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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相亲的那些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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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蓝天碧海,万里无云一点也看不出七小时后,有雨降至。打碎玻璃同时,手也割破了,口子不长,却很深。滴着血。
新造的伤口甚神奇地转移了一部分骨痛折磨。
“哦呀哦呀,你在发什么脾气?不想嫁就拒绝好了,那窗又没招你。”
习惯性的讽刺语气,如咏叹调般流淌出来。泡了几年罐头,六道的头发渐渐长了起来,脸颊和骨节细致如刀削。
三年来,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龙堂暗暗吃了一惊却面无表情扫一眼,径自走到门外喊佣人拿急救箱过来。期间,她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冲掉伤口里的玻璃渣子。
伴着流水声,她闷闷地说:“我不太舒服,别跟我说话。”
“坐了几年办公室把你坐傻了么?温水加快血液流动,你想血流不止吗?”
他没理会龙堂预警,关掉温热的水源,拉起她的手。细细检查。
龙堂静默地看着,心里波澜不惊优容自若,要在以前哪有这么容易?忽冷忽热的态度简直是她的灭顶之灾!
她低低地说:
“哥,我要嫁人了。”
六道愣了愣,那个突兀的称呼堵住他胸腔,不自在。
他一直觉得龙堂很烦人,每次放下身姿的讨好,只让他有种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翻烂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炼钢原理和方法》也没任何解决方法。
如今她真的退到他为她设置的上规行矩步,巨大的落差油然而生。
从小就照顾龙堂的女佣拿来急救箱,龙堂说了一句,要下雨了。女佣一副豁然大悟,便开始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数落。
脸庞还残存着少许稚气的魔女,低眉顺眼听任着老妈妈唠叨。
六道也从女佣的滔滔不绝里知道了。天气不好,龙堂的脾气也不会好,医生开的处方药有了耐药性,一次比一次不顶事。
于是她乱砸东西,以痛止痛。
“……所以说,我才不是为了要嫁给Xanxus的事发脾气。”
龙堂笑若夏花,他无奈叹气:“你应该把生命浪费得更有意义一些。”
……
……
……
两个月后年轻的黑手党的假期结束,他们提前两个星期出发到意大利。
“莫斯科酒店”的老大、小龙的养母以及上司赫尔墨斯带着女主角去见彭哥列教父,商讨婚期、礼金。
男主角Xanxus由Ⅸ世带着出场。
一场寒暄完毕,Ⅸ世拍拍儿子肩膀:“……接下来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吧,带小龙到处走走!我最近购入了瓶好红酒,相信三位一定会有兴趣。”
前半段自然是对男女主角说,后半段的陈诉对象就是女主角娘家人了。所谓的两位主角不过是两个大配角,关键核心还是彭哥列、“莫斯科酒店”双方大家长的谈判上。
彭哥列的本邸龙堂很熟,根本不用Xanxus带。她百无聊赖地走在那个比自己大十一岁的老男人后面,她还是很懂事装乖小孩——虽然在指环战那,自己彪悍无双地把他部下的海绵体重创得几乎永久报废。
【就算真的永久报废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还有括约肌么?】
说起那个部下,刚才还看见他哈巴狗似的跟在Xanxus,她还向他示好微笑。现在怎么就不见人了?
龙堂脱口而出:“咦?那个章鱼嘴大叔呢?”
Xanxus眼角微微跳动几下,吓跑他的人不说还在卖乖-_-#
他冷哼一声送魔女一颗硬钉子。
毫无意义的散步继续,龙堂觉得他们这样白痴至极。Xanxus只自顾自地走在前头,她停住脚步不走了,也没发现。
龙堂朝他后背冷笑几声,扭头就走。
接着魔女遇见了一只迷途褐毛兔子——沢田纲吉。
“前辈你知道厕所在什么地方吗?!”
纲吉紧夹着双腿哭喊。
龙堂哑然失笑了。
把憋到尿中毒的兔子进厕所前还不忘,说前辈你要等我啊!我认不得回去的路。
龙堂笑得说不出话,只挥手以示他赶快。
然而在彭哥列本邸迷失了人生方向的年轻黑手党不止纲吉一个,龙堂陆续捡到了笹川、山本、狱寺。细问下才知道恐怖大王里包恩,为这群来自远东的黑手党布下抵达意大利后,第一个彭哥列家族特色活动——“彭哥列式室内定向比赛”,限时5小时。
“我只知道野外定向比赛,室内定向是什么鬼玩意?”
“里包恩先生说了,作为彭哥列未来栋梁必须对彭哥列大宅了如指掌。为了加强我们对大宅的熟悉,里包恩先生特意帮我们举行这次比赛!作为十代命左右手的我,一定会把冠军的头衔亲自摘下来献给十代命你的!!”
相对狱寺的热情高涨,纲吉很阴郁,甚至有点自暴自弃:“不过输掉比赛的人……”
“‘输掉比赛的人就要掉脑袋。’”龙堂表示理解地拍拍彭哥列Ⅹ世肩膀,“那么你们的对手是谁?”
“是大宅管家与女佣姐姐们。”
山本笑道。
“放弃吧!你们赢不了的!”
龙堂斩钉截铁。
“年轻人怎么可以这样没干劲呢?”一个戴象头帽的小老头跳到笹川肩膀。
“唔嗷~泡泡师父!极限地好久不见!!”笹川大喊(“这怪老头是怎样进来的?!”狱寺同时怪叫。)。
龙堂、纲吉喷了。
“人生要有挑战才活得精彩。”
“对不起,我的人生已经够丰富了。你好精彩,再见精彩。”
纲吉明显比从前大有进步,敢当面吐恐怖大王的糟。
“嗷嗷嗷嗷~大家让我们极限地加油吧!!”
“不好意思,我用的是电动环保车。不用加油。”×2
理智派的两人同时挥手摇头,后退。
“阿纲、小龙你们一点也不极限!快给我极限地拿出斗志!!我们怎么可以让一心为我们加油的京子失望!唔嗷~”
治愈女神笹川京子一出,彭哥列Ⅹ世就期期艾艾地上钩了。
龙堂想溜人却被山本一手搭住肩膀:“小龙不要那么冷淡嘛!我们这里最熟本邸就是你了。”
“最熟彭哥列大宅的不是我!是里包恩那家伙,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
龙堂指着恐怖大王控诉。
“小婴儿?他在哪里?”
山本左看看右望望。
“阿纲我动议拨公款,让你的家族成员通通去换眼角膜。”
龙堂泫然欲泣,“……彭哥列未来的守护者竟全是睁眼瞎子!实在太可悲了!”
“我非常抱歉,前辈。”
……
……
……
你知道吗?彭哥列式室内定向比赛与众不同之处,不光是在室内进行,而且还可以在比赛期间,向对手发动任意攻击。
子弹、毒气、飞刀、地雷……彭哥列的管家佣人是严格的战士,没有懒惰的无赖。
“阿纲,我现在就要对天发誓!里包恩那家伙最好一辈子缩在彭哥列,他恢复自由杀手身份之日就是他的忌日!”
碍于自己还是个“外人”,不好对彭哥列名下的人下重手的龙堂,忙于奔命之余,对纲吉郑重其事。
笹川和狱寺去对付他们的“敌人”。
剩下的三人小心潜行到下一个标点地点,彭哥列老头子的休息室。
龙堂忽然想起,Ⅸ世把她那三位家长邀到休息室,说是喝红酒其实“谈生意”。她马上制止想要触动门把的纲吉。
“别,等一下。”
纲吉正纳闷,休息室里传出一阵对话。
“用北非一块破地皮来换我的行刑官。彭哥列的教父,阁下不觉得抠门些了么?”
“赫尔墨斯先生,那里看着似乎很不值钱。但我们公司旗下的地质专家已经在那里探测到,距离地表约七百米左右地方埋藏着一个钻石矿。年产量绝对令人满意。”
“我可不这样认为,彭哥列阁下这棋下得可真好!
十七年前,阿巴顿家族以人工方式养出纯血魔女,本来就是极其机密的内部事,连他们好多家族成员都茫然不知。为什么他们的秘密会在一夜之间被人发现?而且还是在‘完整’的Red Dragon出生后才揭发的?
当时阿巴顿秘密外泄后就立即变成各个家族的眼中钉,本来就风雨飘摇的阿巴顿家族根本不肯能抵御各路诸侯讨伐嘛!如果我记得没错,一开始的情报是从彭哥列高层内部传出的对吗?
失去家族庇护的年幼魔女姐妹,当然成了各派系争夺的肥肉。彭哥列很聪明,知道这肉不好吃,谁夹到碗里谁就推到刀尖上。自己吃不来,也不愿意别人得到。对那姐俩说什么‘我一定会保护你们。’就把烫手的山芋塞给我们‘莫斯科酒店’,然后阁下就不断用圣人的嘴脸讨好那姐俩,让她们的心完全朝着彭哥列。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全让我们给摊上了。
还好,乌西雅不笨。知道彭哥列的心思,谁才是毁灭自己家族的元凶。但乌西雅有顾虑,为了妹妹她不敢得罪彭哥列,选择了中立,下嫁给一个穷酸小家族——要乌西雅知道自己儿子还是逃不过你们的计算,成了彭哥列雷守。那表情该多有趣。
我们好不容易把Red Dragon教导成材,能正式派上用场了。彭哥列现在又冷不防用块烂地来贱买。
阁下不愧是坐在这位子上的人物。这一步一脚印的谋略,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前辈……”赫尔墨斯一番言论听得真切的纲吉忍不住心底的颤抖。伸出手,轻轻地捉住龙堂微凉的指尖。
少年惶恐不安的表情,仿佛她下一瞬就会乘风而去。再也不回来。
龙堂对他低头微笑,安抚。
“没事,不用担心。”
那是的一脸欣然,那是最纯粹的流露,掺不进任何杂质。那是最微弱的火苗,却可以温暖灵魂不安。
休息室内沉静了一会儿,属于彭哥列Ⅸ世声音才响起:“赫尔墨斯先生你是不是把话题有点扯远了么?我很清楚贵家族在Red Dragon身上花费许多心血,但是这个是我能开出最大的价格。毕竟在这之后我们双方会有更多互助互利的合作机会。”
“听见了没,小龙!你在彭哥列Ⅸ世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你真的愿意嫁去?!”
赫尔墨斯这一下,把门内门外的听众都吓出一身汗。
既然人家已经挑穿了面,龙堂也不打算当鸵鸟,直接推开门,落落大方拉着纲吉入内。笑言:“我们在玩Arcobaleno举行的‘室内定向’,印章是在Ⅸ世您手上吧!阿纲去盖印章。”
两代彭哥列大空僵硬而尴尬活动着手脚跟表情的时候,龙堂款款地走到赫尔墨斯跟前。
“赫尔墨斯。你从我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带我,直到现在我十八岁了,依然安身在你羽翼之下。十年了,真不容易。如今我快要嫁人,你能不能帮我实现一个心愿,作为我的一份嫁妆呢?”
“当然可以,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赫尔墨斯有些得意洋洋,故意在彭哥列老头子面前展示自己是如何宠溺小龙。
“非常感谢你的合作。”龙堂那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典范模样,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下一秒,忽的抬起手肘向赫尔墨斯撞去。硬生生把希腊人的鼻梁骨打断!
她凶狠地叫嚣:“赫尔墨斯!我长这么大,你是唯一一个打过我耳光的人!我姐姐,我妈咪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
说完,她又恢复原先的典范,和颜悦色地说:“谢谢你,赫尔墨斯。你的礼物我收到了。……那么我们就不打扰各位的正事了,再见。”
龙堂像没事的人一样快步走在前头领路,纲吉、山本紧跟其后。他们刚出门,就迎面碰上一条大嗓门鲨鱼。
“你这个渣滓乱跑什么,害我们给老大……”
斯夸罗的怒吼还没喷发出来,龙堂沉着脸从他身边径直走过。擦肩而过瞬间,斯夸罗感到自己喉咙一阵刺痛,颈动脉不知什么时候被割开,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呃?!”
他摸了一下脖子,完好无缺得很。不是幻术,只是单纯由杀气引发出“被杀”的幻象而已。
回想起龙堂从身边匆匆走过,那姿态十足一头修罗场走出的野兽,爪上血迹未干,獠牙杀意四溢,身后携带黑云滚滚。
斯夸罗嗜战本性遭遇相当的刺激,连上扬的嘴角都带着血腥的狰狞。