么玩笑?”魔女诧异,“就算你舍得蓝波,我也不舍得啊!我要是想把他送人,早送了!”
她仰头而笑。
“我,只是想知道Ⅸ世的态度而已。”
“呃,为什么?”
“就是想知道Ⅸ世的态度啊!”龙堂好笑地戳了戳纲吉光洁的额头,“听不懂意大利语吗?要不我说日语?”
她只是想知道Ⅸ世反应,单纯地想知道。什么阴谋都没有,单纯的知情权,明了当年真相再如何不堪也好,她都不可能采取什么过激行为。
龙堂就是有这么一些不知所谓的时候,明明心无一物,偏弄得云谲波诡。
……
……
……
和山本的球局终以平手收场,年轻人三三两两地散席。龙堂回到自己房间,准备开门入内,赫尔墨斯却从阴暗处走出,笑着向她打招呼。
“死小孩用得下手那么重么?”
裹着纱布与定型器的鼻子多少有些滑稽可笑,但这仍无损希腊人的英俊。实际上龙堂曾一度怀疑乌洛波洛斯的考核升职制度,是以外在美型度来决定的。
“谁叫你当时说出那样的话,我只好牺牲你的鼻子来当下台阶……”
【……才怪!你都不知道我等这天等多久了!】
赫尔墨斯忍不住笑场,他说你是我带着出道的。我还不清楚你有多讨厌我么?你的话的真假性我就不较真了,让我介意的只是你对谎言的态度……我可是知道你前天对下任彭哥列说的话哦,里面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对我们来说,说谎是件很正常的事,即使世界由谎言构成也没关系。
不过,可别把自己也绕进了自己制作的谎言里。你不喜欢我,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死小孩。就当我送你的订婚礼物吧!
“——不要连自己也骗了。”
“在你手下干活这些年头,我总结到一个经验。”
龙堂慢条斯理地说。
“是什么?”
“你是一个人渣,贱精!对你的一言一行必须怀揣二十万恶意来琢磨研究,不然自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还得感谢你送的花圈。赠送那种诅咒型礼物是你最热衷做的。”
“你果然是个死小孩!”
“谢谢。九代云守教会我毒舌,你传授我恶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